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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洛九曦丝毫没有离开意思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开口:“九舅舅……天色已晚,您……”

“沈兮梦,”洛九曦突然打断她,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为何三番两次地撵我走?”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脆弱的外壳,看清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你在怕什么?还是……你在躲什么?”

沈兮梦被他问得心头剧震!

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和不堪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那些不堪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尖用力到泛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紫玉刻意提高的声音:“姑娘,言卿少爷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炮弹似的冲了进来,带着哭腔扑到床边:“姐姐!你怎么样了?言卿好担心你!”

沈言卿刚刚才听陶姨娘说沈兮梦昨天忽然晕倒的事,就忙跑了过来。

沈言卿的出现,如同及时雨,瞬间打破了室内两人充满复杂情绪的对峙气氛。

沈兮梦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伸出手,拉住沈言卿的手,借此掩饰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和瞬间涌上眼眶的湿意。

“言卿……姐姐没事……”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洛九曦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疑虑和探究更深了。

她此刻的反应,绝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

她的心里到底……在顾忌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沈兮梦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担忧、探究、以及一丝被拒绝的受伤。

“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又对趴在姐姐怀里的沈言卿温声道:“言卿,好好陪着你阿姐。”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内室。

那挺拔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显出几分落寞和决然。

沈兮梦听着洛九曦远去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和心口那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愧疚与悲伤的钝痛。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沈言卿慌张的拿起帕子,笨拙地帮她擦着滚滚而下的泪珠,“姐姐不哭……等言卿长大了……言卿保护姐姐……”

沈兮梦看着眼圈里含着泪花的沈言卿,嘴角轻轻的翘起,抬手摸着沈言卿的头,“好,等你长大来保护姐姐。”

揽月阁内,姐弟相依的画面充满了温情,却也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沉重迷雾。而洛九曦离开时那深沉的一瞥,预示着这场围绕在沈兮梦内心深处的风暴,远未平息。

阴历二十二,天色未亮。

沈兮梦倚在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洛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消息。

“大姑娘,洛大舅爷的商队,定于今日巳时离京。”洛川声音压得极低,“大舅爷特意选了这个日子,正是算准了侯爷每月二十二雷打不动要去兵部点卯,府里防备最松懈之时。”

沈兮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因虚弱和紧张引起的心悸,对侍立一旁的翡翠道:“取二百两银票来。”

翡翠立刻从妆匣底层取出两张崭新的百两银票。

沈兮梦接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将银票郑重地交给紫玉,“去交给碧荷和翠柳。告诉她们,机会只有一次,就在今日辰时正刻,西角门会有人接应。过时不候!让她们务必收拾好细软,只带最紧要的,轻装简从,莫要引人注目!”

“是,姑娘!”紫玉接过银票,神色凝重地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偏院的小径。

沈兮梦转向洛川,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洛川,西角门那边,交给你了。务必亲自看着她们上车,送出城,与大舅爷的商队汇合!记住,”她一字一顿地强调,“千万!千万不能被人看到!若有意外……以保全自身为先!”

她深知此事风险极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对那两个瘦马的迷恋近乎病态,若发现她们被自己送走,定会发疯!

“大姑娘放心!属下明白!”洛川抱拳领命,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门外。

尽管安排周密,沈兮梦的心依旧悬在嗓子眼,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为了以防万一,她强撑着精神,又唤来碧玉:“去给长生传话,让他立刻从问春堂雇十个身手最好、嘴巴最严的护卫!秘密潜入府中,从现在开始,五人守住揽月阁,五人守住静澜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银子,让他直接从我的私账上支取!”

就在沈兮梦为送走碧荷翠柳而殚精竭虑之时,静书斋内,沈长卿兄妹的弑父阴谋也进入了最后实施阶段。

“都安排妥当了?”沈清瑶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恶毒交织的光芒。

沈长卿阴冷地点点头,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重金收买了他惯常骑的那匹‘乌骓’的马夫。今日会在马鞍的肚带扣上做手脚,行至朱雀大街最繁华处,人多马惊之时,肚带会突然崩断!届时马鞍滑落,他必定坠马!那乌骓性子本就暴烈,受惊之下狂奔,马蹄踩踏……神仙难救!”

他仿佛已经看到父亲血肉模糊、当场毙命的场景,眼中没有丝毫父子之情,只有即将扫除障碍的冷酷快意。

“好!”沈清瑶抚掌,“等他‘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大哥就去找五皇子来给咱们做主,这侯府就是我们的了!”

兄妹俩相视而笑,如同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静待着猎物的死亡。

辰时初刻,天色大亮。

西角门附近,洛川如同一尊石雕般隐在暗影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辰时正刻已到,角门依旧紧闭,门内毫无动静。

洛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出了意外?被发现了?还是那两个女人临阵退缩了?

揽月阁内,沈兮梦同样坐立不安,频频望向门口的方向。

紫玉早已回来复命,银票和话都带到了,碧荷和翠柳当时虽惊惧却也点头应下。为何此刻毫无音讯?

就在沈兮梦心焦如焚,几乎要派人去探时,一个负责探听前院消息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姑娘!不好了!侯爷…侯爷他…坠马了!被抬回来了!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