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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铁血西域:开局结果了噶尔丹 > 第126章 铁血诗篇,天下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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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铁血诗篇,天下暗流

一股滚烫的热血,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在他枯槁的胸膛中轰然炸开。

李颙猛地起身,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踉跄着扑到书案前。

他颤抖着双手,一把挥开案上堆积的经卷。

竹简木牍哗啦啦滚落一地。

他不管不顾,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

抓起那支饱蘸浓墨的狼毫笔。

笔走龙蛇。

墨染山河。

胸中积郁了数十年的悲愤、屈辱、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冲天的豪情与磅礴的力量。

如同黄河决堤。

如同泰山崩摧。

所有的情绪,尽数倾泻于笔端。

一首气盖山河、字字泣血、句句如金的雄浑诗篇,在饱含热泪的狂草中,跃然纸上。

《闻卧龙谷大捷》

烽火连天照河西,胡骑如潮压孤壁。

八千虎贲擎汉帜,血沃荒原鬼神泣。

燧发惊雷破虏胆,重炮怒吼碎金旗。

卧龙谷口尸山积,大汗仓皇窜如蚁。

忆昔神州陆沉日,腥膻遍地泣血时。

扬州十日骨未寒,嘉定三屠魂犹嘶。

剃发易服辱华夏,神州何处觅汉仪?

幸有英豪起陇右,信公仗剑挽天倾。

格物巧思开新宇,铁甲洪流荡妖氛。

此役一胜惊寰宇,汉家儿郎气如虹。

从今再铸炎黄骨,不教胡马度边庭。

愿提雄兵三百万,踏破贺兰复旧京。

最后一个“京”字落下,笔锋几乎要戳穿纸背。

李颙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踉跄后退一步,死死盯着纸上那酣畅淋漓、饱蘸血泪与豪情的诗句,再次泪如雨下。

这不是诗。

这是呐喊。

是战鼓。

是号角。

是积压了百年屈辱后,从汉人骨子里发出的最嘹亮的怒吼。

“快。”

“快将此诗。

誊抄。

传颂。

让谷内每一个汉家儿郎。

让天下每一个有血性的汉人。

都看到。

都听到。”

李颙对着闻声赶来的学宫学子,嘶声力竭地喊道。

李颙的这首《闻卧龙谷大捷》,如同一瓢滚油泼进了烈火,瞬间在卧龙谷内,在河西走廊,在所有汉人聚居之地,激起了滔天巨浪。

卧龙谷内,无论是正在操练的士兵,还是在矿场挥汗的劳役,亦或是在工坊打造兵器的工匠,在田间耕作的农夫,在学堂读书的学子。

当这首饱含血泪与豪情的诗篇被张贴在告示栏上,被学子们高声诵读,被说书人编成鼓词传唱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火铳,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荣耀与战意。

工匠们敲打铁砧的节奏更加沉重有力,每一次捶打都像是在锻造民族的脊梁。

农夫们直起酸痛的腰背,望向谷口方向的目光里充满了希冀。

学子们热血沸腾,拍案而起,将诗句抄录在书本扉页,刻在心底最深处。

“信公仗剑挽天倾。

格物巧思开新宇。”

这两句诗,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格物院工匠的心头。

王希、王二看着诗句,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手中那油腻腻的锤子、钻头、蒸汽机,竟能承载如此厚重的民族希望。

这首诗,如同燎原的星火,迅速通过往来的商队、流民、甚至秘密渠道,传向四面八方。

河西、陕西、山西、河南。

凡是汉人聚居之地,凡是有心向故国、心怀悲愤之士,无不争相传抄,低声吟诵。

文人墨客击节赞叹,誉之为“千古雄篇,气吞山河”。

字里行间那深沉的亡国之痛、剃发之辱,以及对卧龙谷大捷的狂喜、对李信和汉王军的崇敬、对复兴汉家江山的渴望,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点燃了无数汉人心中那沉寂已久、却从未熄灭的火种。

“愿提雄兵三百万,踏破贺兰复旧京。”

