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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朱砂痣成了心头刀 > 第146章 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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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隐瞒什么!”她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激动,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心虚,“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过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日子!难道这都不行吗?九舅舅,您对我的‘关心’和‘保护’,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洛九曦看着她突然竖起的尖刺,看着她眼中那刻意伪装的愤怒和疏离,心中那刚刚被美景抚平的怒火和受伤感再次翻涌上来,甚至更加猛烈!

她竟然说他管得太宽?!

“管得太宽?”他重复着,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自嘲和受伤后的尖锐,“好,很好。沈兮梦,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失望,有痛心,有被拒绝的难堪,还有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然后,他决然转身,玄色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门外渐深的夜色之中,只留下花房门扉轻轻晃动的声响,以及满室骤然降至冰点的死寂。

花房里,只剩下沈兮梦一人。

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确认洛九曦真的离开了,全身紧绷的力气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猛地捂住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汹涌而至,让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刚才的强撑和伪装,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

洛九曦最后那失望冰冷的眼神,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无力地瘫软在躺椅上,望着窗外彻底黑透的夜空,手却不由自主地、更加温柔地覆在了小腹上。

眼泪无声地滑落。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不知是对洛九曦,还是对腹中这个让她陷入绝境、却也成为她唯一依靠的孩子。

洛九曦离去时受伤的模样,接连几日笼罩在沈兮梦心头,沉甸甸地压迫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沉重的心绪化作无形的枷锁,紧紧缠绕着腹中那个脆弱的小生命。

孕吐骤然变得凶猛异常,哪怕只是闻到一丝寻常的饭菜香气,胃里便翻江倒海,呕得她眼冒金星,虚汗涔涔,只能吐出些酸苦的胆汁,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瘫软无力。

刘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她变着法儿地在小厨房里折腾,清粥小菜、酸甜果脯、开胃羹汤……一样样精心烹制,小心翼翼地捧到沈兮梦面前。

然而,沈兮梦只是勉强尝上一两口,便又伏在床边干呕不止,短短两天,那张本就清丽的脸庞更是瘦削得颧骨微凸,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刘嬷嬷第三次端回几乎没动的碗碟,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哭腔,“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何况您这双身子……会出大事的啊!老奴瞧着,这光靠吃食怕是顶不住了,还是……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才成!”

她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围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既怕姑娘的身子垮了,更怕那秘密暴露带来的灭顶之灾。

沈兮梦倚在软枕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虚弱的身体。

她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铅,连抬起手指都费力。

刘嬷嬷的话像针一样刺进她混乱的思绪。

她何尝不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一旦泄露,不仅她身败名裂,腹中骨肉性命难保,整个定远侯府残存的尊严也将彻底粉碎,就连她的母亲,还有洛家都会跟着受牵连。

然而为了孩子,她必须冒这个险。

沈兮梦强撑着坐起身:“嬷嬷,准备一下。我们……出府。”

一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马车从新置办的宅院后门悄然驶出。

车厢内,沈兮梦已彻底变了模样。

她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靛蓝粗布衣裙,脸上用特制的药汁涂得蜡黄,还点了几颗不起眼的麻点,头发用同色的布巾紧紧包裹,只露出小半张憔悴的脸。

刘嬷嬷也换上了朴素的深灰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张地搀扶着她。

马车并未驶向繁华的大医馆聚集区,而是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条偏僻小巷深处一间门脸窄小、毫不起眼的“济生堂”药房前。

药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眼神却透着精明的老大夫坐诊。

见到她们进来,老大夫抬了抬眼皮,示意沈兮梦坐下,伸出枯瘦的手指搭上她的腕脉。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他收回手,捋着胡须,审视着沈兮梦伪装下的脸,声音低沉而严肃:“夫人这脉象……滑而无力,胎息不稳,有流胎迹象啊。”

沈兮梦强装的镇定,她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了衣料。

老大夫提笔蘸墨,一边开方一边继续道:“我给你开些保胎药,当归、白芍、阿胶、桑寄生……要按时煎服,切记不可再劳心劳力。”他顿了顿,抬眼直视沈兮梦,眼神带着探究,“还有,夫人之前……是否用过许多虎狼之药?或是受过极大的损伤?这胎气根基受损,情况实在不太好。母亲需得万分小心,卧床静养,情绪更要平和,切忌大悲大怒。最好是……三到五天便来诊一次脉,随时留意胎儿的动静。”

沈兮梦的心骤然缩紧。

自从她挣脱前世噩梦归来,哪一日不是在惊涛骇浪中挣扎?

明枪暗箭,阴谋算计,片刻不得安宁。

尤其是上次那碗掺了剧毒的羹汤,几乎将她拖入鬼门关,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遍。

这个孩子,竟然能在那样九死一生的劫难中顽强地存活下来,未曾离她而去……一股强烈的后怕和自责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沉默地接过老大夫递来的厚厚一叠药包,在刘嬷嬷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步履虚浮地走出药房,重新登上那辆青布小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

车厢内气氛压抑,药草的苦涩气息混合着沈兮梦心头挥之不去的忧虑。

马车刚刚驶出小巷,汇入稍显热闹的街道不久,车窗外便传来洛川刻意压低的声音,“姑娘,后面有尾巴,跟了半条街了。要不要我去把他给做了?”

沈兮梦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