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陈默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龙凌薇的车像一道灰色影子，悄无声息地停在隔了三个车位的地方。她不会跟上去，但会确保他从进入这栋大楼到离开，都在掌控之中。
电梯匀速上升，数字不断跳动。苏清月站在他身前半步，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她没说话，但存在感填满了整个轿厢。
叮。
电梯门滑开。
声音先涌了进来。不是嘈杂，是一种被精密过滤后的背景音——高跟鞋敲击光洁地面的脆响，键盘敲击声，压低的通话声，还有某种若有似无的香氛，混合着纸张和新风系统的味道。
眼前豁然开朗。挑高极高的大厅，光线从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下，照亮了脚下冰冷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的地砖。远处是成排的独立工作区，每个人都在忙碌，动作高效，表情专注，像精密仪器上的零件。
陈默感觉自己的旧运动鞋踩在地面上，有点发不出声音。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和他熟悉的那个充斥着外卖盒和游戏音效的世界截然不同。
“跟着我。”苏清月说，脚步没有停顿。
所过之处，员工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微微躬身。“苏总。”
他们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陈默身上，带着审视，好奇，还有不易察觉的掂量。他这身普通的休闲装，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苏清月把他带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一整面玻璃幕墙俯瞰着大半个城市，家具线条极简，色调只有黑、白、灰。
“你的位置。”她指了指靠窗的一张空办公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崭新的电脑和办公用品。“今天开始，你是我的特别助理。”
特别助理。陈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头衔。
“我需要做什么？”
苏清月从桌上拿起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放到他面前。“先看这个。一家零部件供应商的资质文件。找出所有你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陈默拿起文件夹。分量不重，里面是几十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表格。他翻开第一页，是公司的注册信息和各种认证证书复印件。
“所有？”他抬头，有些不确定。
“所有。”苏清月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了电脑，“仔细看。特别是日期，盖章，还有关联方信息。”
陈默深吸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他打开电脑，一边对照文件，一边尝试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只有键盘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发现这项工作远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那些法律条文和专业术语看得他头晕眼花，数字和日期需要反复核对。他感觉自己像个在迷宫里打转的人，找不到出口。
过了一会儿，苏清月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放在他手边。她的目光扫过他正在核对的一页认证证书。
“看它的年检记录。”她声音不高，指尖在证书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日期上点了点，“和发证机构官网公示的信息对得上吗？”
陈默一怔，立刻按照她的提示去查。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发现。“对不上。官网显示他们去年的年检是合格的，但这份文件里附的年检记录日期，和官网公布的合格有效期差了半个月。”
苏清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继续。”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陈默看着那处被指出来的问题，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她那句提示，他可能还要摸索很久。商业世界的第一课，细节藏在魔鬼里。
他重新埋首于文件，这一次，眼神更加专注。
【基石任务进行中。】
【商业实践：发现关键信息疏漏。】
【获得系统货币。金融直觉解锁进度2%。】
系统的提示让他精神一振。
窗外，天空蔚蓝，城市在脚下铺展。陈默坐在这个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地方，手里握着一份看似微不足道的文件。
他知道，迷宫的大门已经打开。而他刚刚，找到了第一个可能隐藏着线索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