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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秦万年之赳赳老秦 > 第138章 百工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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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扩产,利器新铸

洮河两岸的麦香还没散尽,定远城西的工坊区已飘起了炼铁的青烟。赢欣站在工坊门口,看着新砌的三座高炉正喷吐着橘红色的火焰,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牡丹抱着账簿从里面出来,鼻尖沾着点煤灰,见了赢欣便笑道:公子来得正好,新炼的铁水刚出,比上次的成色亮多了。

赢欣接过她手里的铁样,在阳光下掂量着——这铁泛着青白色,敲上去声脆如钟,比关中运来的生铁杂质少了三成。焉耆的铁矿果然成色好。他想起上月王五派斥候从焉耆运回的第一批矿石,图志上标注的赤铁矿,易冶炼果然不假,煤窑那边怎么样?

按公子说的法子,在山坳里开了三个煤窑,牡丹翻开账簿,每日能出五十担焦煤,比烧木炭省了一半成本。只是挖煤的弟兄说,窑里闷得慌,好些人头晕。

赢欣眉头微蹙:让工匠做些风箱,安在窑口,把外面的风灌进去。再传下去,挖煤的人每时辰换一班,不许硬撑。他知道煤炭炼铁效率高,却也清楚井下作业的风险,百工兴邦,得先让工匠们活得安稳。

正说着,工坊里传来一阵叮当乱响。走进一看,十几个铁匠正围着一台新铸的曲辕犁敲打,为首的老工匠姓鲁,是从关中招来的老手艺人,此刻正拿着卡尺量犁头的弧度:这里再磨薄三分,入土更顺;犁杆加段铁箍,省得被牛拽断。

旁边几个年轻工匠跟着忙活,其中两个穿着麻布短打的,竟是菜鸟营的赵成和赢侈。赵成正蹲在地上记账,把用掉的铁料、木炭一笔笔记下,见赢欣进来,赶紧站起来:公子,这是今日的物料账。赢侈则拿着小锤,小心翼翼地给犁头抛光,脸上沾着铁屑,倒比往日多了几分专注。

怎么把他们派来了?赢欣问鲁老匠。

鲁老匠嘿嘿一笑:赵小子算账清楚,分毫不差;赢小子手巧,磨的犁头比谁都光溜。这俩娃虽娇贵,肯学就好。

赢侈被夸得脸红,低头继续打磨,心里却偷偷乐——比起在田里晒太阳,他更喜欢工坊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至少不用被泥水泡着。

赵成却指着墙角一堆废铁叹气:就是这铁料还是不够。农官那边催着要两百具曲辕犁,西征的军械营又要一批铁剑,鲁老说,现有的炉子赶不及。

赢欣早有准备,转身对牡丹道:让人去通知蒙浩,带五十个菜鸟营的子弟去焉耆,跟着斥候挖矿。告诉他们,多运一车铁矿回来,就给他们记一分功。

蒙浩接到命令时,正在演武场练枪,听说能去焉耆挖矿,还能记功,当即拍着胸脯应下:保证多运两车回来!王泽也跟着请战:我去!听说焉耆的铁矿藏在山里,正好练练攀岩!

没过几日,焉耆的铁矿便源源不断地运进工坊。鲁老匠看着堆成小山的矿石,眼睛都亮了,连夜带着工匠们改造高炉:把炉腔加高两尺,风口再加两个,让煤烧得更旺!

新炉子开炼那天,整个工坊区都来看热闹。当第一炉铁水从出铁口涌出时,通红的铁水像条火龙,映得众人脸上发亮。鲁老匠舀起一勺铁水,冷却后敲开,里面的气孔比往日少了一半,当即大喊:成了!这铁能打剑!

