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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山区的边缘,一座依托小型铁矿而兴起的集镇——“铁山镇”,在暮色中升起袅袅炊烟。镇子不大,但因矿工、商贩聚集,倒也显得颇为热闹,鱼龙混杂。

赵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镇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目光沉静地俯瞰着下方灯火初上的镇子。他并未直接进入,而是寻了处隐蔽的岩石后盘膝坐下,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向镇内蔓延而去。

自清水驿主动现身,引开那三名追踪者后,他便决意改变策略。一味躲避非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玄冥宗更加肆无忌惮地将触角伸向凡俗。既然对方视凡人如草芥,那他便要以雷霆手段,将这些扎根于凡俗的“毒刺”一一拔除!这既是斩断玄冥宗的情报网络,削弱其追踪能力,也是践行他红尘悟道时体悟的那份“守护”之心。

他的神识细致地扫过镇中的每一处角落:喧嚣的酒楼、嘈杂的赌坊、灯火通明的矿工聚居区、以及几家看似普通的客栈与货栈。

很快,几处异常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镇东头那家名为“悦来”的客栈,后院一间僻静客房内,两名身着便装、但体内流转着微弱阴寒灵力的修士正在低声交谈。一个炼气六层,一个炼气八层。他们的气息与清水驿那几人同源,但更为隐晦,显然是长期潜伏于此的暗桩。

镇中心那家最大的“张氏铁器铺”后院的地窖内,隐隐传来一丝血腥气和灵力禁锢的波动。里面似乎关押着什么人,看守者是一名筑基二层的中年汉子,面色阴鸷,正在打坐修炼,其功法路数带着明显的玄冥宗特征。

此外,在镇子西面通往矿区的路口,一个摆着茶水摊的老者,看似昏昏欲睡,但其浑浊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精光,以及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敛息法术痕迹,都逃不过赵南的感知。这老者,竟有炼气九层的修为,在此充当眼线,监视往来人员。

“三个据点,最高筑基二层……”赵南心中了然。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等实力,确实如同土鸡瓦狗。但他并未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需要的是信息,是彻底拔除,而非简单的杀戮。

他决定先从最弱的,也是看似最不起眼的茶水摊老者下手。

夜色渐深,镇上的喧嚣逐渐平息。茶水摊的老者收拾好桌椅碗盏,慢悠悠地推着小车,向着镇外自家那间孤零零的茅屋走去。

月色朦胧,小路寂静。老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似乎与寻常乡下老翁无异。然而,就在他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动作却猛地一僵。

昏暗的油灯下,一道青衫身影不知何时已坐在屋中那张唯一的破旧木椅上,正平静地看着他。

老者瞳孔骤缩,体内微弱的灵力瞬间提起,脸上却挤出一丝惶恐:“你……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老汉家中?”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枚示警符。

“不必费心了。”赵南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的动静,传不出去。”

老者只觉周身空气一凝,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连抬起手指都变得异常困难。他心中的骇然瞬间达到顶点,知道自己遇到了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示警符在指尖,却无论如何也激发不了。

“前辈……前辈饶命!”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的只是在此混口饭吃,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混口饭吃?”赵南目光扫过他那双与年龄不符、布满老茧却隐含灵光的手,“玄冥宗的外门执事,跑到这凡俗小镇摆茶水摊,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老者身体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对方竟然一口道破了他的根脚!

“说,你们在此地的任务是什么?联络方式?其他据点位置?镇中铁器铺地窖里关的是谁?”赵南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冰冷的杀意,“说实话,或许能留你一命。若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说完,但老者已然感觉到一股如山岳般的压力笼罩全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碾碎。

“我说!我说!”老者涕泪横流,再也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铁山镇因靠近矿区,人员流动复杂,是玄冥宗布置在南部山区外围的一个重要情报节点。悦来客栈是临时联络点和人员中转站;张氏铁器铺则是真正的据点,负责审讯、关押可疑人员,并由那名筑基二层的执事坐镇;而他这个茶水摊,则是负责监视镇西入口,留意是否有宗门修士或可疑高手进入。

地窖里关押的,是前几天抓获的一名散修,怀疑其与之前破坏阴风谷物资点的事件有关,正在严刑拷打,逼问同党信息。他们的联络方式是通过客栈特定的房间窗口摆放花盆作为信号,每隔三日,会有专人从矿区方向过来收取情报……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赵南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灵力没入老者眉心。老者眼神瞬间涣散,软软倒地,只是昏厥,并未取其性命。对于这种底层眼线,废去其修为,让其无法再为恶即可。

下一刻,赵南的身影消失在茅屋中。

悦来客栈,后院那间僻静客房。

两名炼气期魔修正在对饮,桌上摆着几碟小菜。

“妈的,这鬼地方,灵气稀薄得要命,什么时候是个头?”炼气六层的青年抱怨道。

“耐心点,宗内正在大力搜捕那姓赵的,据说几位长老都震怒了。我们守好这里,说不定就能立功……”炼气八层的汉子话未说完,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青影闪过。

两人甚至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觉脖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赵南如同拂去尘埃般解决了他们,仔细搜查了房间,找到了一些记录着零散信息的玉简和几枚传讯符,一并收起。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镇中心那家灯火已熄的“张氏铁器铺”。

后院地窖入口处设有简单的警戒禁制,但对赵南形同虚设。他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地窖。

地窖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一个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修士被铁链锁在墙壁上,气息奄奄。那名筑基二层的阴鸷汉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后,擦拭着一柄带着倒钩的短鞭。

“谁?!”阴鸷汉子毕竟是筑基修士,灵觉远超炼气期,在赵南进入地窖的瞬间便有所察觉,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

回答他的,是一道快如闪电的青色指风!

阴鸷汉子大惊,仓促间挥动短鞭格挡,同时身上腾起灰黑色的护体煞气。

“噗!”

指风轻易洞穿了煞气,精准地点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上。

“啊——!”阴鸷汉子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下去,浑身修为在这一指之下尽数被废!

他惊恐万分地看向缓缓显出身形的赵南,嘶声道:“你……你是赵……”

“看来我的画像,你们人手一份了。”赵南走到那被锁住的散修面前,指尖青光一闪,精铁所铸的锁链应声而断。他喂了一颗疗伤丹药给对方,护住其心脉。

然后,他才转身看向面如死灰的阴鸷汉子。

“你们在南部山区,像这样的据点还有多少?主要负责人的修为、位置?”赵南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阴鸷汉子嘴唇哆嗦,想要硬气,但丹田被废的剧痛和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带来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我……我说……在……在黑风洞……有……有一位筑基后期的师叔坐镇……还有……在……在落鹰涧……”他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据点的信息和人员配置。

赵南仔细听着,与他从老者那里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

“很好。”赵南点了点头,在那阴鸷汉子乞求的目光中,同样一道灵力让其昏死过去。

他并未杀死这些魔修,废去修为,对于修仙者而言已是最大的惩罚。他并非嗜杀之人,此行目的在于清除威胁、获取情报,而非制造无谓的杀戮。

带着救下的那名重伤散修,赵南离开了铁器铺。他在镇外寻了一处安全所在,将散修安置好,并留下一些丹药和金银。

站在夜色中,回望恢复“平静”的铁山镇,赵南眼神深邃。这只是开始。玄冥宗布置在凡俗的暗桩绝不止这一处。接下来,他将按照得到的信息,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逐一清理这些毒瘤,将玄冥宗的眼线网络,连根拔起!

他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向着下一个目标——黑风洞的方向,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