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敕封一品公侯 > 第176章 能通,能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姜昭棠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殿中那个从容应对的身影,饶有兴致地从头看到尾。

阶下诸家学官轮番发问,或诘难,或试探,或引经据典设下陷阱,而秦渊始终应对裕如,时而朗声道来,时而浅笑作答。

那股子通透机敏,在他看来,比什么景致都要好看。

起初,他心里只觉得这少年能接下一两派的考较便已是难得,毕竟诸子百家各有精奥,便是浸淫一辈子的老学究,也未必能通通透透。

他实在没想到,此子像个无底的深潭,从儒家的礼乐典章到法家的刑名之术,从兵家的攻守谋略到农家的耕织之术。

甚至连阴阳家那些晦涩的星象谶纬,他都能信手拈来,口若悬河地对答,非但不露半分怯色,反倒常有独到之见,听得人耳目一新。

姜昭棠嘴角噙着笑意,心里却暗自称奇,十五六岁的年纪,这般见识,这般记性,哪里是什么鬼谷门人?分明是个妖孽。

是把天下典籍嚼碎了化在骨血里的精怪!

阶下的大臣们早没了先前的从容,一个个瞠目结舌,不少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仿佛眼前这一幕是场醒不来的梦。

这些天机府的学官,哪一个不是皓首穷经的宿儒?哪一个不是自家学派里扛鼎的人物?

可这少年,竟能对百家之说信手拈来,更厉害的是,他不单是“通”,更能“辨”。

常常在学官话音刚落时,便敏锐地揪出其中的偏颇之处,或引实例驳斥,或据情理辨析,句句切中要害。

直让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师们也忍不住捻须沉思,甚至暗暗点头。

这得是博学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将驳杂如星海的百家之言融会贯通,还能这般游刃有余地指点其中谬误?

大殿内静得只剩下秦渊清越的声音,唯有那此起彼伏的惊叹,藏在每个人眼底,浓得化不开。

“好啊,小秦大人果然博学。”裴令公颤巍巍的从书记官员中走出,滕内侍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

裴令公感慨莫名,心底竟泛起莫名的感动,说着说着,便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这个晚辈跟他是有关系的,他亲自考较过,他这心里很是骄傲。

秦渊看到裴令公也是一喜,连忙上前施礼作揖,寒暄问候。

裴令公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好一个惊才绝艳的鬼谷传人,好一个丰神俊逸的少年郎,今日能见此盛况,实在是没有白活。”

不过短短几个月,裴令公的脸显得更加苍老,身影也此初见佝偻了许多。

“令公身体可还安泰?”

裴令公温和一笑道:“安泰安泰,此处不是咱们聊天的地方,咱们来日再叙。”

“陛下,可否讨杯水喝。”秦渊深深一揖,沙哑着嗓子道。

姜昭棠轻笑一声,拿了玉杯,提着御桌上的酒壶走下来,行至他面前给他倒了杯酒,递到他面前。

秦渊怔愣片刻,连忙跪了下来,双手高举头顶接过。

姜昭棠看他如此恭敬,笑意更甚,“今日你让朕大开眼界,果然不愧是鬼谷传人,起来吧,喝杯酒润润嗓子。”

“臣,恭领。”秦渊站起身,恭敬接过,一饮而下。

“陛下,这酒味道很好。”

“哈哈,既然喜欢,那回去的时候就多带些,行了行了,旅途劳顿,今天就到这吧。”姜昭棠侧过身问道:“多少家了?”

滕内侍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四十三家了。”

姜昭棠意味难明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不过弱冠之龄,便如此聪慧博学,实在是让人感慨莫名。”

“陛下过奖了。”

“秦渊,你创牛痘之法,一举荡平天花疫病,此乃开天辟地第一功——古往今来,未有能及者。后又上献《三字经》,为我华朝蒙学添此瑰宝,更是功在千秋。你说说,朕该如何赏你才好?”

秦渊心里翻了个白眼,面色却未显露,要赏便赏,问什么呢,我若是要个王位,你给不给呢?

他垂首躬身,朗声道:“臣本是陛下子民,忠君爱民乃立身之基,护佑社稷更是分内之责。些许微劳,实不足挂齿。臣年岁尚轻,自知思虑多有不周,正需在陛下的羽翼下砥砺打磨。若论所求,非是高官厚禄,唯愿勤勉精进,早日成为可托社稷的肱股之臣。”

姜昭棠朗声大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若不看你这张年轻面孔,只听这话,倒像个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偏生出口尽是些老学究的调调,让你说便直说,何必这般扭捏?”

殿上大臣们也跟着笑起来,左相李康跨步出列,拱手笑道:“小秦大人不必如此拘谨,陛下向来慷慨,有什么想要的恩赐,尽管开口便是。”

姜昭棠也笑着催促:“年纪轻轻,倒端着副老派架子。想要什么,只管说,大好的少年郎,莫要作扭捏之态。”

秦渊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深深一揖道:“陛下,臣初到长安,尚未置下家业,斗胆求陛下赐一块安身之地。”

他战战兢兢的答问,丝毫看不出任何高人身份,倒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童,殿上大臣们又是一阵低笑,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大家觉得这小子行事有分寸,只是进退间未免太过谨慎,这点小事竟也说得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教人忍俊不禁。

姜昭棠先是一怔,随即失笑:“你要跟朕讨宅邸?”

“是。”秦渊应道。

“你与莫家嫡女的婚事早已传遍天下,莫家那般高门望族,难道还缺你一套宅邸?”姜昭棠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故作严肃的调侃,“你这是在消遣朕么?”

秦渊连忙躬身:“陛下明鉴,臣想要的地方,有些特殊。”

“哦?你想把家安在何处?”

“臣心仪骊山。”

“骊山啊……”姜昭棠略一沉吟,随即哭笑不得,“朕没记错的话,那里有座皇家行宫。你为何偏要去那安家?除去那座行宫,其余都是荒山野岭,做什么都不便。”

“臣性子疏懒,不喜喧闹,骊山有温泉,臣心中早已向往许久。”

姜昭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慢悠悠地调侃道:“爱卿可知,那是皇家园林?按我华朝规制,可不是朝臣能随意建宅邸的地方。”

“臣自然知晓,但别无所求,望陛下成全。”

姜昭棠思忖片刻,笑道:“听说你擅作诗。”

“诗词乃小道,臣略通一二。”

“既如此,朕出一题,你来作一首诗,若做的让朕满意,便让你如愿以偿。”

秦渊眼中掠过一抹喜色,躬身道:“请陛下出题。”

姜昭棠沉思片刻,缓声道:“爱卿初入长安,觉得皇都气象如何?”

“臣初至长安,只觉气象万千,秩序井然,民生和乐,繁华锦绣。”

“我华朝国力鼎盛,万邦来朝,你便发挥畅想,现场作一首赞诗,以颂我锦绣天朝,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求既要做得好,也要做的精,还要让诸臣满意,如此才算你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