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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时,李铮抬头望了眼天空。长安的春阳暖得像浸了蜜的馍,可风里还飘着未央宫的檀香味,让他想起北疆的风——那风裹着沙粒,带着青草的腥气,吹在脸上像母亲的手,糙得很,却暖得人心发颤。

“李将军,等等!”

身后传来马蹄声,霍去病的玄色铠甲像团乌云,卷着漠北的膻味冲过来。他手里拽着一匹黑马,马鬃油亮,四蹄蹬地,显然是匹好马。

“这是我从漠北带回来的匈奴马,叫‘踏云’,能日行八百里。”霍去病把缰绳塞给李铮,“你要去北疆,得有匹好马——那些匈奴崽子的马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要是追不上,可别找我哭。”

李铮摸着马脖子,黑马喷了口气,蹭了蹭他的手心。他笑了:“骠骑将军的马,我可不敢收——要是陛下问起来,我怎么说?”

“就说我借你的!”霍去病拍了拍黑马的屁股,“等你平定了北疆,再把马还给我——顺带把伊稚斜的头也带来,我给你摆酒庆功!”

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那地图上的水源,我记下来了。要是伊稚斜敢来骚扰,我带五千骑去断他的水源,让他的马渴得啃沙子!”

李铮点头,把缰绳系在腰间:“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霍去病翻身上马,挥了挥手:“走了!等我打完漠北,就去北疆找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喝匈奴人的马奶酒!”

马蹄声渐远,李铮望着霍去病的背影,想起未央宫里他说的那些话——“和书不是软弱,是让那些孩子能活着,能尝到糖的味道”。这个年轻人虽然脾气急,可心里装着百姓,像北疆的太阳,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李将军,该走了。”

苏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骑着一匹枣红马,拂尘搭在臂弯里,脸上带着点笑,可眼睛里还留着未央宫的警惕。李铮转过脸,看见他怀里的密旨——那是汉武帝昨天塞给他的,用黄绢包着,上面还盖着玉玺。

“苏公公,你怀里的密旨,是要我每天给陛下写三份奏折吗?”李铮调侃道。

苏文愣了愣,随即笑了:“李将军说笑了。陛下让我来,是怕那些保守派给你使绊子——公孙丞相昨天退朝后,还跟我说‘李铮这小子,迟早要反’。”

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把它往袖子里塞了塞:“不过,我昨天跟陛下说,李将军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他带着铁林军,手里有匈奴的地图,要是反了,陛下的未央宫都得抖三抖。”

李铮望着远处的官道,路面上还留着霍去病的马蹄印。他摸了摸怀里的糖包——那是朔方城的孩子塞给他的,糖纸已经皱了,可里面的糖还甜着。

“苏公公,你去过北疆吗?”他问。

苏文摇头:“我从小就在宫里,最远去过灞桥。”

“那你得去看看。”李铮的声音放轻,像风穿过阴山的峡谷,“北疆的春天来得晚,四月里还有霜,地里的麦子刚发芽,就被匈奴的马踩烂了。百姓们躲在城墙后面,看着匈奴的骑兵抢他们的牛羊,哭着喊‘老天爷,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可那些孩子不一样,他们盯着汉人的馍,眼睛亮得像星星,说‘我要是能吃到馍,死也值了’。”

他从怀里掏出糖包,递给苏文:“这是朔方城的孩子给我的,用红纸包着,说‘李将军,这糖是甜的,你带到长安,给陛下尝尝’。我没舍得吃,留着给你——你尝尝,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书了。”

苏文接过糖包,剥开红纸,里面是颗黑褐色的糖,带着麦香。他放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这糖……比宫里的桂花糖还甜。”

“那是因为,这糖里有孩子的心意。”李铮说,“我要让北疆的孩子都能吃到糖,让他们不用再抢汉人的馍,不用再躲在城墙后面哭。我要让他们和汉人的孩子一起上学,一起种地,一起骑马——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跟着匈奴贵族去劫掠了。”

苏文望着他,眼里的警惕慢慢散了。他想起昨天在泾河边上,李铮蹲在地上,给一个匈奴孩子系鞋带,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想起李铮怀里的《北疆策》,上面的字像钉子那样扎进土里:“人心齐,则胡马不敢南下”。

“李将军,”他轻声说,“我跟你去北疆。”

李铮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咱们一起守北疆。”

官道两旁的柳树发芽了,嫩绿色的叶子像北疆的草芽,带着点生机。可李铮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北疆——朔方城的城墙修了一半,百姓们还住在帐篷里;铁林军的士兵们等着他回去,要跟他一起训练;匈奴的归附部众等着他,要他给他们分地种。

“驾!”

他催动“踏云”,黑马嘶鸣一声,冲了出去。苏文赶紧跟上,枣红马的蹄声像鼓点,敲在官道上。

走了约莫半天,前面传来哭声。李铮勒住马,看见路边的草丛里,坐着一个老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老人的衣服破了,补丁摞着补丁,孩子的脸脏得像煤球,哭着喊“爷爷,我饿”。

“老人家,怎么了?”李铮跳下马,走过去。

老人抬头,看见他的粗布服和腰间的银剑,赶紧跪下来:“将军,求你救救我们!匈奴的残部昨天抢了我们的屯田区,杀了我儿子,抢了我们的粮食——我们祖孙俩逃了一天,没吃没喝,孩子都快饿晕了。”

孩子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见李铮手里的馍,伸手要:“叔叔,我要馍……”

李铮赶紧从怀里掏出一袋馍,递给老人:“拿着,这是我带的干粮。”又摸出糖包,塞给孩子:“这个是糖,甜的。”

孩子接过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立刻笑了:“爷爷,甜!”