消息传到军械营,韩信亲自跑来查看。他拿起一把新铸的铁剑,挥剑劈向旁边的木桩,木桩应声而断,剑刃却没卷口。好剑!韩信赞道,比之前的青铜剑锋利三成,重量还轻了半斤。

赢欣道:不止剑。鲁老正在试铸连弩,一次能射五支箭,射程比单发弩远二十步。他领着韩信到另一处工坊,只见几个工匠正围着一张弩机图纸忙活,图纸上的零件标注得密密麻麻,有些符号还是牡丹新创的。

这是按斥候带回的西域弩改进的,牡丹指着图纸解释,他们的弩机用了铜齿轮,我们换成铁的,更结实;还加了个望山,瞄准更准。

韩信拿起试做的连弩,对着远处的箭靶扣动扳机,咻咻咻五支箭接连射出,三支中了靶心。他哈哈大笑:有这利器,西征时对付匈奴的骑兵,胜算又多三成!

工坊扩产的消息传到农户耳朵里,老秦特意跑来看看。当他看到鲁老匠们正在造的龙骨水车时,蹲在旁边看了半晌:这物件真能自己转着抽水?

鲁老匠演示给他看:你看,这木链上的刮板挨着水槽,人摇着把手,刮板就能把水刮上来,比几个人挑水快多了。老秦看得直咋舌,当即请求:给俺们村来两台!浇地不用累死累活了!

不止水车,赢欣指着另一堆零件,还有脱粒的石碾,比用连枷打谷快十倍;扬场的风车,风一吹,谷壳自动分开。这些都造出来,农忙时能省一半人力。

老秦听得眼睛发亮,回去就跟乡亲们说:工坊里的先生们能造宝贝!以后种地,怕是要比神仙还舒坦!

这话传到菜鸟营,胡亥也动了心思。他之前总躲着干活,可看着赵成记的账被赢欣夸奖,赢侈磨的犁头成了样板,心里也痒痒。这天他凑到鲁老匠跟前:鲁师傅,我……我能学铸剑不?

鲁老匠斜眼看他:铸剑要耐得住烫,受得住累,你这细皮嫩肉的,能行?

胡亥梗着脖子:怎么不行!我昨天帮着拉风箱,拉了一个时辰都没歇!

鲁老匠被他逗笑了,扔给他一把小锉刀:先学磨剑吧,啥时候能把剑身磨得能照见人影,再说学铸剑的事。

胡亥握着锉刀,蹲在剑坯前慢慢打磨,汗水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灰雾。他忽然觉得,比起在咸阳掷骰子,听着工坊里的叮当声,看着一件件铁器从自己手里变样,心里更踏实些。

秋末时,工坊已扩至三十座炉子,工匠从最初的两百人增至八百人,其中既有关中的老手艺人,也有西域归附的铁匠,甚至还有几个菜鸟营的子弟留了下来。他们造出的曲辕犁、龙骨水车送遍河西,连西域的商队都跑来订购;新铸的铁剑、连弩堆满了军械库,蒙恬来看过一次,摸着剑刃赞道:有这些利器,何愁西域不平!

赢欣站在工坊最高的了望台上,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炉火通明,忽然对牡丹道:你看,农桑是根,百工是叶,根壮叶茂,这大秦的树才能长得高。

牡丹望着远处屯田区的麦浪,又看看工坊里奔忙的身影,点头道:公子说得是。前几日焉耆的使者来,说想跟我们学炼铁,还愿用良马换我们的工匠去教他们。

可以教。赢欣道,但得按我们的规矩来——用秦文记工法,用秦尺量尺寸。总有一天,西域的工坊里,也会飘着我们的青烟。

夜风拂过工坊,带来铁水的灼热与煤烟的气息。鲁老匠正在教西域铁匠看图纸,赵成在核对今日的出货量,赢侈在给新铸的犁头刻上定远造三个字,胡亥则蹲在角落里,专注地磨着一把剑坯,剑身已能隐约照出他的影子。

这烟火气里,藏着比刀剑更锋利的力量——那是百工的智慧,是从矿石到利器的蜕变,是大秦向西而去的底气。赢欣知道,当这些铁器、农具沿着驰道铺向西域,当西域的工匠也学着用秦法铸造,那目之所及皆为大秦的誓言,便不再是遥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