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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安回答的语气平常。

“东西都在这儿。”

他又指了指床头柜子上的一个包袱,里面是她的旧衣和一些零碎物品,包括那柄软剑,周平安都帮她收好了。

苏晚看了一眼包袱,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确认了某样东西还在,微微松了口气。

“多谢周公子救命之恩、疗伤之德,苏晚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

周平安摆摆手,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苏晚摇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

“我还有事要办,公子大恩,他日必报。只是眼下……”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方便说,就不用说。”

周平安很体贴地接话。

“你需要静养几天,这间房我付了七天房钱,你可以安心住着。”

“若是需要帮忙,可以去城东醉仙楼找王掌柜,报我的名字即可。”

他表现得像个热心但知分寸的过客,丝毫不打听她的隐私。

苏晚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个男人,救命时果断强硬,照顾时细致入微,此刻又如此通透知趣。

他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阳光爽朗,却又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和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他那救人的手段,闻所未闻。

“周公子不是清河县人?”

她试探着问。

“算是吧,家住城外周家庄,最近来县城做些小生意。”

周平安笑着,声音清朗。

“苏姑娘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若是想离开,随时可以。”

他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铁牛离开了客栈,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好事儿,并未多想。

接下来的两天,周平安白天忙着自己的事情。

去各家药铺洽谈“火头”的合作。

他演示了酒精的消毒效果,并隐晦提及对某些“寒毒”、“阴伤”或有奇效,引起了其中“济世堂”老郎中的极大兴趣。

晚上,他会去客栈看看苏晚,有时带些清淡的吃食或换药用的药材,两人偶尔会聊上几句。

多是周平安说些风土人情,苏晚静静听着,气氛平和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昧。

但彼此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不去触碰对方的秘密,各有目标也不去碰任何情愫。

周平安能感觉到,苏晚在迅速恢复,她的身体底子极好。

或者说,有内功根基。

她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和气质,绝非普通女子。

第四天晚上,周平安再去客栈时,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一张纸条和一枚小巧玲珑、触手温润的羊脂白玉佩。

纸条上字迹清秀儿而有力!

“恩情铭记,必有后报,江湖路远,望自珍重。——晚。”

玉佩是半朵莲花的形状,断口整齐,似乎是信物的一半。

周平安拿起玉佩,摩挲着温润的玉质,看着窗外依旧纷飞的雪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江湖路远……看来这清河县的水,比我想的还要深啊!又一个有内力的……监察司?有趣……”

他低声自语,将玉佩小心收好。

这苏晚,果然不简单。

这半块玉佩,是缘分,也可能是麻烦的引子。

傍晚,雪依旧在飘。

周平安回到醉仙楼,里面依旧在喧嚣,看着多出来守卫的老兵,心中安定了不少。

他打算动身回去了,这一次县城之行,收获颇丰。

醉仙楼立威,初步敲定了酒精的医药合作,必将逐渐扬名。

意外救下的苏晚,似乎也牵扯着某些有趣的线索。

乱世将至,这小小的清河县,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

风雪愈发大了,鹅毛般的雪片密集地砸落,天地间变得一片苍茫混沌。

醉仙楼内的喧嚣与狂热,如同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周平安拒绝了王掌柜留宿的恳求,带着铁牛和二狗子,驾着卸空了的骡车,碾过清河县积了薄雪的青石板路,吱呀作响地踏上了归途。

车厢里,二狗子裹着厚厚的皮毛披风,小脸依旧残留着兴奋的红晕。

叽叽喳喳地复述着几天前醉仙楼里的盛况。

“少爷您看见了吗?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铁牛哥掰断铁尺那一下,我的娘哎!那个李捕头,脸白得跟刷了墙灰似的,连滚带爬就跑了!”

“还有那些闹事儿的泼皮,吓得都尿了裤子!哈哈!解气!太解气了!”

他挥舞着小拳头,仿佛自己就是那威风凛凛的铁牛。

铁牛沉默地坐在车辕上,厚实的棉袄也掩盖不住他山岳般的身形。

他专注地驱赶着骡子,风雪扑打在他脸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仿佛那日在醉仙楼里徒手掰断精铁尺、震慑全场的魔神,只是众人一个错觉。

只有那双在风雪中依旧锐利如鹰隼、警惕扫视着道路两侧阴影的眼睛,才透露出他时刻紧绷的护卫本能。

周平安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二狗子的兴奋并未感染他,铁牛的沉默更让他心安。

救治苏晚,身心略有疲惫。

而李捕头最后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刘一手窗后那惊惧关窗的声响,正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放。

震慑是必要的,但这只是开始。

李捕头代表的衙门贪婪,刘一手背后的回春堂嫉恨,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绝不会因为一次震慑就彻底偃旗息鼓。

他们只会像雪地里的饿狼,暂时蛰伏,等待更阴险的机会。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单调的咯吱声。

车行至清河县西城门外,靠近一片低矮破败棚户区的路口时,铁牛猛地一勒缰绳!

“吁——!”

骡车骤然停住。

“少爷,前面有人拦路。”

铁牛的声音低沉,语气谨慎而冷硬。

他魁梧的身躯微微绷紧,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风雪中,一股无形的煞气悄然弥漫。

二狗子立刻噤声,小脸绷紧,下意识地往周平安身边缩了缩。

周平安睁开眼,掀开车厢侧面的小帘。

风雪迷蒙中,只见路口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瑟缩地跪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旧棉袄,头上、肩上落满了雪,正冻得瑟瑟发抖。

此人,竟然是赵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