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初音正蜷在沙发里翻阅乐谱,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丰川祥子发来的消息。
她指尖微顿,点开详情,面色逐渐复杂起来。
【曲谱已最终确认,乐队成员时间也协调完毕。明天下午三点来睦的家里吧,可以进行首次完整合练。】
终于到了这一刻,检验初华完成能力的时候……初音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手机屏幕转向旁边正在保养吉他的妹妹。
“初华,祥子那边准备好了。”
初音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像羽毛般轻轻落下。初华擦拭琴弦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姐姐,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跃跃欲试的亮光取代!
“……练习得怎么样了?”
初音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眉头微蹙。尽管身体在星野的悉心照料下已好转许多,但登台表演所需的体力和精力对她而言仍是巨大负担!
因此,继续由妹妹初华顶替她扮演“三角初华”和 Ave mujica 的吉他手 doloris,成了不得已却最稳妥的选择。
初华立刻放下手中的软布,挺直腰板,用力拍了拍胸脯,脸上绽开一个向日葵般灿烂自信的笑容:
“放心吧姐姐!你妹妹我可是超厉害的!这段时间我可不是白练的,吉他兼主唱doloris的精髓,我都已经摸得透透的了!保证不会出任何岔子!”
看着妹妹那副活力满满,仿佛无所不能的模样,初音眼底的忧色渐渐化开,化作一片温柔的涟漪。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初华柔软的发顶,声音柔得像是在哼唱摇篮曲。
“嗯,姐姐当然相信你。”
之前,她已经将 doloris 在乐队中与其他成员的关系,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都详细告知了初华。初华天性开朗,是个天生的阳角,擅长与人打交道,初音自然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这些微妙的人际互动。
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Ave mujica的合演问题了,她有些担心初华能不能磨合的很好……被成员们知晓身份不要紧,要是被观众们挑毛病那就要出事了。
“祥子把完整的曲谱发过来了,你要不要先试弹一遍找找感觉?”
初音将打印出来的乐谱在茶几上铺开,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初华凑过来,食指抵着下巴,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标记。几秒后,她自信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没问题!看我的!”
她利落地盘腿坐上沙发,将初音那把沉甸甸的黑色电吉他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调整好姿势后,她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指尖轻轻拨动琴弦,试了几个音。接着,她依照谱子,开始弹唱起来。
“看吧! 你已经无处可逃!”
“将逐渐虚弱的你 紧紧关住!”
“我渴望…我渴望…”
“我如此渴望着你…”
……
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初华便彻底沉浸到音乐之中。她不再拘束,随着旋律摇摆身体,歌声也逐渐放开,情感饱满而富有张力,仿佛要将歌词中的每一个字都注入灵魂。
初音安静地靠在沙发另一头,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紫眸,像是在细细品味。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一曲终了,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振动。
初华放下吉他,脸颊因投入和兴奋而泛着红晕,胸口微微起伏!她看向初音,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动物,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
“姐姐……你这歌词写得……也太……呃……”
“沉重”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她咽了回去,因为她接收到了自家姐姐投来带着一丝“和善”警告的目光!
敢说出来,我就打你屁股!让你知道什么叫姐姐的爱!
初华吐了吐舌头装可爱,随即在心里悄悄吐槽!
老姐这爱意表达得也太……激烈了吧?这样直白激烈的歌词,简直像要把哥哥大人生吞活剥一样……就不怕吓到哥哥大人吗?
初音对妹妹的“识相”感到十分满意,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没关系……反正到时候,星野君他会和我一起待在家里看直播……”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和星野窝在沙发里看演出的温馨场景了!没有初华在一旁捣乱,自己和星野君紧紧靠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初华演奏着自己的歌曲,如果能感动到星野君,情至深处,再来一个缠绵的吻……
“啊……”
初华一听这话,可爱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嘴角委屈地向下弯!
“原来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要去那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那么多陌生人啊……”
她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像只囤食的小仓鼠,抱着吉他蹭到初音身边,把脑袋埋进姐姐的怀里,手指胡乱地拨弄着琴弦,发出几声不成调的音符,无声地控诉着“不公平”。
初音低头,看着妹妹依赖地靠在自己身上,那张与自己酷似的漂亮小脸微微仰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视线不经意间向下瞥去。
黑色吉他的琴身横压在初华身前,勾勒出与她青春活力相匹配,已然相当优美的身体曲线,以及被琴神挤压在下面,简直要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初音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她忽然伸出自己的魔爪,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轻轻捏住了初华手感极佳且滑腻柔软的脸颊,像揉面团一样轻轻揉捏着,内心颇为满意地点头。
不愧是我妹妹!长得和我一样好看!这皮肤,这脸蛋,这身材……
她下意识地也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对自己的资本同样充满信心——这不,一颦一笑就把星野君迷得神魂颠倒的!臣服在我的容貌之下!
