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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兮梦敏锐地捕捉到了母亲眼中那份对沈言卿未来的深切忧虑。

她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向沈言卿,看着他清澈眼眸中那份依赖和惶恐,心中也是一阵刺痛。

她犹记得,自己前世将死之际,这个年幼的弟弟跑进穆家后花园,哭着想要带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不记得她何时曾特别的对待过这个庶弟,但她在那天,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护之心。

她不能让这个年幼的弟弟独自留在这虎狼窝!

一个念头在沈兮梦脑海中迅速成形。

她等沈言卿离开以后,才凑近洛氏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却又异常冷静地说道:“母亲,女儿有个想法。陶姨娘掌家,处处受制,根子还在父亲偏听偏信姚氏。父亲身边……多年不曾添人了。您如今病着,陶姨娘又……恐怕也难承恩泽。不如让才生再买两个品貌上佳、性情温顺又知进退的通房进来……”

洛氏闻言,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女儿的用意——这是要分姚姨娘的宠!

给沈铎身边塞新人,分散他的注意力,削弱姚氏的影响力,同时也能让陶姨娘在管家时,多少少受些姚氏的掣肘,也能为沈言卿争取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好。”洛氏几乎没有犹豫,虚弱地点点头,眼中甚至泛起一丝久违的、带着点冷意的笑意,“梦儿思虑周全。就让刘嬷嬷给才生递个消息,务必要寻妥当人,身家清白,模样……要能压过姚氏一头的。”

她深知,只有足够的美色和新鲜感,才能撼动沈铎对姚氏多年的偏宠。

正说着,刘嬷嬷端了熬好的药进来。

洛氏示意她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刘嬷嬷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会意,点头道:“夫人放心,老奴省得,这就去安排。才生办事最是稳妥。”

刘嬷嬷放下药碗,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又禀告了一事:“夫人,大姑娘,还有一事。老奴方才听下面的人说,今日陶姨娘安排年夜饭,外头负责采买的刘才学,就是姚姨娘身边奶娘的干儿子,又故意刁难,报的价虚高,还缺斤短两,被陶姨娘查了出来。陶姨娘要按规矩责罚他二十板子,扣三个月月钱。”

“结果呢?”沈兮梦挑眉问道。

刘嬷嬷叹口气:“结果姚姨娘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就闯去了账房,当着好些管事婆子的面,把陶姨娘好一顿训斥!说她小题大做,不体恤下人,年底事忙出点小纰漏在所难免,硬是把那责罚给拦下了。陶姨娘气得发抖,说要去找侯爷做主,可……走到半路,又自己回来了,到底没敢去。”

刘嬷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对陶姨娘的同情。

沈兮梦看向洛氏。

洛氏怕沈兮梦不明白,轻声道:“姚氏如此嚣张跋扈,公然打陶姨娘的脸,这是在试探,也是在立威!陶姨娘的怯懦退缩,只会更加助长姚氏的气焰。”

沈兮梦眼中寒光一闪,安抚母亲道:“母亲不必忧心。年底事杂,陶姨娘应该是怕此时闹到父亲面前,被父亲斥责她管家无能,再顺势把管家权夺了给姚姨娘,那样不仅她没脸,言卿的脸面更是扫地。这事,交给女儿来处理吧。”

洛氏看着女儿沉稳冷静的样子,微微颔首,

随即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听说那个刘才学在外面赌钱,经常克扣采买的银钱,甚至挪用公款。外院的管事王升,前年因为采买的事,被刘才学暗中使绊子,扣了三个月的月例,一直怀恨在心。你若能拿到刘才学克扣挪用、参与赌钱的证据,不用你动手,只需想法子递到王升手里……”

沈兮梦心头微震,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母亲她并非不知府中魑魅魍魉,并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只是……只是被这病体拖垮了,被这凉薄的丈夫伤透了心,不愿再争,只想守着最后一点清净罢了!

而母亲的病,归根结底,都是拜那姚姨娘所赐!

“女儿明白。”沈兮梦压下心中的苦涩和恨意,声音沉稳,“母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她当即唤来紫岩,低声吩咐了几句。

紫岩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言卿从静澜院出来,小脸上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想了想,脚步一转,去了陶姨娘居住的偏僻小院。

陶姨娘正独自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今日被姚姨娘当众羞辱,管家权形同虚设,又被沈铎的冷漠和侯府的压抑逼得喘不过气,只觉得前路茫茫,仿佛踩在薄冰之上。

听到丫鬟通报二少爷来了,她连忙敛去脸上的郁色,强打起笑容,亲自迎到门口。

“卿哥儿回来了!”陶姨娘拉着儿子的手进屋,好奇地问道:“今日跟着侯爷进宫,可还顺利?宫里是什么光景?快说给母亲听听。”

沈言卿在母亲身边坐下,小脸绷得紧紧的,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兴奋。

陶姨娘脸色微变,担心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言卿犹豫了一下,将宫宴上那些隐晦的嘲讽和沈铎难看的脸色,一五一十地低声说了出来。

末了,他闷闷道:“父亲回来时脸色极差,喝了很多酒。”

陶姨娘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侯爷在宫里受了奚落,心里憋着火,回来只怕……”

她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沈铎这腔怒火,恐怕又要烧到静澜院那位病骨支离的夫人头上。

侯爷心里只怕会更加怨恨夫人了。

沈言卿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想起刚才在静澜院目睹的惊心动魄,小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将沈铎醉酒闯入静澜院大闹、砸东西、辱骂洛氏,以及沈兮梦与父亲激烈对峙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陶姨娘。

陶姨娘听得心惊肉跳,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可如何得了?

她现在的处境,全赖夫人洛氏明面上的庇护和沈言卿被记在夫人名下这层身份。

夫人就是她头顶那摇摇欲坠的伞!

若是夫人真被侯爷气出个好歹,甚至……陶姨娘不敢想下去。

失去了这把伞,她陶氏在这侯府,就如同无根的浮萍,姚姨娘那毒蛇般的手段,顷刻间就能将她撕得粉碎!

她拿什么去斗?

连沈言卿的前程,恐怕也要毁于一旦!

“大哥和二姐的事情,根本不怪母亲!父亲实在是……”沈言卿想到洛氏的惨状和父亲的凉薄,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开口。

“住口!”陶姨娘吓得魂飞魄散,未等儿子说完,猛地扑过去死死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