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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姨娘怔怔地看着沈兮梦,眼中先是震惊,然后是恍然,最后是深深的惭愧和一丝豁然开朗。

是啊,她只盯着眼前这摇摇欲坠的爵位,却忘了儿子沈言卿才是她真正的依靠和未来!

儿子若有出息,何愁没有前程?若儿子不成器,守着这空爵又有何用?

陶姨娘不是蠢人,只是常年困于内宅,格局有限。

此刻被沈兮梦点破,她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忙不迭地点头,脸上惶恐尽去,多了几分坚定:“姑娘教训的是!是我……是我见识浅薄,被吓糊涂了!姑娘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改!好好照顾言卿,督促他上进,其他的……全凭姑娘做主!”

见陶姨娘想通了,沈兮梦心中稍安。

她需要一个能稳住内宅、照顾言卿的人,陶姨娘能明白过来最好。

她随即唤道:“嬷嬷,请马姑娘进来。”

刘嬷嬷引着一直紧张低着头的马小花走了进来。

陶姨娘看着这个陌生的、身形消瘦、小腹微隆的年轻妇人,眼中满是疑惑。

沈兮梦神色自然地介绍道:“姨娘,这位是刘嬷嬷的外甥女,马小花。她也是个苦命人,父母双亡,丈夫早逝,如今孤身一人,又怀有近四个月的身孕,无依无靠,特来京城投奔刘嬷嬷。我看她可怜,便做主让她暂时留在府中。就让她住在我揽月阁的厢房吧,刘嬷嬷也好就近照顾。”

陶姨娘一听是刘嬷嬷的亲眷,又见马小花确实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刘嬷嬷在旁适时露出恳求的神色,立刻便信了。

她本就感念刘嬷嬷对沈兮梦的忠心,此刻又存了讨好沈兮梦的心思,忙热情道:“原来如此!可怜见的!马姑娘放心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开口!”

她上下打量着马小花,见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憔悴,关切道:“马姑娘这脸色……这一路颠簸想必辛苦。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怀着身子的人,可马虎不得!”

这正是沈兮梦想要的效果!

她顺势点头:“姨娘有心了。那就劳烦姨娘请府医过来,给马姑娘仔细看看,开些安胎滋补的药,务必让她好好将养。”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去安排!”陶姨娘满口答应,立刻吩咐心腹丫鬟去请府医。

她此刻心思全放在了如何照顾好这位“刘嬷嬷外甥女”以讨好沈兮梦上,至于那令人头疼的圣旨和沈长卿,她已完全抛诸脑后,安心地交给了沈兮梦去处理。

府医很快被请来,陶姨娘亲自在旁盯着,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当家主母关怀亲戚的姿态。

府医给马小花诊了脉,开了不少温补安胎的方子,陶姨娘更是吩咐下去,揽月阁所需药材食材,一概从优供应。

沈兮梦冷眼旁观着陶姨娘的热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马小花,这个至关重要的“烟雾弹”,终于被她光明正大地、名正言顺地安置在了揽月阁内。

五皇子府内。

“沈兮梦回府了?带着刘嬷嬷和洛川?”五皇子听着侍卫的回报,眉头紧锁。

这消息让他有些意外。

“那个叫马小花的女人呢?查清楚了吗?那日药房外的蒙面女子,是不是她?”被问到的侍卫和之前被“请”去问话的老大夫都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侍卫:“回殿下,那日……那日那女子蒙着头脸,实在看不清样貌。不过……身形倒是与那马小花有几分相似。”

老大夫:“殿下,老朽……老朽当时只诊脉,未曾细看面容……只记得那妇人甚是消瘦憔悴,与……与那位马姑娘的情形,倒也有些相仿……”

“相似?相仿?”五皇子烦躁地挥手让他们退下。

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沈兮梦突然回府、还带着那个怀孕的马小花而更加躁动不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照时间推算,洛川和刘嬷嬷陪着沈兮梦去了药王谷,那就不可能那个时候出现在药房。

然而,他外祖父宁国公那严厉而充满警告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女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比得上您的大业重要吗?……当务之急,是全力应对科举舞弊案的调查!”

五皇子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章和关于舞弊案的密报,满腔的憋闷和不甘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

他终究是压下了再次派人细查马小花的冲动,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更加紧迫、关乎他前途命运的朝堂旋涡。

第八日,夜。

距离圣旨给出的最后期限,只剩两天。

揽月阁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沈兮梦正对着舆图沉思,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她心有所感,抬头望去,洛九曦的身影已如幽灵般立在窗前。

“你……”沈兮梦有些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更惊讶于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洛九曦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欣慰?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四凤说你被困在侯府,处境艰难。如今看来,你非但没憔悴,气色反倒养好了几分。”

这与他预想中被御林军围困、焦头烂额的模样截然不同。

沈兮梦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劳九舅舅挂心。府中虽有事,但该休养还是要休养。”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九舅舅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洛九曦不再深究,步入正题,神色凝重:“圣旨期限将近。沈长卿踪迹全无,侯府交不出人,皇上震怒之下,夺爵论处恐难避免。”

沈兮梦的心沉了下去,这正是她最大的忧虑。

洛九曦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沉声道:“为今之计,不可坐以待毙。你需以你父亲定远侯沈正廷的名义,往宫里递一道请罪的折子。”

“请罪?”沈兮梦不解地看向他。

洛九曦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此折名为请罪,实为陈情。折子中要写明:是定远侯对庶子沈长卿管教不严,致其犯下科举舞弊、畏罪潜逃之滔天大罪,实乃家门不幸,深感痛心疾首,无颜面对圣恩。另外要重点写出,定远侯是因孽子沈长卿重伤昏迷。侯府上下,惊闻沈长卿科举舞弊,惶恐万分,然主君沉疴难起,无力缉拿逆子归案伏法,唯有上表请罪,甘受陛下一切责罚,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