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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奇葩皇帝合集 > 第40章 宗室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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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宗正寺囚院,寒风从破损的窗棂灌进来,卷起地上的枯草。几位宗室子弟蜷缩在墙角,身上的锦袍早已磨得破烂,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内衣。湘东王刘彧的堂弟刘休范冻得嘴唇发紫,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看着院墙上电网般的铁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有人试图翻墙逃跑,却都被侍卫乱箭射死,尸体就挂在墙外,直到腐烂发臭才被拖走。

“不能再等了。” 深夜,刘休范悄悄凑到几位兄弟身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再待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陛下的刀下鬼。” 他从怀中掏出半张揉皱的舆图,指着北方的边境线,“我已联络好北魏的使者,只要能逃到平城,就能活命。”

周围的人瞬间围拢过来,眼中燃起微弱的希望。自刘子业登基,宗室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 刘休仁被戏称为 “杀王”,刘彧被当作 “猪王” 羞辱,还有几位年幼的亲王,只因哭闹就被扔进冰窖活活冻死。他们每日活得提心吊胆,连吃饭都要先让侍从试毒,生怕哪句话触怒了那位疯癫的天子。

“可边境盘查那么严,怎么过得去?” 年仅十六岁的海陵王刘休茂咬着冻得开裂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生母上月刚被刘子业赐死,尸体至今还扔在乱葬岗。

“我有办法。” 刘休范从靴底摸出一枚青铜虎符,“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可调动边境一支旧部。只要能到淮河渡口,他们会接应我们。” 他将虎符塞进刘休茂手中,“此事败露就是死,你们敢不敢赌?”

“赌了!”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们约定三日后深夜,趁换防的间隙逃出城,再沿淮河一路北上。为了保密,参与密谋的只有七人,连贴身侍从都未曾告知。

可他们忘了,这座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眼线。三日后凌晨,当他们借着月色摸到宫门时,等待他们的不是接应的马车,而是手持利刃的禁军。为首的侍卫统领冷笑一声,将一张纸条扔在他们面前 —— 上面是刘休范亲笔写的逃亡计划,字迹被墨迹晕染,显然是被人从废纸篓里捡去告密。

“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刘休茂疯了似的抓住身边的侍从,却发现那人早已面无表情地退到侍卫身后。原来刘子业早就在宗室身边安插了密探,连他们夜里说的梦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囚车从宗正寺驶向刑场时,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却没人敢出声。刘休范看着熟悉的街景,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这里放风筝的日子,那时父亲还在,天子还是仁慈的宋文帝,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对着人群嘶吼:“刘子业弑杀宗亲,暴虐无道,你们早晚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侍卫用布堵住他的嘴,却堵不住百姓眼中的怒火。

刑场设在朱雀大街的十字路口,刘子业特意让人搭起高台,要亲自观看 “宗室叛贼” 的下场。他穿着明黄的龙袍,坐在暖炉旁,看着刽子手磨利钢刀,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听说凌迟要割三千六百刀?” 他转头对身边的刘楚玉说,“你说他们能撑到第几刀?”

刘楚玉把玩着新做的金步摇,漫不经心地说:“这种贱骨头,怕是一百刀都撑不住。”

午时三刻,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将刘休范等人绑在刑柱上,剥去衣物,露出嶙峋的骨架。第一刀落下,鲜血顺着肌肉的纹路流淌,刘休范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可当刀刃划过第二十刀时,他终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器,刺得人耳膜生疼。

百姓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有位老妇人捂住孙子的眼睛,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 她的儿子十年前也曾是宗室侍卫,却因给刘休范递了块糕点,就被活活打死。

刘子业却看得兴致勃勃,甚至让人搬来桌椅,边饮酒边计数:“五十、五十一…… 这湘东王家的小子,倒比猪王有骨气。” 他忽然将酒杯摔在地上,“太慢了!给朕快点!”

刽子手加快了速度,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刑柱下的土地早已被染成紫黑色,几只乌鸦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发出 “呱呱” 的叫声,像是在为这场屠杀伴奏。当最后一刀落下时,七具尸体早已不成人形,只剩下模糊的血肉,连亲妈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还没完呢。” 刘子业打了个哈欠,指着刑场边跪着的数百人,“这些跟叛贼有牵连的,全部斩了。”

那是些曾给宗室送过衣物的老仆,曾在宴会上给他们斟过酒的侍女,甚至还有几个只是与刘休范说过几句话的小官。他们哭喊着求饶,却被侍卫一脚踹倒,头颅一个个滚落在地,血喷涌如泉,在地上汇成溪流。

暮色降临时,刑场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尸体。刘子业命人将这些尸体扔进秦淮河,河水瞬间被染红,顺流而下的尸块堵住了下游的水闸,连鱼虾都浮出水面,啃食着腐烂的皮肉。

消息传到北魏,平城的朝堂上一片哗然。孝文帝看着南朝使者带来的密信,眉头紧锁:“刘氏宗室遭此劫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他当即下令开放边境,接纳南朝难民,并命画师绘制刑场惨状,在国中传阅 —— 这既是对刘子业的无声抗议,也是招揽南朝人才的手段。

建康城内,恐怖的氛围愈发浓重。宗室们紧闭府门,连窗户都用木板钉死,生怕被安上 “通敌” 的罪名。有位年迈的王爷,只因梦中喊了句 “北归”,就被儿子举报,连夜被禁军抓走,第二天就传来了死讯。

更可怕的是牵连之广。负责给刘休范缝补衣物的针线房宫女,被查出曾绣过一只北飞的雁,当即被凌迟处死;给北魏使者牵过马的车夫,全家十三口被满门抄斩,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未能幸免;甚至连记录宗室名册的史官,都因 “字迹可疑” 被投入大牢,活活饿死。

萧道成在军中听闻此事,将自己关在帅帐三天三夜。当他走出帐门时,眼中的隐忍尽数化为决绝,他将一枚染血的宗室玉佩放在案上,对着将领们朗声道:“这些人都是我大宋的血脉,却被昏君如此屠戮。今日我萧道成在此立誓,不诛此獠,誓不为人!”

将领们纷纷拔剑出鞘,刀刃的寒光映着他们眼中的怒火。帐外的风卷起军旗,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兵变助威。

而皇宫深处,刘子业正看着画师绘制的刑场图,得意洋洋地在上面题字:“叛贼伏诛图”。他丝毫没察觉到,那些流淌的鲜血早已汇成洪流,正顺着秦淮河的河道,朝着皇宫的方向汹涌而来。当他在图上落下最后一笔时,远方的天际闪过一道惊雷,预示着一场涤荡黑暗的暴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