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霜还凝在未央宫的檐角,玉阶上的青苔被宫女们用湿布擦得发亮,却仍沾着些昨夜的寒气。汉武帝刘彻端坐龙椅之上,冕旒上的珍珠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在龙袍的袖口露出一点明黄——那是长安的颜色,华贵得像春日的牡丹,却比北疆的风更冷。

朝堂之下,列侯公卿们穿着锦绣官服,腰间挂着玉佩,垂手而立。丞相公孙弘捋着花白的胡子,目光落在殿门口;大将军卫青穿着玄色铠甲,手按剑柄,眉峰微蹙;骠骑将军霍去病则斜倚在柱子旁,手里转着个玉扳指,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他刚从漠北回来,身上还带着匈奴的膻味,实在看不惯朝堂上的虚礼。

殿外传来一声唱喏:“镇北将军李铮到——”

门帘被掀开,李铮大步走进来。他穿着北疆的粗布服,腰间系着根牛皮带,挂着那把银剑——剑鞘上刻着“守北疆”三个字,是阿骨打用匈奴文刻的。他的脸上带着点风尘,下巴上有层淡青的胡茬,眼睛却亮得像阴山的月亮,手里捧着一卷羊皮地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臣李铮,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像北疆的雷,撞在殿梁上,惊得梁上的灰尘落下来,沾在公孙弘的官帽上。

汉武帝的目光从冕旒间透出来,扫过他的粗布服,扫过他腰间的银剑,扫过他手里的羊皮地图,良久,才说:“李将军,你率铁林军归汉,斩匈奴右贤王,收降三万匈奴部众,献匈奴王庭地图,立了不世奇功。朕问你,你欲求何赏?”

殿内静得能听见公孙弘的呼吸声。李铮抬头,望着汉武帝的眼睛——那眼睛里有试探,有怀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他摸了摸怀里的《北疆策》,又摸了摸怀里的糖包——那是朔方城的孩子塞给他的,糖纸已经被体温焐得软了,里面的糖化了些,甜得像北疆的蜜。

“臣不求高官厚禄。”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像风穿过阴山的峡谷,“臣只求一纸和书。”

朝堂之上,突然炸了锅。公孙弘猛地站起来,捋着胡子喊:“荒谬!匈奴乃蛮夷,素来反复无常,和书有何用?当以武力灭之!”

旁边的御史大夫韩安国也附和:“公孙丞相所言极是!李将军身为汉人,却替匈奴求和,莫非是被匈奴收买了?”

卫青皱了皱眉头,伸手扯了扯公孙弘的袖子,示意他坐下。霍去病则笑了,拍了拍柱子,说:“公孙丞相,你去过北疆吗?你知道北疆的百姓冬天吃什么吗?他们吃草根,吃树皮,吃着吃着就冻成了冰雕。你知道匈奴的孩子为什么抢汉人的馍吗?因为他们的父母被贵族杀了,他们没饭吃。和书不是软弱,是让那些孩子能活着,能尝到糖的味道。”

公孙弘瞪了霍去病一眼,正要说话,汉武帝抬手制止了他。他望着李铮,问:“李将军,你说‘和书’,是要朕与匈奴议和?”

“是。”李铮点头,把手里的羊皮地图举起来,“陛下请看,这是匈奴王庭的地图,标注了伊稚斜单于的营帐、匈奴的兵力部署、甚至他们的水源——这些都是臣的士兵用生命换回来的。臣不是要陛下软弱,而是要陛下知道,匈奴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战胜他们的不是刀,是人心。”

他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阴山位置,声音像钉子那样扎进土里:“阴山以南,是北疆的土地,是汉人的家园;阴山以北,是匈奴的牧场,是他们的家园。臣愿为陛下永镇北疆,阻胡马于阴山之外,让汉人的孩子不用再躲在城墙后面哭,让匈奴的孩子不用再跟着贵族去劫掠。臣要让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种地,一起骑马,一起吃馍——这样,汉匈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殿内静了下来。卫青望着李铮,眼睛里带着点湿润——他想起自己在漠北的日子,想起那些冻死的士兵,想起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霍去病则凑过去,盯着地图上的匈奴王庭,说:“李将军,这地图上的水源标记,是真的吗?”

“是。”李铮笑了,“去年冬天,臣的士兵跟着匈奴的牧民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这个水源。匈奴的战马全靠它喝水,要是断了这水源,伊稚斜单于就得带着部众往更北的地方迁——那里没有草,没有水,他们活不下去。”

霍去病眼睛发亮,拍了拍李铮的肩膀:“李将军,你这地图,比十万大军还管用!”

汉武帝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又落在李铮的脸上。他突然想起昨天苏文递上来的密奏——密奏里说,李铮在北疆的时候,跟匈奴的孩子一起玩,给他们糖吃,教他们学汉话。他又想起李铮怀里的糖包,想起他刚才说的“糖的味道”。

“李将军,你说的‘融合’,是什么意思?”他问。

李铮的手指抚过地图上的“朔方城”三个字,说:“融合,就是让汉人和匈奴人不再分你我。臣要建‘铁林军’,让汉军的士兵和匈奴的士兵一起训练,一起打仗;臣要办学堂,让汉人的孩子和匈奴的孩子一起学汉话,学算术;臣要搞互市,让汉人的布帛和匈奴的马匹交换;臣要推行军功制,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只要立了功,就能升官,就能得赏。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是北疆的人,是大汉的人,而不是匈奴的人或者汉人的人。”

“可是,”公孙弘又站起来,“蛮夷之人,素来不讲礼仪,怎么能跟汉人平等?”