这最后一句,更是如同惊雷,炸响在无数热血青年的心头。

一颗颗名为“希望”和“反抗”的种子,在诗篇的浇灌下,于黑暗的土壤中,悄然破土,生根发芽。

卧龙谷大捷的消息与李颙的雄诗,如同两道惊雷,不仅震撼了庙堂,点燃了文人的热血,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广袤的民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引发了无声却汹涌的暗流。

河西,甘州城外,一处偏僻的村落。

破败的土屋内,油灯如豆。

老铁匠张石头,用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手,一遍遍摩挲着儿子从城里带回的、抄录在粗麻纸上的诗句。

他的三个儿子,两个死在清军入关时的劫掠,一个被强征为民夫,累死在修河工的工地上。

浑浊的老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扬州十日骨未寒,嘉定三屠魂犹嘶”那行字上。

“爹……”儿子张铁柱看着父亲,眼中也含着泪,“卧龙谷李旅帅他们……他们真把金帐鞑子打垮了。

杀了那么多。

抓了那么多。”

“好……好……”张石头哽咽着,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神采,“铁柱。

收拾家伙。

咱们去卧龙谷。”

“爹?您的身子……”

“老子这把老骨头,打铁的手艺还没丢。”

张石头挣扎着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李旅帅那里缺工匠。

缺打兵器的好手。

老子要去。

给汉王军打刀。

打枪。

打炮。

打能杀尽胡虏、光复河山的利器。”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许多地方。

山西汾州,世代相传的木匠世家,家主赵老蔫默默收拾起祖传的鲁班尺和精巧工具,带着两个儿子和三个徒弟,在一个深夜悄然离家,消失在通往西北的官道上。

河南洛阳,一位曾在明朝工部兵器局任职、因不肯剃发而隐居多年的老匠人,看到诗句后老泪纵横,取出珍藏多年的火器图谱,毅然踏上了西行之路。

陕西米脂,几个精通水利营造的师傅,变卖了家产,拖家带口,向着传说中那个能造出“惊雷重炮”的山谷进发。

他们如同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怀着对故国的追忆,对清廷的仇恨,对卧龙谷的向往,以及对新生的汉人政权的最后一丝希望,向着西北汇聚。

他们带来了祖传的技艺,带来了压箱底的本事,更带来了复兴汉家江山的炽热渴望。

卧龙谷的格物院工坊、矿场、筑城工地,迎来了第一批自发投奔的民间大匠。

王希、王二看着这些风尘仆仆却眼神炽热的老匠人,激动得难以自持。

然而,这涌动的暗流之中,也夹杂着致命的漩涡。

清廷的粘杆处和各地官府密探,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迅速行动起来。

通往卧龙谷的各条隐秘小道上,除了满怀希望的工匠和流民,也悄然混入了一些行踪诡秘的身影。

他们或是扮作逃荒的难民,或是伪装成行商的脚夫,眼神闪烁,举止谨慎,时刻留意着沿途的关隘、地形、驻军情况,并将所见所闻,通过秘密渠道传递出去。

河西重镇肃州城,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地字号房内。

一个面色蜡黄、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对着烛火,用一种特制的药水在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飞快书写:

“流民工匠西去者日众,皆言投奔卧龙谷。

谷口戒备森严,盘查甚紧,难以混入。

然谷外新建工坊、矿场多处,招募人手,或可从此处着手。

李颙之诗流传甚广,蛊惑人心,需严查禁绝。

另,闻汉逆正大肆整训金帐降俘,编为劳役,意图不明。”

写罢,他将绢布卷成细条,塞入一根掏空的竹杖内,交给一个等候在旁的、看似憨厚的脚夫。

“速送兰州,老地方。”

脚夫接过竹杖,点点头,无声地融入夜色之中。

卧龙谷的崛起,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渴望光复的希望,也招引着来自黑暗的窥探与杀机。

机遇与危险,如同双生子,伴随着这初生的政权,在血与火的淬炼中,艰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