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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秦万年之赳赳老秦 > 第133章 风起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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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西行前

上林苑的梧桐叶刚落了一层,御史大夫府的绣衣吏便捧着鎏金圣旨,挨家挨户敲开了诸公子与勋贵的府邸。当“一月后赴定远历练”的旨意传开时,咸阳城的贵胄圈子里,顿时像被投了颗滚油弹,炸开了锅。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扶苏。他正在府中临摹《仓颉篇》,案上摊着刚写好的“黔首安宁”四字,听闻旨意,握着狼毫的手微微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侍立一旁的内侍大气不敢出,却见扶苏忽然放下笔,嘴角竟噙了丝浅淡的笑意。

“二十二弟……”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在河西凿渠屯田,在定远练兵拓土,连父皇都赞他‘心思缜密’。倒是要去看看,他那能让羌人归附、让商队折腰的手段,究竟是何模样。”

一旁的太傅忍不住劝道:“公子,定远苦寒,听说那里的官吏每日都要扛着锄头下地,公子金枝玉叶……”

“太傅此言差矣。”扶苏打断他,目光清亮,“当年商君变法,不也让宗室公子去渭水边开荒?我大秦的骨血,从来不是在温室里泡出来的。二十二弟能在荒滩上建起城郭,我去学学如何牧民治事,有何不可?”说罢,他转身吩咐内侍,“备些耐旱的种子和医书,到了定远,或许用得上。”

与扶苏的平静相比,胡亥的反应堪称惊天动地。他正在府里跟宫女们掷骰子赌珍珠,听见旨意时,手里的玉骰“啪”地掉在地上,滚到廊柱后。他脸唰地白了,抓着传旨吏的衣袖尖声问:“你说什么?去定远?跟那个赢欣?”

传旨吏躬身应是,胡亥顿时腿肚子打转,想起去年,自己故意针对赢欣,还笑话二十二弟,赢欣当时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此刻想起来还让人后背发寒。

“不行!我不去!”胡亥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撒泼,“定远有风沙!有豺狼!还有……还有赢欣那个煞星!他肯定要报复我!”

乳母连忙上来扶他,低声劝:“公子莫慌,咱们给公子欣送些宝贝,让他高抬贵手便是。奴婢听说,定远缺好料子,咱们把库房里那批蜀锦都带上?”

胡亥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他要是不收怎么办?“早知道他有今日,当初我就该……”话没说完,又怕被人听去,慌忙捂住嘴,脸色青白交加。

其他公子的反应,更是五花八门。三公子将闾性子懦弱,听闻要去定远,当场躲在书房里哭了半宿,让家仆赶紧去买最厚的裘衣,生怕冻着;五公子高向来孤僻,只托人打听定远的书馆藏了多少典籍,仿佛去那里不是历练,而是求学;七公子元则打起了小算盘,偷偷让门客去查赢欣最信任的属吏是谁,想着到了定远能攀个交情,混过这五年。

武将勋贵的子弟们,却是另一番景象。蒙恬之子蒙浩刚满十六,听闻消息时正在演武场练枪,当即一枪挑飞了枪靶,哈哈大笑:“早就听说凤鸣营的骑射天下第一!还有韩信将军的兵法,项离将军的悍勇,到了定远,定要跟他们讨教讨教!”

他爹蒙恬在一旁瞪他:“去了要守规矩,敢给赢欣添乱,我打断你的腿!”蒙毅却满不在乎地甩甩辫子:“爹放心,我去学本事,不学那些纨绔!”

王翦的孙子王泽更是急性子,当天下午就带着三个家奴,把府里的铠甲、弓箭打包好,还磨着祖父写了封推荐信给赢欣,恨不得连夜就赶往河西。“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他拍着胸脯跟同伴说,“定远城外就是战场,总比在咸阳斗鸡走狗强!”

可文官与宗室勋贵的子弟们,就个个愁眉苦脸了。丞相李斯的孙子李信,自小锦衣玉食,连马都骑不稳,听闻定远要自己打水做饭,当场晕了过去;宗室里的赢侈,是个出了名的爱美公子,每日要敷三遍香粉,听说定远风沙大,对着镜子哭了半天:“我的脸要是糙了,以后怎么娶郡守家的女儿?”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送礼打点。少府监令的儿子赵成,偷偷摸摸拉着胡亥的乳母打听:“听说赢欣身边有个叫芍药的女官,掌管工坊?我家库房里有两箱西域来的琉璃镜,送她是不是能让我少干点活?”

