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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石桌论道之后,赵南与苏婉儿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泛泛的同门之谊,而是多了一份基于共同兴趣与相互认可的亲近。

青云宗外门弟子数万,修行之路大多孤独。能得一志同道合者交流切磋,实乃幸事。苏婉儿似乎也极为珍惜这份能畅所欲言讨论丹道的缘分,数日之后,便再次来到了赵南的小院。

这一次,她并非独自前来请教,而是邀他同往讲法堂。

“赵师兄,今日午后是丹堂的李师叔讲授《低阶丹药的火候精微控制》,机会难得,可要同去?”苏婉儿站在柴扉外,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熟稔的期待。

赵南正在院中练习御物术,闻言心中一动。丹堂内门师叔的讲授,对于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而言,确实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以往他或因杂役,或因埋头自行摸索,错过不少。如今有人相约同行,自然再好不过。

“多谢苏师妹告知,正该前去聆听。”赵南收起法术,欣然应允。

两人便结伴而行,穿过郁郁葱葱的竹林小径,走向位于外门中心区域的讲法堂。一路上,偶有相识的外门弟子投来好奇或讶异的目光,赵南与苏婉儿皆坦然处之,只是交流着对今日课程的期待。

讲法堂是一座宏伟的八角形建筑,内里空间开阔,足以容纳数千人。此时已是人头攒动,前排位置早已被占据。两人在后排寻了处相邻的蒲团坐下。

很快,一位身着丹堂执事服饰、面容肃穆的中年修士走上中央讲台,并无多余寒暄,直接开讲。其所讲内容深入浅出,结合自身炼丹实例,将火候控制的诸多精妙之处剖析得淋漓尽致,许多观点让赵南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以往一些模糊的疑惑豁然开朗。

他听得全神贯注,时而蹙眉深思,时而若有所悟。偶尔侧目,见身旁的苏婉儿亦是同样专注,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轻比划,模拟着控火指诀。

讲到精彩处,两人甚至会不约而同地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或是在间歇时低声交流一两句自己的理解。这种精神上的同频与共鸣,让枯燥的听讲也变得生动起来。

自此之后,一同前往讲法堂便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惯例。

无论是法术运用的讲解,还是修炼心得的分享,亦或是某些杂艺的普及,只要觉得对自己有用,他们便会互相通个气,约定同去。有时是苏婉儿来邀赵南,有时是赵南去唤苏婉儿。两人并排坐在众多弟子之中,认真听讲,低声交流,渐渐成了讲法堂后排一道固定的风景。

次数多了,两人之间的交谈也不再局限于丹道与课程。

课后归途,漫步于宗门小径,他们会聊起修行中遇到的其他困惑。赵南会说起自己练习法术时遇到的瓶颈,苏婉儿则偶尔会提及修炼《水润诀》时灵力运转的滞涩;赵南会抱怨贡献点难赚,看上的功法术法价格高昂,苏婉儿也会无奈说起照料某些娇贵灵草时的烦恼。

他们相互倾听,偶尔也能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议。虽未必都能解决对方的问题,但这种倾诉与倾听本身,便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与慰藉。在外门这个竞争激烈、大多各自为营的环境里,能有一个人可以放心地交流修行得失,而不必担心被嘲笑或算计,显得弥足珍贵。

偶尔闲暇时,苏婉儿也会带上一壶自己用低阶灵草泡制的、有微弱宁神效果的清茶,来到赵南的小院。两人依旧坐在那石桌旁,有时会继续探讨丹道,拿出各自的炼丹笔记互相印证参考;有时则只是喝着茶,看着院中赵南种植的那些长势颇好的普通药草,随意闲聊几句宗门趣闻或修行见悟。

赵南发现,苏婉儿虽出身似乎不错,理论功底扎实,却并无多少骄矜之气,待人温和有礼,且心思细腻。她会注意到赵南符笔的磨损,下次来时便会带来一支品质稍好一些的新笔,语气自然地说是不合自家兄长用度,留着也是闲置;也会在赵南尝试水炼法却屡次失败时,耐心地一遍遍演示关键诀窍,毫无不耐。

而赵南的踏实刻苦、思维灵活以及在实践中的丰富经验,也让苏婉儿颇为欣赏。她发现许多自己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到了赵南这里,往往能从他那些看似笨拙却极其实用的“土办法”中找到启发。