初华任由姐姐蹂躏着自己的脸,看着姐姐脸上那逐渐变得有些傻气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她的星野君了。
初华无奈地撇了撇嘴,却还是乖巧地抱着吉他,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姐妹间的亲昵。姐姐啥都好……就是太恋爱脑了……有了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妹……呜呜呜……
但她总不能真的吐槽自家姐姐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痴女吧?怕不是姐姐能当场抽自己的屁股!一想到那个场景,初华就已经开始幻痛了!
何况,对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不愧是我姐姐!和我一样漂亮!身材和我一样棒!她在心里骄傲地附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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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叶家那间熟悉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灰尘和电子设备混合的独特气味。
若叶睦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床沿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吉他,那双总是显得平静无波的淡金色眼眸,此刻却带着明显的困惑,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正和佑天寺若麦聊得热火朝天的“doloris”。
这……这个笑得肆无忌惮的金发女生……真的是初华吗?
记忆中那个温柔低调,总是带着些许腼腆微笑,习惯在大家身后默默支持的初华,似乎与眼前这个笑声爽朗,动作幅度很大、整个人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和热的女生……有些对不上号。
只见这位“初华”正和佑天寺若麦勾肩搭背,两人不知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笑得前仰后合,那毫无顾忌,充满活力的笑声在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至少在睦的印象里,初华虽然也和若麦关系不错,但从未表现得如此……外向和奔放。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初子!”
佑天寺若麦用力拍着初华的肩膀,语气兴奋,
“论化妆技术和潮流嗅觉,还得是身为博主的喵梦亲我!跟着我混,保证让你走在时尚最前沿!”
初华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用力回搂住若麦!
“那当然!我之前买的那些化妆品,可都是看了你的推荐视频才下单的!效果超棒的!”
表面笑得如此开心, 她心里却在暗暗腹诽着!
可恶的姐姐!认识了这么有名的美妆博主队友,居然一直瞒着我!还说什么不能暴露身份这是乐队机密!
看着那两人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的模样,角落里正默默调试着贝斯音色的八幡海铃,也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和若叶睦有着相似的疑惑。
这……真的是不久前还病恹恹地躺在沙发上的初华吗?
她还记得上次去璃光院家探望时,初华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脸色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甚至还手里抱着一杯热茶,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眼前的“初华”,不仅谈笑风生,精神饱满,那充沛的活力和之前虚弱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作为 Ave mujica 的主唱兼核心吉他手,初华,也就是doloris 在舞台上需要承担大量的互动和气氛调动工作。
海铃不禁有些担心,这位“大病初愈”的队友,真的能承受住现场演出的高强度压力吗?
目前,除了璃光院星野,清楚初音姐妹秘密的,只有椎名立希和丰川祥子。
立希不可能在这里,至于祥子……
想到自己队长,海铃的目光转向站在电子键盘前的那个蓝发女生。
丰川祥子一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轻轻摩挲,沉默得像一尊雕像,对这边“初华”异常活跃的表现似乎毫无反应。
见乐队的核心人物祥子和与初华关系最亲近的若叶睦都没有提出异议,海铃只能在心底轻轻耸了耸肩,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贝斯。
队长和初华关系那么好都没说什么,她这个负责烘托氛围的背景板,自然也不会多嘴。
很快,第一次完整合练正式开始,最紧张的人自然是初华。
尽管她和喵梦迅速打好了关系,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支乐队!
抱着吉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琴弦,感受到吉他沉稳的重量时,一种奇异的镇定感油然而生,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一种昂扬的斗志取代了先前的忐忑!
为了姐姐和哥哥的幸福!我绝对不能掉链子!
她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
然后,让原本还存有一丝担忧的丰川祥子感到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初华”随意地在高脚凳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将吉他稳稳地抱在怀中。
她没有看摆在面前的谱架,而是直接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内心的旋律。
紧接着,她的指尖猛地划过琴弦,一段饱满而富有侵略性的前奏骤然响起!
她的歌声也随之切入,音色浑厚有力,情感充沛高昂,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炽热,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这脱离谱子,近乎即兴却又完美契合乐曲情绪的爆发式开场,让在场的其他四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间都没跟上初华的调子,慌乱的紧随其后。
佑天寺若麦敲击鼓点的动作更加卖力,八幡海铃的贝斯线也下意识地跟得更紧,若叶睦的吉他伴奏则如同温柔的月光,悄然包裹着那轮灼热的太阳。
一曲终了,地下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剩下音响设备轻微的电流声。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 c 位上那个缓缓放下吉他,仿佛刚刚进行完一场盛大演出的“doloris”,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竟然……这么快就……”
祥子喃喃自语,目光复杂地落在初华身上。
她没想到,初音的妹妹,竟然也拥有如此惊人的音乐天赋和舞台表现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学吉他到如此程度,短时间内掌握复杂的曲谱,甚至能够脱谱进行如此富有感染力的表演……这姐妹二人,在音乐上的才华,简直一个比一个令人惊叹。
而仔细听完所有歌词的佑天寺若麦和八幡海铃,则感觉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这首歌的歌词……未免也太直白、太炽热了!
