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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

何明风有些惊讶:“怎么忽然说想回家?”

何四郎其实自从撞了徐嬷嬷她们之后,每天都在琢磨回家这件事。

知道家中有书信来了,于是才鼓起勇气来找何明风。

他挠挠头,支支吾吾道:“我这,这都出来一年多了,也该回去看看爷奶和爹娘了。”

“再说,三郎也想上京来找你,不如我回去了还他回来?”

“再者,”何四郎瞅着何明风手中的家书,心中确实也有些好奇:“锦花来信都说了些啥?”

“需要我回家帮忙不?”

何四郎这番话忽然点醒了何明风。

对啊,可以先让何四郎回家查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四郎最擅长的可就是这个。

于是何明风简单地把何锦花来信的内容给何四郎讲了一遍。

何四郎听后,立刻把胸脯拍的震天响:“小五,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回去帮你盯着点儿,那啥邱家要是耍花招,或者二伯娘又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答应!”

毕竟在京城待这么久,何四郎早就不是那个村中少年的眼光了。

在京城,他可是学会了不少村中永远都学不会的东西。

在京城,他看起来还是个淳朴的乡村少年。

但是回要是回石塘村,保管全村少年郎的心眼子都加一起也没有何四郎一个人多。

他继续道:“我保证打听清楚那邱家公子的底细,连他家看门狗是公是母都查明白!”

何明风看着何四郎,想到何四郎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心道何四郎确实是个合适人选。

加上他最近因徐嬷嬷之事一直紧绷着神经,回去散散心也好。

何明风沉吟片刻,点头应允:“也好,你回去后,务必小心行事,莫要与人冲突,暗中打听清楚邱家情况。”

“尤其那邱三公子品性如何,及时写信告知我。”

“家中诸事,也劳你多看顾。”

何四郎如蒙大赦,用力点头:“小五你放一万个心,都包在我身上!”

得了准信,何四郎立刻精神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连着几天,何四郎都在收拾回家的行李,等到有合适的商队回庆州,何明风便和郑榭、郑彦一起送何四郎离开了。

送走了何四郎,何明风深吸一口气,将家事暂时压下,收拾好书箱,快步走向葛府专门为备考学子开辟的静修书房。

推门而入,几位同窗已到齐,正各自静坐温书。

气氛一片凝重,因为今日是葛夫子亲自主持模拟会试的日子。

没过多时,葛夫子便来了。

他一来便一撩衣袍,端坐在上首,神情肃穆。

葛夫子目光扫过几位弟子,沉声道:“会试为期三日,号舍逼仄,孤灯寒夜,考校的不仅是学识,更是意志与定力。”

“今日起,模拟开始。试题在此,限时三日,食宿皆在此处。未得允许,不得踏出此门半步!”

葛夫子挥挥手,示意众人把携带的书籍都放到门外,然后指了指内室的四床被子。

“你们四人这三日就打地铺睡觉。”

“到点自有人来送饭菜。”

说着,葛夫子扫视众人一眼,语气也越发严肃:“望尔等慎思笃行,莫负光阴。”

“是!”

几个学生都齐刷刷应和。

说罢,葛夫子将誊抄好的试题分发给众人。

试题艰深广博,涉及经义、策论、史评。

尤其策论题紧扣时弊,极考功力。

随着葛夫子一声令下,书房那厚重的木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剩下四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窸窣。

何明风凝神静气,将心中杂念尽数摒除,提笔蘸墨,文思如泉涌。

甫一开始,众人都面色如常。

只不过答着答着,李承泽的面色就有些犯难了。

这葛夫子出的题,怎么能这么难?!

李承泽瞄了一眼周围几个人,见剩下三人都在提笔答题,心中更是一慌。

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头发。

眼神忍不住瞟向旁边奋笔疾书的何明风,又瞄瞄对面沉稳的刘文清,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忍了小半日,李承泽实在憋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朝离他最近的何明风求助,

“明……明风兄,这道‘论盐铁官营与边镇军需’……小弟实在……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啊!”

“兄台高才,可否点拨一二?”

李承泽眼巴巴地看着何明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何明风从卷宗中抬起头,看着李承泽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无奈,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李兄,万万不可。夫子此举,便是要我等独立应考。若此时讨论,思路雷同,夫子慧眼如炬,岂能看不出来?”

“届时非但无益,反受其累。李兄,你要静下心来,仔细审题,结合所学,自能寻得破题之法。”

说完,何明风便不再理会,重新埋首于自己的文章。

李承泽被拒绝,更加焦躁,正想再磨一磨何明风,或者转头去找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刘文清时。

“咳!咳咳!”

两声刻意压低的、沉闷的咳嗽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书房窗外骤然响起。

李承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惊恐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的窗户,只见那雕花窗棂缝隙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一片深色衣角一闪而过。

是葛夫子!

他根本没走远,就在窗外守着!

认知到这个,李承泽瞬间面如土色,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再不敢有丝毫杂念,猛地缩回头,死死盯住自己的卷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哪怕写不出来也装模作样地划拉着。

书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只剩下四人或沉稳或急促的书写声和心跳声。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身处密闭的炼狱。

书房内间临时搭起了地铺,铺着简单的被褥。

白日里光线尚可,入夜则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提供昏黄的光线。

四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混杂着墨臭、汗味和饭菜的味道。

每日三餐由葛府仆人从小窗递入,皆是简单果腹的饭食。

葛夫子更像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

他虽未再露面,但那偶尔在窗外响起的,轻微的脚步声,或是茶杯放在窗台上的轻响。

都如同重锤敲在四人心上,时刻提醒着他们。

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