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领主对于王上询问的举动感到十分受用。
这仿佛回到过去征伐时期军事会议上争论时，祂会偏过头看向自己，询问:
“库塔尔大将军，你认为我们应该打哪里?”
祂青黑色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几条不同的路线，“兵分三路，机动军走西面，还是东面?”
蓝月领主恍惚之间，重叶那张苍白的人脸与怪物漩涡的脸重合在一起。
祂收敛了思绪，语气变得郑重不少，“在阴影世界中，祂的领地升起的是紫色月亮。因而，广泛称呼为紫月领主，精神领域异能。”
“在祂的领地里，紫月照射大地，每一片树叶都是一只注视的眼睛。”
“传说中在一片浓雾中，有千百座相同的高塔，祂住在其中一座高塔里，用来保护自己的原身。”
重叶闭上眼睛，陷入自己黑暗而寂静的世界之中。
思维宫殿的片段快速地组装成摩天大楼，又在数秒之内快速崩塌成沙硕。
思考的脉络如同精密的血管穿过记忆片段，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交横穿插。
重叶感觉到脑子一抽一抽地疼痛，但是下一秒，她再次睁开了眼睛，黑色浓墨的眼睛中再无迷茫之色。
她猜到了。
“紫月领主是否还拥有复制的权柄?”重叶平淡地提出了一个重点。
无论是千百片的叶子，无论千百座高塔，无论千百座校园相同地发生着枪杀事件，祂都习惯复制这些相同的现象。
“是……”蓝月领主再次被重叶惊人的敏锐而感到惊讶。
“然而每一个复制品，都有它初始的母版。”重叶冷静地叙述道，“这就是传染源。”
“这千百座校园里，尽管存在大量迷惑信息，但一定有一个相同的点。”
重叶:“不过，大家被眼花缭乱的复制品迷乱了判断力，连被千百双监控之眼包围的紫月领主也会被大量密集的信息扰乱。”
“祂反而不会过多关注那个被祂最开始利用的传染源，它的身边的监视一定是最少的。”
蓝月领主认可地点了点头:“找到传染源，就等同于能找到紫月领主。”
“其实你在抓捕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如何反追踪我们的答案。”蓝月领主回想起自己躲藏在中央公园里，结果还能被重叶追踪过来。
那一刻祂就清楚了一件事。
有些怪物天生就是王者。
即使重叶是阴影之神的雏形体，明明她对阴影力量的一知半解，明明本身为人类没继承记忆，在数十年的对异能探索中，她已经超过绝大部分阴影怪物。
她甚至能够做到控制阴影世界中的影子，将它们全部死死地压制住，没有受到呓语的影响。
“如果你要在这千百所学校中找到那个真正的传染源，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蓝月领主直言道，“这相当有困难。”
重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难道我做过简单的事情?”
蓝月领主:“……”这熟悉的呛声。
“既然您已经被监视，那么我可以帮您去做这件事。”蓝月领主提议道。
重叶一声不吭地看着祂，似在审视，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使得蓝月领主开始怀疑自己。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的。”
她这话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蓝月。”重叶轻轻牵起嘴角，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替我解决麻烦。”
蓝月领主低下头颅，银色面甲后的黑黢黢的两个洞窟缓慢摇曳着两抹蓝色幽火，充斥着阴鸷。
它双爪覆在胸前，万千黑线从指尖延展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挥舞，最后将祂的身体纵横分割成细碎的灵性。
其中一条黑色线条朝着重叶飞来，重叶抬起手，那极其细小的黑线便依恋般地缠绕在她的小手指上。
祂消散在了阴影世界之中。
重叶低下头看向那条缠绕小手指的黑线，自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拉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