在场知道元宸是武林盟的人的只有周弘齐、陈海和陈煜,其余人对他的身份并不知晓。
所以在原剧情中,周弘齐重伤,陈海和陈煜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不出声,就没有人能给元宸正名,很自然的被武林盟的人当成魔教教众一并杀了。
而他当时也服了化功散,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武林盟这边有人打算起身,陈煜先一步站起身:“诸位前辈安坐,晚辈随元护卫取水。”
他是武林盟一行中的小辈,由他去跑腿确实合情合理,于是没有人有异议。
沈宁和陈煜各提着几个空水囊结伴而去。
顾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煜一走,武林盟这边就只剩下陆婉迎一个小辈。
她主动站起身,拿起身边的水囊,又从身边的背包里神奇的掏出一大堆小皮碗,给一众前辈一一倒水喝:
“诸位前辈,尝尝婉迎昨夜做的桃花清露,比清水多了几分清香。”
她是玉泉派少掌门的心上人,一众前辈都给她几分薄面,纷纷接过皮碗喝了里面的水,给面子的夸赞几声。
武林盟来了五十人,她的一个水囊再大,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尝到,不免要落下一些人。
小姑娘显得有些懊恼,满脸做事不周全的羞愧,不断的给前辈们道歉。
大家叫一声前辈,小姑娘又礼数周全,当着这么多人,岂会有人跟年轻人计较这一点不周到之处,纷纷宽慰着她。
武林盟的前辈们都不够,天元教一众人自然没有份的,不过他们也不眼馋,只安静的坐着喝自己的水。
没水的就眼巴巴的等着沈宁。
这边沈宁与陈煜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前面传来的溪水叮咚的声音,顺着声音又走出一段,终于看到一处顺着山涧流淌而下的小溪流。
溪水很清澈,看着就很清凉解渴。
沈宁蹲下身去装水囊。
陈煜蹲在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质问:“小宸,我给你的药,你可用了?”
沈宁没有回头,只专心的做的手里的事:“用了。”
陈煜不信,成败在此一举,如今却出了差头,这让他有些暴躁:“用了?可是那魔头分明一点事也没有!你别忘了,你始终是武林盟的人,怎可对武林盟的任务阳奉阴违?”
他烦躁的看着沈宁的侧脸:“就算你再是讨好那魔头,他现在对你再好,一旦发现你的身份,哪怕只是怀疑,你都将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真的分不清轻重么?”
沈宁装好自己带来的水囊,轻轻叹了口气:“陈少掌门,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
看到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陈煜的怒火神奇的戛然而止,安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还想问你,你说你给我的是迷药,我今早亲手下到教主的茶水里,亲眼看着他喝下去,他却从始至终都神思清明。”
沈宁抬眼看着他:“阿煜,那真的是迷药吗?”
他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问,倒把陈煜整不自信了:“当……当然是迷药,我还能骗你不成?”
沈宁却皱起了眉头:“药是我亲手下的,也是我亲眼看着他喝下的,千真万确是做不了假的。
可是事实就是,他毫无昏睡的迹象,你来问我,我却要去问谁要答案?”
药是陈煜亲自弄来的,又岂会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化功散啊,顾铮就算干噎下去二斤,也只会吐血,不可能昏睡。
可是这话他当然不可能对沈宁说,见沈宁信誓旦旦不似做假,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药出了问题,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你给他喝了多少?”
沈宁认真想了想:“教主生性多疑谨慎,我恐下得太多影响茶水口感被他察觉,并未多放,一壶茶,他只浅饮了一杯。”
陈煜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既然如此,应该是入口太少,而那魔头武功高强,药量不够,被他压制下去了……这样……”
他回身握住沈宁的胳膊:“你既然下得少,药应该还有剩下,你将药下进这些水囊之中,回去发给他们喝!我就不信了,这还不能放倒他们!”
沈宁皱了皱眉:“你答应过我,不会乱开杀戒,这真的只是迷药吗?”
陈煜有些不耐烦了,但此时此刻沈宁的作用至关重要,只能压着燥郁的火气耐着性子安抚他:“当然,我答应过你的事,又岂会有假?
千云重宝关系重大,魔教本就猖狂,若是再分得一杯羹,岂不是会更加无法无天?
武林盟此行只为千云重宝,不会做多余的事,只要拿到宝藏,我们就会撤离白临山。”
他说着,突然想到落下了什么,急忙补充道:“当然,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拿你问责,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你就自由了。”
沈宁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陈煜只顾着说话,水囊扔在一边并没有装水,沈宁帮他装好了放在一边。
又在陈煜的注视下从袖袋里掏出药包将里面的药粉分别倒进天元教的几个水囊中,仔细拭了水囊口,又轻轻晃了晃,确保其化开。
陈煜露出欣慰的笑:“小宸,武林盟会记得你的功劳,只要过了今天,你就是整个武林盟的大功臣!”
沈宁拎着水囊站起身,将武林盟的水囊递给他,语带叹息:“功臣不功臣的我倒不在意,只要从此武林和平,不再起杀戮争端,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
陈煜看着他的眼中带了一丝看透了假模假式的冷嘲之色,口中却道:“这是自然,小宸,你自小便有侠义之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沈宁点了点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的朝前走,显得心事重重。
陈煜跟着他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宸,那魔头生性多疑,你是如何得到他如此信任的?”
沈宁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从侧面看着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
陈煜上前两步,目光从他领口处露出的一抹红痕上掠过,眼中的鄙夷一闪而逝,很自然的略过了这个话题不再深究:“不过无论如何,你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