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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沈铎正处理公务,听闻沈兮梦姐弟求见,眉头下意识地一皱。

但当沈兮梦将齐老先生赐帖一事清晰道来时,沈铎脸上的不耐瞬间被惊讶取代,随即竟真的露出了几分喜色。

“哦?竟有此事?齐松岩齐老先生?”沈铎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如炬地看向沈言卿,又落在他怀中那本一看就非凡品的字帖上,眼神复杂难辨。

他当然知道齐松岩的分量!

若沈言卿真能拜入其门下,不仅对沈言卿是天大的造化,对他定远侯府,尤其是他这个侯爷,也是脸上贴金的好事!

这庶子,竟有这般运道?

“好!好小子!”沈铎难得地对沈言卿露出了笑容,“能得齐老青眼,是你的福气!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

他扬声对外面道:“来人!去库房取那套紫檀木嵌玉文房四宝来,赏给二少爷!”

沈言卿再次谢恩,心中却并无太多受宠若惊之感。

父亲的喜悦,他看得分明,跟他姐姐和母亲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完全不一样。

从外书房出来,沈兮梦就让沈言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知道,沈言卿也着急把这件喜事说给陶姨娘听。

直到夜色深沉,喧嚣了一日的侯府渐渐安静下来。

沈兮梦服侍洛氏睡下,回到自己房中,才把紫岩叫来,问她穆家近来怎么样。

紫岩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低声道:“姑娘,正要回您呢!好消息!奴婢打探得真真儿的:那穆南萧,彻底废了!穆老夫人托了几个人去请祁大夫和徐大夫,但都没请得动。特别是徐大夫,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兮梦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心中一片冰凉的快慰。

紫岩继续道:“更妙的是,穆家老太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回不来了!边关告急,皇上下了旨意,让他们原地驻守,不得擅离!穆老夫人急得火上房,昨天下午,就让人备了车马,悄悄把那位不中用的三少爷,护送去边关找他祖父和兄长了!”

“边关有神医?”沈兮梦挑眉,眼中寒光一闪。

“那倒不知,只是他现在不找借口离京,也不行了!”紫岩笑得眉眼弯弯,“穆家这次,非但没能如他们所愿加官进爵,反而因为穆南萧这桩丑事,隐隐有被御史盯上的苗头呢!现在外面都说穆南萧是离京避祸!”

沈兮梦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冬夜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吹进来,刮在脸上有些刺痛,却让她胸中那股郁积已久的浊气,仿佛被这凛冽吹散了不少。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畅快的弧度。

穆家鸡飞狗跳,颜面扫地,所求落空……穆南萧更是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被远远送走。

虽未能亲手了结,但看着仇敌一步步坠入深渊,这滋味,确实比想象中……更令人开怀。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转眼,宫宴在即。

这本是勋贵之家彰显圣眷、联络情谊的盛事,却成了压垮定远侯府摇摇欲坠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洛氏缠绵病榻,连起身都困难,自然无法赴宴。

长子沈长卿,被人打断了腿,至今仍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将养。

长女沈兮梦,顶着“和离归家”的名头,更是不便出现在那种场合。

而次女沈清瑶,那个如花般早逝的少女,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偌大的定远侯府,竟只剩下一个庶子沈言卿能拿得出手。

定远侯沈铎看着空荡荡的前厅,再看看身边虽努力挺直脊背、却依旧难掩稚嫩与局促的沈言卿,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羞耻感直冲头顶。

他堂堂侯爷,竟沦落到要带一个年幼的庶子去参加宫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同僚们那或同情、或讥诮的目光。

可他又不能不去参加宫宴。

他若不去,那定远侯岂不是就成了绝户?

宫宴上,果然如沈铎所料。

沈言卿的聪慧和齐老字帖的故事,虽为他赢得了一些赞许,但在那些根深蒂固看重嫡庶尊卑的勋贵眼中,一个年幼的庶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沈铎强颜欢笑,推杯换盏,只觉得每一道落在沈言卿身上的目光,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更有人借着酒意,话里有话地刺探沈长卿的伤势和沈兮梦的和离,字字句句都戳在沈铎的痛处。

回府的马车上,沈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沈言卿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低气压,一路屏息凝神,不敢多发一言。

马车刚在侯府门前停稳,沈铎便一把推开车门,带着满身浓重的酒气和戾气,直奔静澜院。

沈言卿则是跑向了沈兮梦的院子。

“砰!”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惊得正在给洛氏喂药的丫鬟手一抖,药碗险些打翻。

“贱人!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沈铎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惊得守夜的丫鬟婆子瑟瑟发抖。

他指着床上被惊得剧烈咳嗽、脸色惨白的洛氏,唾沫横飞,“今日宫宴,你可知道多少人看我的笑话?!问起长卿、问起清瑶、问起你那好女儿……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侯府的脸面都让你们母女丢尽了!整个京城,谁像咱们侯府这般?一个病得要死,一个被打断腿,一个被休弃!一个早早死了!最后竟要靠一个七岁的庶子去撑门面!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本侯的笑话!”

洛氏被他突如其来的辱骂和指控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几乎喘不上气,指缝间隐隐渗出血丝。

她强撑着抬起头,蜡黄的脸上因愤怒而泛起病态的潮红,眼中是绝望到极致的冰冷和讥诮:“沈铎!你……你混账!咳咳……你摸摸你的良心!梦儿为何和离?你心里当真没数吗?你……你不去追究那真正为非作歹、祸害你沈家子嗣的元凶,倒把一腔怨毒都撒在我们这些受害者身上!你……咳咳咳……你是非不分、宠妾灭妻,你枉为人父!”

“你住口!”沈铎被戳中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恼羞成怒,抄起手边一个茶壶就朝洛氏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