李铮抬头,望着公孙弘,眼睛里带着点讽刺:“公孙丞相,你说的‘礼仪’,是长安的脂粉气,是未央宫的勾心斗角,还是北疆百姓的饿肚子?臣在北疆的时候,见过一个匈奴老人,他的儿子被贵族杀了,他带着孙女逃到朔方城,臣给了他一亩地,他种了麦子,今年收获了,他捧着麦子哭,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自己的地’。你说,他不讲礼仪吗?他比那些坐在朝堂上的人,更懂什么是感恩。”

公孙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卫青叹了口气,说:“陛下,李将军的话有道理。漠北之战,我们损失了十万士兵,二十万匹战马,要是能和匈奴议和,让百姓休养生息,比什么都强。”

汉武帝沉默了良久,突然问:“李将军,你愿意为朕永镇北疆吗?”

“愿意。”李铮的声音像铁那样坚定,“臣愿为陛下守阴山,守北疆,守那些孩子的糖。”

汉武帝笑了,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玉阶,亲手扶起李铮。他的手放在李铮的肩膀上,说:“好,朕封你为镇北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赐你节钺,可在北疆自行任免官员,自行处理军务,自行与匈奴议和——但有一条,你必须忠于朕,忠于大汉。”

李铮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节钺,说:“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还有,”汉武帝回头,望着站在大臣后面的苏文,“苏文,你去做李将军的监军,替朕盯着他——不是盯着他反,是盯着那些想害他的人。”

苏文愣了愣,随即上前,躬身道:“臣遵旨。”

李铮抬头,望着苏文,眼里带着点意外——他想起昨天在泾河边上,苏文说“我跟你去北疆”,想起苏文怀里的密旨。他笑了,说:“苏公公,往后咱们要共事了。”

苏文也笑了,拂尘扫过衣角的褶皱,说:“李将军,咱们北疆见。”

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公孙弘捋着胡子,摇头叹气:“陛下,这样会不会太纵容他了?”

卫青望着李铮的背影,说:“公孙丞相,你没去过北疆,不知道那里的百姓有多苦。李将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些百姓。要是他能守住北疆,比什么都强。”

霍去病则拍了拍手里的地图,说:“公孙丞相,你要是不服,明天跟我去漠北,看看那里的情况——保证你回来后,比李将军还想议和。”

公孙弘瞪了他一眼,坐下了。

汉武帝回到龙椅上,望着李铮的背影,手里拿着李铮献上的《北疆策》。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是李铮写的,笔锋刚劲,像北疆的风:“北疆之患,不在匈奴,而在人心。人心齐,则胡马不敢南下;人心散,则长城难挡胡尘。”

他笑了,对身边的宦官说:“把这《北疆策》传给卫青、霍去病看看——他们要是能学到李将军的一半,朕就放心了。”

宦官躬身退下。汉武帝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很蓝,像北疆的天空那样,没有一丝云。他想起李铮说的“糖的味道”,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给她买的糖,甜得像蜜。他摸了摸怀里的糖,那是李铮给他的,是北疆的孩子做的。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得像北疆的蜜,像李铮的笑,像北疆的希望。

“李将军,”他轻声说,“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殿外,李铮骑着马,望着长安的城墙。城墙很高,很厚,像未央宫的勾心斗角那样,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摸了摸怀里的《北疆策》,摸了摸怀里的糖包,摸了摸腰间的银剑。他想起北疆的风,想起北疆的沙,想起北疆的百姓,想起那些孩子的笑。他笑了,对身边的苏文说:“苏公公,咱们走,回北疆。”

苏文点了点头,催动马匹,跟在他后面。

长安的街道上,百姓们站在两边,望着他们。有的挥手,有的喊“李将军”,有的递过来馍和水。李铮接过一个馍,咬了一口,麦香很浓,像北疆的馍那样。他笑着对百姓们说:“等我回了北疆,让你们都能吃到北疆的馍,比这个还香。”

百姓们欢呼起来,声音像雷声那样响,震得长安的城墙都在抖。

李铮骑着马,走出长安的城门。城门外面,是一条官道,直通北疆。官道两旁的柳树发芽了,像北疆的柳树那样,带着点嫩绿色。他望着远处的阴山,山影像个巨人那样站在那里,守护着北疆的土地。他笑了,催动马匹,往北疆的方向跑去。

苏文骑着马,跟在后面。他望着李铮的背影,望着远处的阴山,突然觉得,这个李将军,或许真的能守住北疆,真的能让汉匈和平,真的能让那些孩子尝到糖的味道。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把它塞进了袖子里——或许,他应该跟李将军一起,守住北疆,守住那些孩子的糖。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长安的脂粉气,带着北疆的沙粒,带着希望的味道。李铮的笑声像北疆的太阳那样,传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