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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长安飘着薄雾,李铮骑着黑鬃马往未央宫去。街道两旁的槐树刚抽新芽,晨露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路过东市时,几个卖豆浆的妇人指着他窃窃私语:“那就是带匈奴人归汉的李将军?”“听说他救了好多汉人俘虏,是个好人呢。”旁边一个穿儒服的青年却冷笑着撇撇嘴:“蛮夷降将,也配称将军?”

李铮勒住马,望向那青年。青年不过二十岁,腰间挂着儒家经典,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他翻身下马,走到青年面前,拱了拱手:“这位先生,请问‘蛮夷’二字,是指血脉还是心性?”青年愣了愣,涨红了脸:“自然是血脉!匈奴人都是茹毛饮血的蛮夷,怎能与汉人相提并论?”李铮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老妇人儿子留下的“汉”字,递过去:“这是一位汉人老妇的儿子被匈奴掳走前写的。他的血脉是汉人,却死在草原上。而我的部众里,有匈奴青年愿意放下刀,学种麦子。先生说,谁更像‘蛮夷’?”

青年接过纸,望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汉”字,哑口无言。旁边的妇人纷纷点头:“李将军说得对!”“只要肯做好人,管他是汉人还是匈奴人!”李铮笑了笑,翻身上马,继续往未央宫走。晨雾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他腰间的环首刀上,泛着冷光。

未央宫的朱门缓缓打开,卫青站在门口等他。“陛下在宣室殿。”卫青压低声音,“公孙弘带了几个儒生,要弹劾你‘引夷入汉,乱了纲常’。你小心些。”李铮点头,跟着卫青往里走。走廊两旁的玉柱上刻着龙纹,地砖是汉白玉的,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睛疼。路过尚书台时,他看见公孙弘正和几个大臣说话,见他过来,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宣室殿的门开着,汉武帝坐在龙椅上,穿着黑色的冕服,腰间挂着赤霄剑。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角有细纹,但目光依然锐利,像草原上的鹰。李铮跪下来,行三拜九叩之礼:“臣李铮,拜见陛下。”汉武帝挥了挥手:“起来吧。”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李铮站起来,抬头望着汉武帝。汉武帝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停在他腰间的匈奴刀上:“你腰间的刀,是匈奴的?”李铮伸手摸了摸刀鞘:“回陛下,这是臣在草原上用匈奴的铁打制的。臣的母亲是汉人,父亲是匈奴奴隶,臣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却一直记得母亲说的‘汉地是家’。”汉武帝点了点头:“你归汉的原因,卫青已经说了。但朕要听你自己说——你为什么带部众归汉?”

李铮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朗朗:“回陛下,臣归汉,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回家。臣小时候,母亲给臣讲汉地的麦子,说麦香像阳光的味道;讲汉地的房子,说屋顶是青瓦的,下雨时能听到雨声;讲汉地的百姓,说大家一起种庄稼,一起过节。臣在草原上,看着汉人俘虏被匈奴人鞭打,看着匈奴的孩子因为没有粮食饿死,看着草原上的风卷着黄沙,把一切都埋了。臣想,要是能让所有的人都回家,都吃饱饭,都过安稳日子,该多好。”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呈上:“这是匈奴的王庭地图,上面标记了匈奴的兵力部署、粮仓位置、骑兵路线。臣带部众归汉,就是想把这些情报献给陛下,让陛下能早日平定匈奴,让边塞百姓不再被掳掠。”

汉武帝接过地图,展开来看。地图上用红笔标记了匈奴的王庭、粮仓、骑兵路线,还有一些小字,写着“匈奴左贤王部有马三万匹”“燕然山粮仓存粮十万石”。他的眼睛亮了,抬头望着李铮:“这地图是你画的?”李铮点头:“回陛下,是臣和部众一起画的。臣的部众里,有汉人俘虏,有匈奴归附者,他们都想回家,都想为汉地做些事。”

这时,公孙弘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要说。”汉武帝皱了皱眉头:“说。”公孙弘指着李铮:“陛下,李铮是匈奴降将,他的部众里有很多匈奴人。要是他有异心,勾结匈奴,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主张‘汉匈同居’,这违背了儒家的‘夷夏之防’,会乱了纲常!”旁边几个儒生纷纷附和:“公孙大人说得对!”“蛮夷不可信任!”

霍去病站出来,瞪着公孙弘:“公孙大人,你读过《孙子兵法》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将军带来的地图,比十万大军还管用!要是没有他的情报,我们怎么知道匈奴的粮仓在燕然山?怎么知道匈奴的骑兵路线?你口口声声说‘夷夏之防’,可要是匈奴人打过来,你能挡得住吗?”卫青也说:“陛下,李铮的诚意,臣可以担保。他带部众归汉,没有带一兵一卒,只带了百姓和情报。而且他的‘铁林军’,是汉匈混合的军队,要是训练好了,能成为北疆的屏障。”

