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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奇葩皇帝合集 > 第32章 石邃谋逆,父子相残酿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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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石邃谋逆,父子相残酿悲剧

羯族铁蹄踏破中原的第十三个年头,寒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邺城宫阙的飞檐,琉璃瓦上凝结的诡异血腥气,在浓重的暮色中愈发刺鼻。石邃斜倚在蟠龙榻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染血的玉杯狠狠掷在波斯进贡的织金地毯上。琥珀酒液混着未干的血迹蜿蜒成河,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暗红幽光,宛如地狱流淌的熔岩,昭示着这位储君内心的疯狂。

自被立为太子那日起,被称作 “虎狼之子” 的石邃,便以令人胆寒的速度滑向堕落的深渊。每当夜幕降临,东宫便笼罩在阴森的氛围中,宫人们屏息敛声,私下里战战兢兢地传说着寝殿中不时传来的凄厉惨叫。黎明破晓时,总有载满尸体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石邃热衷于将美姬的头颅精心装饰,盛在玉盘上供宾客 “欣赏”,还别出心裁地用宫女的鲜血调制颜料,一笔一画勾勒出阴森可怖的《地狱变相图》。而石虎那句 “生子当如石邃” 的纵容之语,更是让这些骇人听闻的暴行,在朝堂上成了无人敢提的禁忌。

直到那个月圆之夜,月光如霜洒落在永寿宫的朱墙上。石邃满身酒气,佩剑跌跌撞撞直闯后宫。他猩红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将颤抖的妃嫔粗暴地按倒在龙榻之上,手中金错刀的寒芒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几乎就要划破皇后刘氏苍白的咽喉。妃嫔们惊恐的尖叫撕破了夜的寂静,也彻底点燃了石虎的怒火。

石虎暴跳如雷的咆哮震碎了九华帐的珠帘,三百甲士如黑云压城般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此时的石邃却正枕着姬妾的大腿酣睡,枕边散落着半卷未完成的《帝王心术》,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浅笑,仿佛全然不知大难临头。当冰冷的锁链锁住他的手腕,被押往冷宫时,石邃仍在醉梦中呢喃。然而,囚车驶入冷宫的第七日,石虎却突然命人送来精致御膳。他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光,长叹道:“吾儿不过酒后失德......” 这道充满矛盾的旨意,让石邃眼中熄灭的疯狂之火再次熊熊燃起,他误以为父亲软弱可欺,篡位之心愈发膨胀。

公元 337 年仲春,料峭春寒还未散去,东宫的梧桐叶尚未抽芽。石邃在密室里屏退众人,就着摇曳的烛光,用朱砂一笔一划绘制着详细的弑君图。他反复摩挲着淬毒的匕首,想象着父亲咽下鸩酒时痛苦扭曲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溢出扭曲的笑意,那笑容中满是仇恨与欲望。殊不知,他的心腹之中早已安插了石虎的眼线。当他在演武场趾高气扬地演练刺杀阵型时,禁卫军的玄甲已在朱雀门外闪烁着森然寒光,一场猎杀即将展开。

血色残阳如泣如诉地染红天际,东宫瞬间化作人间修罗场。石邃挥舞着染血的方天画戟,目眦欲裂地嘶吼着冲向禁军大阵,身后三百名死士同样红了眼,悍不畏死地追随。箭矢如蝗密密麻麻地射来,刀剑相击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飞溅,染红了东宫的白玉阶,漳河的流水很快被染成赤红,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具尸体,随着波浪起伏。

当石邃被铁链拖到石虎面前时,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太子早已变成血人,身上的衣袍破碎不堪,多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但他却仍在狂笑,笑声中满是不甘与嘲讽:“早知今日,何不当初!” 石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二十六具尸体很快被投入漳河。刹那间,两岸百姓惊恐地看见,成群的食人鱼翻涌而起,疯狂撕咬着尸体,将河水搅成沸腾的血粥。而此时的太极殿内,灯火通明,鼓乐喧天,石虎正端起夜光杯,与群臣谈笑风生:“逆子伏诛,当贺!” 殿外的春寒里,不知谁家孩童清脆的歌声响起:“羯胡种,父子残,漳河水,血未干......” 这凄凉的童谣,在夜空中久久回荡,诉说着这场令人唏嘘的宫廷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