老人捧着馍,眼泪掉在馍上:“将军,你是好人……要是所有的将军都像你这样,我们就不用再逃了。”

李铮扶老人起来,说:“老人家,你跟我去朔方城——那里有屯田区,有房子,有饭吃。等我收拾了匈奴残部,就让你们回去种地。”

老人点头,抱着孩子跟在后面。苏文望着这一幕,眼里有点湿润。他想起未央宫里的公孙弘,想起他说的“蛮夷之人,素来不讲礼仪”,可眼前的老人,比那些坐在朝堂上的人更懂感恩。

“李将军,”他说,“你刚才说的‘融合’,是不是就是这样?”

李铮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有片乌云,像匈奴的骑兵:“是。融合不是让匈奴人变成汉人,也不是让汉人变成匈奴人——是让他们都能活着,都能吃到馍,都能尝到糖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朔方城的斥候。斥候浑身是血,手里攥着一封急报:“将军,匈奴右贤王的残部骚扰了屯田区,杀了三个百姓,抢了五十石粮食,还放火烧了两间房子!”

李铮的脸立刻沉下来,握着银剑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右贤王的残部?不是说他已经被我斩了吗?”

“是他的儿子,稽粥!”斥候喘着气,“他带着三百骑,从阴山后面绕过来,趁我们不备,抢了就跑——现在还在屯田区附近转悠,说要‘替父报仇’。”

李铮翻身上马,“踏云”嘶鸣一声,前蹄蹬地。他望着远处的阴山,山影像个巨人,站在北疆的土地上。

“集合铁林军!”他喊,“随我出征!”

苏文赶紧跟上,枣红马的蹄声像炸雷。他望着李铮的背影,看见他的粗布服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牛皮带——那上面刻着“守北疆”三个字,是阿骨打用匈奴文刻的。

“将军,小心有埋伏!”苏文喊。

李铮回头,笑了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救我的百姓——他们等着我,像等着北疆的太阳。”

黑马冲了出去,铁林军的士兵们听见号令,纷纷翻身上马。马蹄声像雷声,震得大地都在抖。李铮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银剑闪着光,像北疆的月亮。

远处的屯田区冒着烟,黑烟裹着焦味,飘得很远。李铮看见几个百姓站在路边,望着他的队伍,眼里带着希望。他举起银剑,喊:“铁林军,冲!”

黑马的蹄子踩在焦土上,溅起火星。李铮听见匈奴人的喊叫声,看见稽粥的身影——他穿着匈奴的皮甲,手里拿着弯刀,正在抢一个妇女的孩子。

“放下孩子!”李铮大喝一声,催马冲过去。

稽粥抬头,看见他的银剑,吓得赶紧把孩子扔在地上。孩子的母亲扑过去,抱着孩子哭。李铮勒住马,“踏云”的前蹄踩在稽粥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稽粥,你父亲是我杀的,要报仇来找我!”李铮的声音像北疆的雷,“敢动我的百姓,我让你连阴山都回不去!”

稽粥吓得浑身发抖,说:“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铮弯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回去告诉伊稚斜,要是再敢派人造反,我就带兵踏平他的王庭!”

他把稽粥扔在地上,对身边的士兵说:“把他绑起来,送到朔方城,让他看看我们的屯田区,看看我们的百姓——要是他还敢来,就砍了他的头!”

士兵们应了一声,把稽粥绑起来。李铮跳下马,走到孩子的母亲身边,摸了摸孩子的头:“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匈奴人来抢你们了。”

孩子的母亲哭着跪下来:“将军,你是我们的活菩萨……”

李铮扶她起来,说:“我不是活菩萨,我是镇北将军——我的职责,就是守着你们,守着北疆的土地。”

夕阳西下,北疆的天空像烧着了火,红得像血。李铮站在屯田区的土坡上,望着远处的阴山,摸了摸腰间的银剑。风里飘着焦味,可他闻到了青草的腥气,闻到了馍的香味,闻到了糖的甜味。

“苏公公,”他说,“你看,这就是北疆的土地——它虽然贫瘠,可它是我们的家。我要让它长出麦子,长出青草,长出希望。”

苏文望着他的背影,看见他的粗布服上沾着焦土,看见他的下巴上有层淡青的胡茬,看见他的眼睛亮得像阴山的月亮。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把它塞进了袖子最里面。

“李将军,”他说,“我跟你一起守。”

李铮笑了,像北疆的太阳那样,笑得很暖,很亮。他望着远处的铁林军,士兵们正在帮百姓重建房子,正在把抢来的粮食搬回来,正在给孩子分糖。他听见百姓的笑声,听见孩子的叫声,听见风里飘着的“李将军”的喊声。

“来了,”他轻声说,“我来了。”

风卷着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北疆的土地上,青草正在发芽,麦子正在生长,希望正在蔓延。像李铮说的那样,只要人心齐,胡马就不敢南下;只要人心暖,长城就不会冷。

远处的阴山上,传来匈奴的狼嚎。可李铮不怕——他有铁林军,有苏文,有北疆的百姓,有心里的希望。他握着银剑,望着狼嚎的方向,说:“明天,我要带铁林军去阴山,让那些匈奴崽子知道,北疆的土地,不是谁都能抢的。”

苏文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阴山,眼里带着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有朝堂的猜忌,有匈奴的反扑,有保守派的攻讦。可他相信李铮,相信他的“融合”理念,相信他能守住北疆,守住那些孩子的糖。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旗帜,插在北疆的土地上。风里飘着糖的甜味,飘着馍的香味,飘着希望的味道。李铮的笑声像北疆的太阳,传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