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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武功高强对普通人的打击,是何等的轻松致命。

当天色天黑下来, 深空繁星闪烁之时,跟着晃穆祺出去的贼子,方才发现老大不见踪迹。

欲要回撤,刚走过绳桥,就发现山寨里亮起来的火把极少。

“老大回来了?”

“为何不给咱们鸣哨?”

七八人觉得今日甚是奇怪,他们走了大半个大宝山,几次都听得奇怪动静,追上去又不见异样。

鸟哨都快吹破嘴皮,也未见老大回应。

这太怪异了。

打着火把,过绳桥,进山寨。

树屋上头,也不像往日,有个火把照着路,“七兄,可在?”

下头之人,仰头喊道。

旁侧的人,一把拽住出声的兄弟,“别动,有血腥味!”

“哪里来的?”

往前小心翼翼走了几步,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好,肯定出事了!”

话音刚落,就见昏黄光线之中,一把大刀凌空劈下。

“小心——”

小心二字刚出口,热血已破体而出。

“有贼!有贼!”

慌乱的奔跑,最多就是跑了三五步,迎面又来个煞神,亦有人赶紧跪到,“大人饶命!大爷饶命!”

可惜这是西徵话,听懂的人在后头,眼前前后两个杀神,都听不懂。

嗖嗖嗖!

几乎是单方面诛杀,片刻之后,马兴看了段不言一眼,往身后招呼,“大脑壳!”

“来了,兴大哥!”

满大憨打着火把,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低头用火把照着脸,“一、二……”

数完之后,看向段不言,“夫人,三十三个,按完栅那小子说的,还差十二个。”

段不言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马兴回头看看绳桥那边,“夫人,若是往山下去找,怕是艰难。”

“那自然不行。”

段不言眯着眼,“马兴,你们几个接着搜索山寨里的财物,我往山下去,把秦翔和孙渠带上来。”

马兴马上表态,“夫人,我跟你一起。”

“你们匀不出人来,大脑壳守着树屋,对面来人非我的声音,一概射杀。山寨里不小,马兴你一个人搜索很危险,与铲子两人做个伴。”

“是,夫人!”

满大憨把手中火把给段不言递过来,“那夫人您可记得路?”

“记得!”

段不言唇角上扬,“放心,不会迷路的,若是运气好,再把剩下的小贼全给杀了,也免除后顾之忧。”

“夫人保重!”

三人目送段不言过了绳桥,打着火把,渐渐隐入密林。

山埂子下,秦翔和孙渠灭了火把,押着完栅,躲得严严实实,完栅想要跟两人套点近乎,却碍于语言不通。

孙渠和秦翔能说的,就是满大憨和铲子教的简单几句。

三方比比划划,在黑夜来临之后,彻底哑火。

好几次,山里贼子的鸟哨,响彻天际,完栅听得心中焦虑,这些鸟哨从前面的集合、有贼、到后面的撤!

他知晓, 那位夫人恐怕已杀入到石峰园了。

不知,卓嘎可还活着……

山风微凉,吹得被绑住手脚完栅心里更凉。

这夫人许诺之事,他也觉得不太可能,真是夫人杀了全山寨的人,哪里还会留他?

自己就是个龅牙小卒,长得丑,还瘦弱,性命贱如蝼蚁。

怕是活不得了!

正想着呢,就听得秦翔低呼,“有人打着火把过来,孙渠,戒备 !”

孙渠本还在打瞌睡的头,忽地支棱起来。

“好,秦大哥!”

他端着弓弩,对着飞奔过来的人影,正在担忧时,就听得秦翔舒了口气,“是夫人!”

啊?

孙渠立时精神了,“夫人……,夫人回来了。”

这半日的担忧,忽地缓和下来。

正要开口,忽地就听得旁侧有动静,秦翔立刻举着刀上去,“夫人, 有埋伏!”

哟呵!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段不言的方向,还有秦翔的方向,飞快的射杀过来。

孙渠见状,提起弓弩,对着完栅就是重重一击,“可是你打了密语,引来了埋伏。”

守在此地半夜,不曾觉察,可见这石峰园里,也是有厉害人物的。

那是当然!

段不言不知道的是,这里头还有个大荣人物,叫焦连文,此子是从大荣那边叛逃过来的百夫长,有些能耐但不多。

在石峰园里,很是低调。

前面三个当家的,他排不上名,但不带别在晃穆祺眼里,没有他。

此子不好功劳,但执拗银钱。

每次得了封赏,就往草拖或者土县去浪荡,亦有人说他在土县养了个小娘们,生了两个孩子,可焦连文坚决不承认。

他的大荣名字拗口,西徵人干脆叫他一只耳。

今日,焦连文跟着晃穆祺出来时,就觉得不对劲,为何?只因这大宝山从土县过来的人,越来越少,最近二十来日,一个都没有。

为何?

土县被大荣占了。

这事儿,西徵上下都知晓,本来大荣要朝着夜城打去,奈何夜城起了疫病,大荣围而不打。

他往日的老部将, 凤且屈非等人,都驻扎在土县。

听说土县大多数百姓都跑了,留得些跑不了的,估摸也没啥活路。

但从土县过往大宝山的道路,基本是没有西徵人走来。

今日忽地出现个马帮,还带着个女人,就十分蹊跷。

果不其然……

漫山遍野,老大不见了。

之后,一个一个的都不见了。

差派回石峰园的兄弟们,一去不回,最后,焦连文笃定,绝对出事了。

他带着七八个人,顺着小道巡查。

几乎快走出大宝山时,也未见踪迹,再回头,天已黑了。

众人小心翼翼,有两个经常跟着他的小子,凑到跟前,小心翼翼问道,“一只耳大哥,老大是不是出事了?”

“大概凶多吉少。”

“是那马队干的?”

焦连文冷静说道,“是我们轻敌了,这个时候敢往西徵来的大荣人,定不是普通人。”

亦有人又道,“一只耳,莫不是草拖觉穆铃请来的杀手?”

一句话,让众人胆寒。

“杀手?”

几人瑟瑟发抖,“是打算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