在这种频繁而自然的交往中,一种默契与信任悄然滋生。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大道孜孜不倦的追求,以及那份沉静坚韧的心性。欣赏之意,悄然转化为一丝若有若无的朦胧好感。目光交汇时,偶尔会快一瞬分开;偶尔并肩而行,衣袖不经意间摩擦,也会让心跳漏跳半拍。只是两人皆心系大道,且性格均偏于含蓄内敛,这份悄然萌动的好感便被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融化于日常的交流与互助之中,并未点破,却真实存在。

他们的交往并未刻意隐瞒,自然也落在了其他相熟弟子眼中。

这一日,赵南与苏婉儿刚从讲法堂出来,边走边讨论着刚才课程中关于“灵力属性转化”的一个难点,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

“赵师弟!苏师妹!真是巧啊!”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皮肤呈古铜色的青年大步走来,正是以炼体闻名的弟子陆尘。他穿着无袖短褂,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浑身洋溢着蓬勃的气血之力,笑容灿烂,显得极为热情。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气质温婉安静的女弟子,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隐隐有蜂鸣之声传出,是擅长灵植与养蜂的樊妙晴。

“陆师兄,樊师姐。”赵南与苏婉儿皆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他们与这二人也算相识,曾在一些宗门集体活动中有过接触,彼此印象都不错。

陆尘走到近前,哈哈一笑,目光在赵南和苏婉儿之间转了转,调侃道:“我说近来怎少见赵师弟独自练拳了,原是常与苏师妹一同论道,真是羡煞旁人啊!”他性格直爽,并无恶意,只是习惯性的打趣。

苏婉儿脸颊微不可察地一红,抿唇轻笑不语。

赵南倒是面色如常,笑道:“陆师兄说笑了,只是与苏师妹一同去听听讲法,互相解惑罢了。倒是师兄你,气息越发雄浑,看来炼体之术又精进了不少。”

“嘿嘿,略有收获,略有收获。”陆尘颇有些自得地拍了拍坚实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随即又看向二人,“你们刚才在讨论灵力属性转化?可是刘师叔刚才讲的那部分?说实话,俺老陆听得是云里雾里,正好遇上你们,快给我和老樊讲讲,那水灵力如何能转出一丝木意来的?这玩意玄乎得很!”

樊妙晴也柔声附和道:“是啊,我与陆师兄正为此困惑呢,若是方便,还请赵师弟、苏师妹指点一二。”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歉意,似乎觉得打扰了二人。

赵南与苏婉儿相视一笑。苏婉儿温声道:“陆师兄、樊师姐太客气了,指点谈不上,我们也只是略知皮毛,正好可以一起参详一下。”

四人便索性在路旁寻了一处凉亭坐下。赵南与苏婉儿将刚才听讲的理解,结合自身感悟,细细说与陆、樊二人听。陆尘虽然对理论不甚敏感,但胜在直觉惊人,往往能提出一些角度清奇的问题;樊妙晴心思细腻,于灵植培育中本就常与草木生机打交道,对木灵之意体会颇深,也能补充不少见解。

一番讨论下来,四人都觉得获益匪浅,原本的困惑也消散大半。

“哈哈!原来如此!这么一说俺就明白多了!”陆尘一拍大腿,显得十分高兴,“以后这种讨论就该多来点!光靠自己闷头练,容易钻牛角尖!”

樊妙晴也微笑道:“多谢赵师弟、苏师妹。日后若在灵植方面有何疑问,也可随时来寻我。”

经此一事,四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拉近了许多。此后,陆尘和樊妙晴也偶尔会加入赵南与苏婉儿的讲法堂之行,或是相约一起完成某些需要协作的宗门任务,亦或是在闲暇时聚在一起,交流修炼心得。

陆尘豪爽仗义,樊妙晴温柔细心,赵南踏实沉稳,苏婉儿聪慧娴静,四人性格各异,却颇为投缘。一个小团体自然而然地形成,并越发稳固。在这偌大的外门之中,彼此扶持,互相照应,交流修行经验,让原本枯燥艰难的修仙之路,也多了几分暖意与乐趣。

而赵南与苏婉儿之间那份朦胧的情愫,在这稳固的团体友谊中,似乎也沉淀得更为自然和含蓄。他们依旧时常结伴同行,交流最为频繁,眼神交汇间自有默契,但一切都发于情,止乎礼,融于共同追求大道的日常之中,如同细水长流,静谧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