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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敕封一品公侯 > 第293章 平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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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姊姝有孕的消息传开,秦氏阖府瞬间被喜气裹住。

曲家兄弟一早便召集了所有厨工,扬言要备一桌大宴,让府里上上下下都沾沾这份福气。

公输仇听闻喜讯,当即转身将刚送来的“试验品”押回地牢。

今日府中忌见红、不动刀兵,既是老规矩,也算他这个长辈给未出世的小公子积份心意,秦氏这般宽厚人家,本就该有福报。

等会儿他还得去巡上几圈,喜宴上免不了饮酒,得盯着侍卫们别喝醉误了职守。

秦渊本就没打算写请帖邀亲朋庆贺,一来怕人多吵闹扰了莫姊姝。

二来醉酒后言行无状的场面实在烦人;更关键的是,别有用心者混进来,反倒要让她劳心费神。倒不如安安静静待在府里,让有经验的婆子贴身照料,他再去翻些古籍里的养护法子,按章法来才稳妥。

莫清砚得了信,几乎是第一时间赶了来,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女护卫,还有两个举止娴静的老嬷嬷,随行的两大车药材更是堆得冒尖。

凤九上前一瞧,竟全是安胎养身的名贵药材。

“这四个护院,寸步不离守着小姝的安全,那两位嬷嬷是家里的老人,照顾孕妇最是周到。”莫清砚眉眼间满是笑意,自家女儿有了身孕,莫氏也算有了底气。

若将来生了男丁,秦渊少不得要送些厚礼,冶铁工坊里那几套锻造技法,莫氏可是眼馋许久了。

兄长已返回钜鹿,莫君澜也归了军中,如今长安只剩自己。莫清砚暗忖,若下手再慢些,秦渊不定又把宝贝一股脑送进宫去,那才真叫可惜。

他索性厚起脸皮,直截了当开口:“鬼谷学派的冶铁秘法,你打算如何处置?”

“三叔想要?”秦渊抬眸看他。

莫清砚眼神闪烁了下,语气略显不自然:“我岂会如此不知分寸,不过是问问你的打算。”

“岳丈临走前与我聊过此事,”秦渊缓缓道,“我与他约定,冶铁工坊产出的盔甲兵器,先供自家人使用。”

“这个我知晓。”莫清砚应着,话锋一转,“我是想问,侄女婿莫非没有将秘法献给朝廷的意思?”

“若大华与草原狼族爆发大战,我定会与朝廷合作。”秦渊语气笃定,“这等能提升将士生存率的东西,绝不能藏私。”

莫清砚皱眉追问:“怎么个合作法?”

“我会直接禀明陛下,军器监出产的兵器太过落后,可交由秦氏工坊统筹管辖。”秦渊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在朝廷许可与监管下,为将士打造合用的甲胄刀剑,而朝廷的国帑,需一分不少付给秦氏。”

“那陛下若要秘方呢?”

“也可。”秦渊轻笑,“但这是另一笔生意。陛下不会强抢,定会选择购买。可秦氏的冶铁术会不断改进,他便需持续支付专利费用。”

莫清砚沉思片刻:“若陛下要一次性买断呢?”

“那冶铁术的对外研发便到此为止。”秦渊笑意更深,“往后再有新颖技艺,只供自家人用。陛下不会这般短视——他若想再从鬼谷学派得些什么,便只能与我合作。”

莫清砚听得无奈,苦笑道:“侄女婿,恕我直言,我觉的以你的聪慧,应该能够考虑到一个咱们大家都绕不开的问题,帝王的权利需要得到制衡,这样他才会有忌惮,才不会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与皇家合作,这会打破各方势力平衡,你为他造的刀剑,过不了多久,或许就会变成悬在我们头上的利刃,你想过吗?”

“咱们说句不恭敬的,王朝更迭是历史规律,没有千朝万代的王朝,姜氏的江山,能坐多久呢,侄女婿,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和皇室走的如此近。”

秦渊忽然一笑,反问:“三叔,我问你,那些铁疙瘩锻成的冷兵器,哪怕再锋利,当真已是兵武的极限?”

“侄女婿的意思是……”

秦渊笑道:“武备这条道路,永远没有尽头,也许将来会有三叔想象不到的武器出世,届时在看吧。”

莫清砚一怔,与秦渊对视良久,眼中骤然亮起,他没再多说,只悄然点了点头。

“三叔,我每拿出一项学问,你们都觉是我的极限。可学问一途博大精深,你所见的,或许只是起点。在我眼里,这冶铁术说不定根本不值称道。放宽心,咱们不必藏得太严实。”

莫清砚望着秦渊嘴角那抹深不可测的笑,心头愈发茫然,原先竟然没觉得,这个年轻人,现在为何给他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见过三叔。”莫姊姝立在温泉殿门口,裙摆轻垂,盈盈行了一礼。

秦渊几乎是立刻迎上去,小心翼翼托住她的手肘将人扶稳,责怪道:“三叔是自家人,哪用拘这些虚礼?往后府里再来客,你就在后屋歇着,不必出来。这弯腰起身的动作本就不稳妥,万一有个磕碰,可不是闹着玩的。”

莫姊姝被他半扶半搀着进屋坐下,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不过是怀了身孕,怎么在他眼里,自己倒成了一碰就碎的琉璃盏?

莫清砚跟在后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暗摇了摇头。

虽是自家侄女,可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把妻子疼惜到这份上的男人。

想当年他夫人有孕时,自己整日埋在官署的公文里,连陪她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少,何曾有过这般细致的照料?

可惜那孩子终究没能留住,如今想来,或许正是那时自己太过疏忽的缘故。

这般模样,当真是少见。

秦渊这人,行事处世,果然处处透着与旁人不同的气质。

当夜,莫清砚便留在了秦府。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案几上早已摆满了精致吃食,两人一边就着时局机要闲谈,一边慢品佳肴,莫清砚自己也承认,有时他专程来秦氏,除了和侄女婿议事,多半也是惦记着这一口别处尝不到的美味。

闲谈间,秦渊忽然笑着拍了拍手,阿山立刻端着个描金漆盘走进来,盘中衬着一方莹润的白玉碟,碟里卧着块模样新奇的吃食。“三叔,尝尝我新琢磨出来的玩意儿。”

“这是什么。”

“此物名叫蛋糕。”

莫清砚抬眼细看,那蛋糕瞧着有些像蒸饼,却比蒸饼瞧着更蓬松些,表面泛着淡淡的乳黄,边缘还带着点焦色,未等凑近,一股混着奶香与麦香的焦甜气息便飘了过来,勾得人舌尖生津,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

阿山将玉碟往他面前推了推,莫清砚执起竹筷,先轻轻挑了一点蛋糕顶上那层白腻的膏状物,入口先是绵密的凉,随即化开满口清甜,竟比蜜饯还要润些。

他这才夹了块蛋糕送进嘴里,牙齿刚触到,那松软的糕体便顺着舌尖化开,内里细密的气孔裹着温甜的香气在口腔里散开,带着淡淡的焦香余韵,不齁不腻,口感竟比最细腻的蒸糕还要爽口几分。

莫清砚不自禁地闭起双眼,细细回味着口中的滋味,半晌才缓缓睁开眼,连连点头感慨:“真绝了,世间居然有如此香浓的吃食,今日开了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