祥子之前发给每个人的分谱只包含了各自的乐器部分,并没有附上完整的歌词。此刻,当她们亲耳听到主唱用那样投入,那样充满占有欲的嗓音唱出这些堪称病态的词句时,只觉得那露骨到近乎偏执的情感表达,像滚烫的熔岩般灼烧着她们的耳膜。
这歌词……跟带有强烈独占欲的赤裸告白有什么区别?!
但一想到“初华”和那位好久不见的编剧先生男友感情深厚,两人眼中又不禁闪过一丝了然和戏谑!
好好好……原来是在用这种方式隔空秀恩爱吗?真是……够甜也够吓人的一对啊!
果然初华你还是重女吧(悲)!
初华本人也处于巨大的震惊和兴奋之中。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吉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流畅而充满力量的演奏是出自自己之手!
她做到了!第一次完整合练,她不仅完美地唱了出来,还能与大家的演奏如此契合!
哈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
她在内心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和自豪。
若叶睦轻轻放下手中的吉他,罕见的,她对着初华的方向,非常坚定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她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赏。
她心中已然隐约猜到,眼前的“初华”或许并非本人。但既然祥子选择了默许和接纳,她便会无条件地支持。何况,这位“初华”展现出的才华和对音乐的理解,与真正的初华一脉相承,甚至更加外放和炽烈。这背后,必然有着真正初华的悉心指导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深厚默契。
她转过头,想用目光询问祥子接下来的安排。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祥子脸上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祥……在哭?
此刻的丰川祥子,正微微低着头,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那双总是蕴含着倔强与骄傲的金色眼眸,此刻盈满了水光,眼眶通红,泪水无声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她放在琴键的手背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立刻放下吉他,趁着初华还在和若麦兴奋交流的空隙,快步走到祥子身边,温柔而坚定地攥住了她冰凉的手。
“祥……?”
她低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事吧……?”
然而,她的靠近和关心,仿佛成了压垮祥子的最后一根稻草。祥子的眼泪瞬间决堤,从无声的啜泣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呜咽!睦立刻慌了神,连忙用力握住祥子的手,低声对其他人说:
“祥……不舒服……我们先出去一下……”
说完,她几乎是半扶半拉地带着情绪崩溃的祥子,匆匆离开了气氛刚刚热烈起来的地下室。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困惑,但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一来到相对安静,空气流通的阳台,傍晚微凉的风拂面而来。祥子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只见她“哇”的一声,像迷失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转身紧紧抱住了身旁唯一的青梅竹马,将脸深深埋进睦单薄却温暖的肩窝,放声大哭起来。
睦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情感冲击弄得手足无措,身体僵硬了一瞬,但立刻用更大的力气回抱住怀中颤抖不止的柔软身躯。
此刻的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如此笨嘴拙舌,在此刻竟找不出任何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只能一遍遍徒劳地轻拍着祥子的后背,用行动传递着自己无言的陪伴与支持。
她甚至害怕,自己一旦开口,说出的笨拙话语会再次起到反效果,从而让祥子更伤心!
“睦……我……我舍不得……舍不得大家啊……”
祥子哭了许久,直到声音沙哑,才渐渐转变为断断续续的抽噎。她慢慢从睦的怀抱中抬起头,泪眼婆娑,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蛋此刻布满了泪痕,显得无比脆弱。这副模样,再次让睦的心揪痛起来。
“外公他……他已经等不及了……”
祥子吸着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福冈的公演……日期被强行提前了……演出结束之后……Ave mujica……就必须要解散了……”
她顿了顿,更大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而且……外公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要送我去瑞士留学……他不想……不想我再留在日本了……”
听着祥子断断续续的哭诉,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水之中,阵阵发冷。但她没有犹豫,立刻抬起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替祥子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然后,她双手紧紧握住祥子冰凉的手,强迫她抬起泪眼,看向自己。
睦那双总是平静如湖面的淡金色眼眸,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她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没关系!”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磐石般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无论祥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将祥子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我永远……都会在祥子的身边!”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承诺,就是这样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却承载着比山盟海誓更重的分量。
对若叶睦而言,这并非一时冲动的安慰,而是早已刻入骨髓的本能,是她生存意义的一部分!从童年那个阳光斑驳的庭院开始,她的世界就始终围绕着丰川祥子旋转。
祥子的快乐,是她的晴空。祥子的悲伤,是她的阴雨。祥子的梦想,她拼尽全力去守护。祥子的困境,她毫不犹豫地共同承担……
祥子怔怔地看着睦,泪水依旧在流,但那双金色的眼瞳中,绝望的冰冷似乎被这坚定的话语融化了一角,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
她看着青梅竹马那总是没什么表情,此刻却写满了不容置疑的认真的脸,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傻瓜……”
祥子哽咽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瑞士……很远的……而且,外公他……”
“没关系。”
睦再次重复,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我会想办法。”
她并不清楚具体要怎么做,但只要是祥子要去的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会追随!
