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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敕封一品公侯 > 第149章 福祸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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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无门,惟人自招。”

莫姊姝听完夫君的全盘谋划,纤眉微蹙,美眸浮着层淡淡的忧色。

“这么说……他往后便会气力尽失,再也上不得战马,提不动刀枪,余生都得靠着汤药吊着命了?”

“若一切按计划走,便是如此。”秦渊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莫姊姝抬眼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可天底下医者众多,若是被旁人看出破绽呢?”

“药物配伍千奇百变,异形配异效,哪有这么容易认得出,而且,既敢做这个局,自然有信心让人看不出。凤九先生本就与我同气连枝,即便出些微末错漏,以他的手段,也定会帮我补全,他和我一样,拼了性命护下的百姓,绝容不得孙睿这般屠戮,。”

莫姊姝垂眸沉思片刻,再抬眼时,眸中已清明许多。

“妾身懂了,江宁百姓怨气冲天,化为鬼火,阴君动怒,降下天谴,若真闹到圣人面前,必然难以揭过,如若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朝臣再一弹劾,孙睿便只能代君受过。”

“再者,这奇症世所罕见,难以医治,他只能全听凤九先生的医嘱,先逼他在百姓面前磕头谢罪,折了他的锐气,再让他落个病秧子的身子,无法在军中立足,往后再难兴风作浪。”

“这一环扣着一环,好生凶险,夫君是想要送他入死地。”

秦渊执起茶壶,温热的水汽漫过他眼底:“我的实力终归有限,他最好此番便赔上一条命,不然只能等日后了。”

莫姊姝微笑道:“岂有不奏效之理,夫君聪慧,不沾染一丝因果,只让他焦头烂额。”

“且看他如何应对吧。”

莫姊姝嗫喏片刻,似是有话想说。

“怎么了?”

“夫君可知,阿山是个女子。”

“我自然知晓。”秦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女子,总是要出嫁的,夫君,我且问你,可有将阿山收入房中的打算?”

秦渊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诧异的看着她道:“她才十二岁。”

“您也才十五岁。”

“呃……”秦渊这才想起,这辈子才十五岁,思维没扭过来,他还把自己当成奔三的人看的。

“娘子,我向来将她当成妹妹看。”

“夫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说一个事实,您与阿山虽有兄妹之谊,但她不是您的亲妹妹,夫君教授学问很是用心,可曾想过,将来她出了嫁,那就是夫家人,这学问自然也是要带过去的,届时如何?鬼谷学派再多一条支脉?这等大事,难道不用禀告师门么?”

秦渊明白了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其实我从来没想着把所学藏起来。学问这东西,本就该像江河流水,越淌越活。我想借着一个人、一桩事,慢慢把这些道理传下去。有教就有学,有问才有答,本就是一体两面。将来学生真能学有所成,那老师也该与有荣焉才是。若总想着敝帚自珍,把学问捂成了死物,那才是做学问的大忌。”

“鬼谷的学问本就驳杂,一半扎根在先民世代积累的经验里,一半取之于当下百姓的日用智慧。一个人能窥得其中万分之一,已是天大的机缘;若想穷尽所有、臻于精深,我倒觉得,这绝非凡人能做到的事。既然本就博大精深,又何必藏着掖着,吝于示人呢?”

“有多繁杂?”莫姊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秦渊望着她,沉吟片刻,抬手指向窗外的夜空。月色正浓,星河横贯天际。

“往大了说,它能裹纳古今,甚至照见未来的轮廓;往小了说,于每个人而言,它便如这片星空般浩瀚,穷尽一生也难究其万一。”

他收回目光,语气里添了几分肃穆:“老师曾说,莫做那鹤立鸡群之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滴水只有融进江海,才能免去干涸之虞,得享长久,人是这样,学问更是如此,单凭一人之力,终究浅薄如萍,唯有让后人接续传承,不断补漏、改进,才有可能在世代更迭中,慢慢趋近于相对的周全与正确。”

阿山是第一个学习者,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世事无常,谁也说不清明天与意外究竟哪个会先降临。所以,趁我还在,我想多寻几张“白纸”,竭力写下更多东西,尽可能将这所谓的“鬼谷秘学”传承下去,看看能否为这个时代带来些许积极的改变。

莫姊姝听得心头微动,盈盈下拜道:“夫君心怀大义,只是妾身却有不同想法。”

“你有何看法?”

“鬼谷传承至今已近千年,历代先贤披荆斩棘才积累下这般丰厚的家底。夫君有幸继承,更该倍加珍惜才是。应当正儿八经地寻访传承之人,从品行、才德等多方面细细考察,合格者方能入门求学——这才是学问传承应有的样子。”

秦渊揽着她的肩膀,笑吟吟道:“娘子说的也有道理,或许我是太着急了吧,鬼谷的学问传承艰难,往往只有纵与横二人,那位拿着青铜牌的师兄被当成野人射死,这就是意外,另外学‘横‘者如果也遭遇意外呢,那是不是就代表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鬼谷派了?”

莫姊姝话到嘴边还想再说些什么,后腰却猛地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收紧,整个人瞬间被带得向前踉跄半步,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下一刻,唇瓣便被狠狠攫住,带着几分急切与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大手也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摩挲着,带着些微粗粝的掌心擦过衣襟时,惹得她身体泛起奇怪的感觉。

她僵在原地怔忡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鼻尖萦绕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气,才猛然想起。

自己已是成过亲的人了,眼前这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于是她傻愣愣地睁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那双眼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深邃与炽热,莫姊姝看了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还睁着眼睛?”他含糊地开口,嗓音有些燥热后的沙哑。

莫姊姝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心头一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溢出一声轻笑。

方才还绷着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手臂缓缓抬起,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鼻尖蹭过他衣襟上的褶皱。

“我在想,夫君怎么如此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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