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畴笑了：“我刚才，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
周觉一愣：“教过我了？什么时候？”
“就在你‘补天’的时候。”
孙九畴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的空间，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池塘。你想让它变成大海，就不能只靠下雨，你得给它挖一条，通往其他河流、其他池塘的渠道。”
“你刚才做的，就是第一次‘挖渠’。”
“虽然只是付出，但你的空间，已经记录下了那道裂痕的‘坐标’和‘属性’。”
“它已经学会了，如何与一个外来的，破碎的空间，进行‘沟通’。”
“这就是进化的第一步，从封闭，走向开放。”
“只不过，你刚才的行为，是被动的，是危险的。”
“而我将要告诉你的秘密，就是如何……主动地，安全地，去寻找其他的‘河流’。”
她盯着孙九畴：“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去连接其他未知的空间？”
“是。”孙九畴点头。
“去吞噬它们？”
“用‘融合’这个词，更贴切一些。”
孙九畴纠正道：“你的空间就像一个操作系统，而那些破碎的、新生的、或者即将寂灭的世界，就是一些功能单一的软件。你可以选择性地，将它们的功能‘安装’到你的系统里。”
周觉听懂了。
“比如，你连接到一个火元素充沛但法则残缺的世界，你的空间在融合它之后，就有可能诞生一条灵气火脉，甚至演化出适合火系灵植生长的土地。”
“再比如，你连接到一个时间流速异常缓慢的碎片空间，你的空间就有可能获得‘时间减速’的区域属性。”
孙九畴每说一句，周觉的心跳就快一分。
这个诱惑，太大了。
“风险呢？”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风险就是，你可能会‘下载’到病毒。”孙九畴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
“有的空间碎片，看似无主，实则可能残留着某个强大存在的意志。你冒然连接，就有可能被对方反向入侵。”
“有的世界，法则与我们的世界完全相悖，强行融合，可能会导致你的空间法则紊乱，甚至崩溃。”
“就像吃东西，总有吃到不干净的，拉肚子的风险。”
周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这个‘主动寻找’，听起来就像是在垃圾堆里淘宝，淘到宝了就赚，淘到炸弹了就死。”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宝，哪个是炸弹？”
“我就是那个‘鉴宝师’。”孙九畴指了指自己。
他点开个人智脑，一幅庞大的星图在两人面前展开。
那不是宇宙星图，而是一幅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更加复杂深邃的“空间坐标图”。
“宇宙万界，时时刻刻都有世界在新生，有世界在毁灭。这些过程，都会在空间的夹层里，留下痕迹。”
“大部分痕迹，都会很快消失。但有一些，会像刚才那道裂痕一样，成为顽固的‘伤疤’。”
“我会给你一份‘安全坐标名单’。”孙九畴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这些坐标，是我筛选过的，相对稳定，能量层级较低，适合你现阶段进行‘融合’的备选目标。”
“听起来，你好像很希望我这么做。”周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当然。”孙九畴毫不掩饰：“你每成功融合一个空间碎片，你的空间就会进化一步，或者解锁新功能。”
“而你，会得到最直接的好处。”
“对我来说，这是小事，对你来说，这是提升实力。”
“双赢。”孙九畴下了结论。
周觉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感觉你这是在给我画大饼。”她最后说。
“是不是大饼，你以后可以自己尝尝。”孙九畴笑了笑，关掉了星图：“走吧，该回去了，齐司令他们该等急了。”
……
返回基地的过程，比来时快得多。
化神期的修为，让周觉对空间的理解更上一层楼，简单的空间跳跃，已经不再是难事。
当两人再次踏上华夏的土地时，迎接他们的，是齐司令严肃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脸。
“辛苦了。”齐司令看着两人。
“最后一个异常点，处理完毕。”孙九畴递上了一份详细的数据报告。
齐司令接过，却没有立刻查看，她的目光，还是落在周觉身上。
“都解决了？”
“解决了。”周觉点头。
“很好。”齐司令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三百二十七个，一个不少。从今天起，我们的任务，就从‘扫雷’，转为‘警戒’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按时间算，下一次穿越，只剩下七天了。”
“小觉，这次的目标世界，定位了吗？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周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孙九畴，孙九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还……没有。”周觉硬着头皮回答。
齐司令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没有？”她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以前这个时候，不是都已经定位成功了吗？”
“我的……系统，出了点问题。”周觉斟酌着用词：“它在……升级。”
“升级？”齐司令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瞬间就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小觉，你跟我说实话。”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想起来刚才周觉看了一眼孙九畴，于是将她的视线，落在孙九畴的脸上：“是不是跟你有关？”
面对齐司令那充满压迫感的质问，孙九畴无奈道：”报告齐司令，和我无关。“
周觉叹了口气：“司令，这事……很复杂，总之系统现在还在升级。”
听到周觉不想说清楚，齐司令也就没有去追问细节，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快速权衡着什么。
良久，她再次开口，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如果，七天之后，它没升级完，你错过了穿越的时间，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我不知道。”周觉老实回答。
最好的结果，是损失一次穿越机会。
最坏的结果……她不敢想。
“不能赌。”
齐司令的敲击声，停了。
她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语气果决：“你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
周觉一愣：“去哪？”
“末世基地！”齐司令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