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再续蜀汉的浪漫 > 第202章 血笺断簪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夫人退后!刘封低喝一声,剑锋铮然出鞘,寒光映亮舱内。与此同时,舱门轰然洞开,十余名东吴甲士持刀涌入,为首的周善脸上刀疤狰狞,手中长刀直指刘封咽喉:刘将军,刀剑无眼,还是——

话音未落,孙尚香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道银光!一柄贴身匕首破空而出,地钉在周善耳侧门框上,颤鸣不止。

周善!她厉声喝道,眸中怒火灼人,你敢动我夫君分毫,我必让你血溅五步!

刘封冷笑一声,雌雄双剑铿然出鞘:江东鼠辈,也配请我吃鱼脍?话音未落,剑光如电,最前排两名吴兵尚未反应,喉间已绽开血线,踉跄栽倒。

周善疤脸抽搐,猛地拔出环首刀:刘将军好身手!可惜——

话音未落,刘封已欺身而上。雌剑格开周善劈砍,雄剑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周善仓皇侧首,剑锋擦过颈侧,带起一蓬血珠。

这一剑,偿你欺我夫人之罪!

周善踉跄后退,靴跟绊在门槛上,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他挣扎欲起时,一道寒芒如雷霆劈落——

血肉分离的闷响中,周善的右臂齐肩而断。断肢带着喷溅的血弧飞起,地砸在舱壁,五指仍在神经性地抽搐。

嗬……嗬……周善蜷缩在血泊里,惨白的脸上溅满自己的鲜血。他左手指着持剑的刘封,嘴唇颤抖着似要咒骂,却只呕出大口血沫。

刘封一把揪住他的发髻,染血的佩剑横在其咽喉,拖死狗般拽出舱门。甲板上东吴兵卒见状大骇,纷纷后退。

周善伏诛!刘封的吼声压过浪涛,剑锋在暮色中泛着赤光,降者免死!抗者格杀勿论!

哐啷!

一柄长枪率先落地。紧接着,整艘船上的兵刃如雨点般砸向甲板。江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东吴商旗一声撕裂,飘入滔滔汉水。

刘封安排好军务,轻轻推开舱门。孙尚香立在窗前,江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扑进来,吹动她散落的鬓发。她手中紧攥着那封染血的密信,绢帛上二字被反复摩挲得模糊不清。尽管周善的诡计已被粉碎,但母亲病危四字仍如尖刺,深深扎在心头。

夫人……刘封低声唤道。

孙尚香猛地转身,一把攥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母亲若真……话未说完,刘封已将她双手包覆在掌中:我已命心腹将士护送翠柳乘快舟先行赴南徐探听消息。我们先去江夏暂住,十日之内,必有准信。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若岳母当真病重,我必陪你亲往侍疾;若只是虚惊一场……他勉强笑了笑,就当带承儿出来散心了。话音被江浪击碎,雌雄剑在鞘中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孙尚香望着丈夫坚毅的眉眼,忽然觉得胸口那股郁气稍稍散了些。她将头埋进他怀中,肩膀轻轻抽动。刘封抱紧她,感受到衣襟渐渐被泪水浸湿。

刘封命人在江夏备下一处清幽院落。院中遍植江东常见的红梅,又特意寻来会做江东口味的厨子。每至夜深,孙尚香仍会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梦中尽是母亲咳血的模样,苍白的手指抓着床幔,一声声唤着她的乳名。

又梦到了?刘封起身点亮烛火,见她脸色煞白,忙递上温水。

孙尚香摇头,望向窗外一钩残月:我总想起出嫁那日,母亲亲手为我簪上那支明珠簪……她声音渐低,二哥站在阶前,笑着说会常来看我。

刘封沉默不语,他想起当初在江东的日子——那些看似热情的宴请,实则处处试探;那些表面亲切的关怀,暗藏无数算计。孙权将妹妹许配给他,何尝不是想将他困在江东,成为掌控荆州的棋子?

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此刻恐怕还在江东的府邸里,做一个被软禁的吧。

第十日黎明,院门被急促叩响。翠柳满身风尘闯入,小姐,国太安康!昨日还在甘露寺礼佛!

孙尚香手中的茶盏地摔碎在青石阶上。她盯着信笺上吾儿勿忧四个字——那确实是母亲的笔迹,力透纸背,毫无病容。

呵……她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比哭更刺耳。周善断臂时咒骂的吴侯大计、战船上暗藏的弓弩、孙权谈论她婚事时眼底闪烁的算计……一切都有了答案。

二哥……好得很啊!她咬破朱唇,一滴血珠落在雪浪笺上,晕开刺目的红。

母亲容禀:她提笔蘸墨,笔尖在字上悬停良久,最终狠狠划去,墨迹如刀割裂绢帛:女儿险堕吴侯相诈之计,几酿大祸。今知母亲安康,方悟骨肉至亲亦可为权势所蚀。女儿此后当以夫家为念,望母亲勿忧……字字如刀。写至女儿此生不复入江东时,一滴泪砸在二字上,墨痕氤氲如江雾。

素笺封好,她亲自选了贴身的侍女:你从小跟着我,务必亲手交到国太手中。

夜已深沉,江夏水寨的刑室内,火把摇曳,映得四壁阴影森然。

周善被铁链锁在木桩上,断臂处草草包扎的布条已被血浸透。他垂着头,听到脚步声逼近,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刘封在案前坐下,指尖轻叩桌面,声音不疾不徐:周将军,久违了。

周善冷笑,啐出一口血沫: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杀你?刘封摇头,你不过是一条狗,杀之无益。他抬手示意亲卫上前,将一封密信掷在周善面前,我只问你,这封信,是谁伪造的?

信纸摊开,正是那封谎称吴国太病危的家书,字迹与印鉴皆能以假乱真。

周善瞥了一眼,嗤笑:郡主自己都信了,刘将军又何必较真?

刘封不语,只是缓缓起身,走到周善面前,忽然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去江东的人已经回来了!我再问一次,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刀,谁让你做的?

周善脸色涨红,断臂处鲜血汩汩涌出,却仍咬牙狞笑:可惜功亏一篑!

刘封眸色一沉,猛地将他掼在地上!周善蜷缩着咳出血沫,却听头顶传来刘封冰冷的声音——

拖下去,将头送给孙权。

刘封回到院中,月光如水,照见廊下半截断簪——那是孙尚香出嫁时,孙权所赠的陪嫁。簪头镶嵌的东珠已碎成齑粉,散落在青砖缝里,像一把被碾碎的星辰。

他弯腰拾起残簪,忽听屋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刘封在门外驻足良久,最终将断簪收入袖中,轻轻推门而入。

夫君。她透过镜子望向他,声音沙哑,明日……我想去江边祭奠父亲和大哥。

刘封点点头,他知道,她要祭奠的不是亡魂,而是那份被至亲亲手斩断的骨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