李铮望着公孙弘,声音平静:“公孙大人,您说‘夷夏之防’,可臣记得儒家说‘仁者爱人’。要是您的家人被匈奴掳走,您会不会希望有人带他们回家?要是您的孩子因为没有粮食饿死,您会不会希望有人教他们种麦子?臣的部众里,有个匈奴青年叫稽粥,他的爷爷是呼韩邪,可他愿意学汉话,愿意种麦子,愿意做汉人的百姓。您说,他是‘夷’还是‘夏’?”公孙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汉武帝笑了,拍了拍龙椅的扶手:“李铮,你说得好。‘仁者爱人’,这才是儒家的精髓。公孙弘,你回去好好读《论语》,别只会咬文嚼字。”公孙弘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退到一边。汉武帝转向李铮:“你立了不世奇功,朕该赏你什么?”李铮单膝跪地,掷地有声:“臣不求高官厚禄,但求一纸和书!愿为陛下永镇北疆,阻胡马于阴山之外,换边塞百姓安宁!”

汉武帝愣了愣,随即大笑:“好!朕封你为镇北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赐你节钺,可在北疆便宜行事。”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朕要派一个监军跟着你——苏文,出来。”苏文从屏风后走出来,笑着躬身:“奴才在。”汉武帝望着苏文:“你是朕的宠臣,跟着李将军去北疆,替朕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要是他有什么异心,立刻禀报朕。”苏文点头:“奴才遵旨。”

李铮站起来,望着苏文。苏文的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温度,像条冬眠的蛇。他拱了拱手:“苏大人,以后请多关照。”苏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将军,陛下让我跟着你,是怕你有闪失。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会禀报陛下的。”李铮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

汉武帝又说:“李铮,你带的部众里有很多匈奴人,朕允许你‘以夷制夷’,但要是他们敢造反,你要负责。”李铮躬身:“臣遵旨。臣会让他们明白,汉地是家,不是战场。”汉武帝点了点头:“下去吧。明天就出发去北疆,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铮退出宣室殿,走到未央宫的门口。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望着长安的天空,想起母亲的话:“儿啊,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回汉地,那里有你的家。”他摸了摸怀里的“汉”字纸,又摸了摸腰间的匈奴刀,笑了。旁边的卫青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苏文,他就是个传声筒。要是有什么事,找我或者去病,我们会帮你的。”李铮点头:“谢谢卫将军。”

霍去病从后面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银剑:“李将军,这是我用漠北的铁打制的,送给你。要是遇到匈奴人,用这把剑砍他们的脑袋!”李铮接过剑,剑鞘上刻着“封狼居胥”四个字。他笑着说:“谢谢霍将军。等我到了北疆,给你写信,告诉你‘铁林军’的训练情况。”霍去病点头:“好!要是你需要帮忙,我带骠骑军去帮你!”

李铮翻身上马,望着长安的街道。街道两旁的百姓望着他,有的挥手,有的欢呼。他想起营地里的老妇人,想起稽粥,想起所有想回家的人。他挥了挥手,驱马往营地走。风里带着槐花香,像母亲当年喂他的槐叶茶。

“娘,”他轻声说,“我回家了。我会让汉地的百姓不再被匈奴掳掠,让草原上的孩子不再像我一样活着。我会让草原和汉地和平,像你当年说的那样。”黑鬃马嘶鸣了一声,朝着北疆的方向跑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远处的未央宫里,汉武帝站在龙椅前,望着李铮的背影。他的手里拿着李铮献的地图,手指轻轻划过“燕然山”三个字。旁边的张汤走过来:“陛下,李铮是个可用之才,但也不能太信任他。”汉武帝摇头:“他的眼睛里有光,像当年的朕。要是他能平定北疆,朕愿意给他机会。”张汤点头,退了下去。

苏文站在屏风后,望着李铮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摸了摸怀里的圣旨,心里想:“李将军,你要是敢有异心,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营地里,老妇人坐在帐篷前,手里拿着“汉”字纸,望着远方。稽粥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子:“奶奶,李将军说,这把刀可以留着,因为它是爷爷的传家宝。”老妇人笑了,摸了摸稽粥的头:“好,留着。等你长大了,给你儿子看,说这是你爷爷的传家宝,也是汉地的传家宝。”稽粥点头,把刀子放进怀里,跑去找小伙伴玩了。

李铮回到营地,望着营地里的百姓,心里充满了力量。他大声说:“明天我们出发去北疆!那里有肥沃的土地,有清澈的河水,有我们的家!”百姓们欢呼起来,有的挥舞着汉旗,有的挥舞着匈奴的狼旗。李铮望着他们,想起霍去病的话:“我们都是汉人,都想让汉地的百姓不再被匈奴掳掠。”他笑了,转身走进帐篷,收拾行李。明天,他就要出发去北疆,去实现他的理想——让所有的人都回家,都吃饱饭,都过安稳日子。

夜渐渐深了,营地里的灯光亮起来了。李铮坐在帐篷前,喝着槐叶茶,望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像母亲当年织的蓝布。他摸了摸怀里的“汉”字纸,又摸了摸腰间的银剑,心里想:“娘,我会做到的。”

远处的草原上,风卷着黄沙,吹向北疆。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理想,有他的未来。他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有猜忌,有危险,有困难,但他不怕。因为他回家了,因为他带着大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