丰川家族的压力,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些在“要和祥子在一起”这个绝对命题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黏在祥子脸颊被泪水浸湿的发丝,动作笨拙却极致温柔。
“祥,不是一个人。”
她看着祥子的眼睛,努力组织着语言,
“Ave mujica,也是祥重要的……宝物。最后一场演出,我们一起……让它成为最好的。”
祥子望着睦那双倒映着自己狼狈模样的清澈眼瞳,感受着手心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真实而温暖的体温,心中那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沉重孤寂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她反手紧紧回握住睦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用力到指节发白。
“……嗯。”
良久,祥子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单字。她将额头轻轻抵在睦的额头上,闭上眼睛,任由残余的泪水滑落。
“对不起……睦……又让你看到我这么难堪的样子……”
“不会……”
睦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祥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晚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发丝,阳台下一片寂静,偶尔只有地下室里隐约传来初华和若麦调试乐器的零星声响,在此刻也变得遥远。
在这个只属于她们二人的小小空间里,沉重的现实暂时被隔绝,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和相依相偎的温暖。
………………………………………………
与此同时,璃光院家的客厅,气氛则与地下室阳台的沉重截然不同,弥漫着一种慵懒而甜蜜的温馨。
初音像只餍足的猫咪,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脑袋枕在璃光院星野的腿上。
星野背靠着沙发垫,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初音散开的金色披肩短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梳理着,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似乎在查阅学生会的邮件,但目光却不时温柔地落在膝上人儿的脸上。
初音闭着眼睛,感受着头皮传来的舒适触感和身边人令人安心的气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糯软。
“星野君……初华今天去合练了哦。”
“嗯。”
星野低低应了一声,手指卷起她一缕发丝,
“紧张吗?”
“有一点……”
初音诚实地说,睁开了眼睛,仰头看他,紫色的眸子里映着顶灯的光晕,
“虽然相信初华的能力,但那孩子有时候会兴奋过头……而且,祥子那边……”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关于祥子面临的困境和 Ave mujica 即将解散的命运,她多少知道一些,也明白这次福冈公演对祥子、对乐队所有成员的特殊意义。
星野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忧,放下手机,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别担心太多……”
他的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带着让初音发自内心信服的力量!
“初华比你想象的要坚强。至于丰川同学……那是她必须自己面对和做出的选择。”
他的话语总是这样,冷静而理性,却奇异地能抚平初音内心的褶皱。于是她蹭了蹭他的腿,重新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啊……说起来……”
星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先是内心涌起一片羞涩,但语气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初音,你写的那首新歌……歌词是不是有点太……”
他可是白天“偶然”看到了初音放在茶几上的草稿!将歌词本拿起来细读时,那直击人心的热烈告白,其充沛的爱意,看的他满脸通红直发烧,心脏止不住的跳!
这就是初音……毫不掩饰的爱吗……
星野的心里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被沉甸甸的爱意和柔软填满!
初音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她猛地睁开眼,有些羞恼地瞪着他,伸手想去捂他的嘴:
“不许说!……那、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星野轻易地捉住了她试图试图行凶的手,握在掌心,低笑出声。他的笑声透过胸腔震动传来,让初音的脸更红了。
“我知道。”
他收拢手指,将她的手包裹住,黑眸中漾开温柔而深邃的涟漪。
“我很高兴。”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直白,里面蕴含的情感让初音心跳漏了一拍,羞涩地想要移开视线,却被他牢牢锁住。
“……因为我也一样。”
星野凝视着她,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却又重如承诺,
“就像你歌词里写的那样……我是如此渴望着你,渴望着doloris小姐。”
这近乎回应歌词的告白,比任何情话都更具冲击力。初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暖流般席卷全身,让她四肢发软,头脑晕眩!
她再也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像只被顺毛抚摸到极致的猫,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重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星野君……最坏了……”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爱意!
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在地上的星辰。而在这一方小小的客厅里,爱意无声流淌,将所有的担忧纷扰都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心跳共鸣的宁静与温暖。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面对着各自的命运与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