胡亥的乳母眼珠一转:“光送女官不够,还得打点赢欣身边的武将。我听说项离将军喜欢好马,你把你爹那匹汗血宝马牵去……”

“那可是我爹的心头肉!”赵成肉痛地咧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乳母压低声音,“到了定远,要是被派去修水渠、挖铁矿,那罪可比杀了咱们还难受!”

这话戳中了赵成的痛处,他咬咬牙:“行!我去跟我爹说!再备上十箱金银,总能买个清闲!”

消息传到赢欣留在咸阳的属吏耳中时,芍药正在清点从定远运来的新式农具。听闻有人想送礼,她冷笑一声,让人传话给绣衣御史:“告诉那些公子勋贵,定远城只有三种通行证——汗水、本事、功绩。金银珠宝?扔去熔了铸犁头还差不多!”

这话很快传遍了咸阳城。那些原本想走捷径的子弟,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李信哭丧着脸问父亲李斯:“爹,那可怎么办?我连锄头都不会握啊!”

李斯抚着胡须,沉吟道:“赢欣要的,不是金银,是磨去你们的骄气。到了定远,少说话,多做事,看别人怎么做,你就跟着学。记住,在那里,你不是丞相的孙子,只是个要学本事的秦民。”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出发的期限越来越近。扶苏的行囊里装满了农书和药草,胡亥偷偷藏了包泻药,想着万一被刁难就装病;蒙毅、王离的铠甲擦得锃亮,整日盼着早日启程;李信、赵成之流,则对着打包好的行李唉声叹气,仿佛要去的不是定远,而是流放之地。

出发前一日,咸阳城外的十里亭挤满了送行的人。武将家的父兄多是拍着子弟的肩膀,嘱咐“好好历练,别丢了祖宗的脸”;文官与宗室的家长,则拉着孩子的手反复叮嘱“万事小心,多送礼,少出头”。

胡亥被赵高硬塞进马车时,还在哭哭啼啼:“我不去!我要找父皇!”赵高狠狠瞪了他一眼:“傻公子!到了定远,收起你那套脾气!公子欣要是在陛下面前提一句你顽劣,你的储君之位就彻底没了!”胡亥这才住了嘴,缩在车厢角落,像只受惊的兔子。

扶苏骑马走在队伍最前,一身素色锦袍,腰间挂着佩剑,目光望着西方的地平线。那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天地,有他那位传奇弟弟创下的基业,更有大秦未来的模样。风吹起他的衣袍,他忽然勒住马,回头看向身后吵吵嚷嚷的队伍,朗声道:“诸位弟弟、同僚,定远不是享乐地,却是炼真金的熔炉。你我此去,当忘了身份,只记着自己是大秦的子民——共勉!”

队伍里鸦雀无声,片刻后,蒙浩、王泽等武将子弟齐声应和:“共勉!”而李信、赵成之流,却只是低着头,心里盘算着到了定远,该怎么才能少受点罪。

马车辘辘西行,载着咸阳城的骄子们,驶向那个传说中风沙与热血交织的定远城。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赢欣早已备好的“见面礼”——每日卯时起床操练,午时下地耕作,夜晚还要听韩信讲兵法、芍药授农桑。至于那些偷偷带来的金银珠宝,刚进定远城门,就被守兵拦下,登记入册,转头就变成了工坊里的铁器、田地里的种子。

而咸阳城的风,似乎也随着这支队伍的西行,带上了几分磨砺的气息。嬴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烟尘,对身边的蒙恬道:“这些孩子,就像未经打磨的璞玉,赢欣那把刀,够锋利。”

蒙恬躬身道:“陛下慧眼。经此一磨,能剩下的,必是大秦的栋梁。”

风掠过城楼,吹动玄鸟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注定改变许多人命运的西行,奏响序曲。定远城外的戈壁上,赢欣正站在新垦的田埂上,望着东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已经为这些“师弟”们,准备好了最严苛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