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成立第七日，地球的夜空被异常的光带切割。
那是“方舟号”启动的行星防御系统——由林夜亲自设计的能量矩阵，将整颗星球笼罩在淡金色的防护网中。任何未经授权的空间跳跃、曲率航行，都会触发毁灭性的反噬。
林夜站在太空港的观测窗前，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地球。联邦的旗帜在各大洲升起，旧时代的国家边界正在被新的“生存区”划分取代。但他的眉头始终紧蹙——暴熊王的龙牙小队已失联十二小时，霍震岳的军部传来消息，北美战区有三个师级单位拒绝整编，声称“只认旧神，不认联邦”。
“老大，北美那边又闹起来了。”通讯器里传来霍震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有个叫‘圣辉十字军’的组织，公开宣称林夜是‘伪神’，要联合全球旧势力推翻联邦。他们的总部在芝加哥地下五十层，防御等级堪比旧时代的洲际导弹井。”
林夜指尖轻叩窗沿，混沌星核在胸口微微发烫：“伪神？他们倒会挑词。”他看向全息星图上北美区域跳动的红点，“暴熊王呢？”
“龙牙小队在加拿大边境中了埋伏。”霍震岳的声音沉了下去，“对方的武器里有荒牙族的腐蚀毒素，我们的队员中了招，暴熊王为了掩护撤退，被毒素侵蚀了右臂。”
林夜瞳孔骤缩。荒牙族的毒素……这说明旧势力的背后，不仅有本土反抗，更有外星残余势力的渗透。
“守住防线，我亲自去芝加哥。”他切断通讯，转身看向贞德和苏芸，“准备超空间跳跃，目标北美芝加哥。另外，联系月球实验室的奥列格，让他立刻分析暴熊王带回的毒素样本。”
贞德点头，圣光在周身流转：“我去准备传送阵。苏芸，你跟我来。”
苏芸快步跟上，手中分析仪已开始疯狂运转：“老大，暴熊王传回的毒素数据显示……这不是普通生物毒素，里面有硅基成分。和我们在铁血星河文明遗迹里发现的智械病毒，有百分之三十七的同源性。”
林夜脚步一顿。
硅基……智械病毒？
这两个词像两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铁血星河文明的覆灭，与智械危机有关；如今荒牙族的毒素，竟也带着硅基特征。难道所有威胁的背后，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立刻联系奥列格。”他沉声道，“我要知道，月球实验室有没有检测到类似的硅基污染。”
苏芸的手指在分析仪上翻飞，几秒后，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奥列格博士……没有回应。他的实验室通讯频道，从三小时前就中断了。”
林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
芝加哥地下五十层，圣辉十字军的总部。
巨大的穹顶大厅里，数千名信徒举着燃烧的十字架，高喊着“驱逐伪神，回归旧神”的口号。主席台上，一个身披白袍、面容枯槁的老者正激情演讲。
“林夜是个骗子！他用神迹迷惑世人，实则是荒牙族的傀儡！只有回归旧神，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庇护！”
台下，奥列格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白袍下，藏着与信徒们一样的十字架徽章。
三小时前，他切断了与地球联邦的所有通讯。此刻，他的掌心握着一枚黑色的晶体——与林夜手中的“火种密钥”不同，这枚晶体呈现浑浊的灰黑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观察者’的使者已经抵达。”他对着通讯器低语，“计划启动。用你们的信仰，为祂打开大门。”
通讯器另一头传来机械般的电子音：“遵命，‘牧羊人’。当星门开启，所有背叛者都将被净化。”
奥列格收起通讯器，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信徒。这些人里，有旧时代的将军、财阀、科学家，也有被谎言蛊惑的普通人。但在他眼里，他们都是祭品。
“为了旧神的荣光。”他轻声说，指尖划过胸前的十字架。
……
林夜的传送阵亮起刺目的白光。
当他出现在芝加哥地下总部时，迎接他的是漫天飞舞的十字架和沸腾的声浪。圣辉十字军的信徒们尖叫着“伪神降临”，手中的武器化作能量光束，朝他攒射而来。
林夜站在原地未动。
那些光束在距离他三米处便纷纷溃散，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抬眼望去，奥列格正站在主席台上，白袍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
“林夜，你终于来了。”奥列格的声音带着癫狂，“你不是要清理门户吗？看看这些虔诚的信徒，他们才是地球真正的主人！旧神会惩罚你的！”
“旧神？”林夜嗤笑一声，“你口中的旧神，就是躲在星门后，等着收割文明的‘观察者’？”
奥列格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收到了邀请。”林夜缓缓走向主席台，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火种密钥告诉我，‘观察者’的目标，是所有试图掌控力量的‘变量’。无论是荒牙族、星灵族，还是现在的你——都只是祂棋盘上的棋子。”
他停在奥列格面前，混沌星核的光芒透过作战服，映得对方脸色惨白。
“你以为自己是棋手？”林夜的声音如同寒冰，“不过是更早被吃掉的棋子罢了。”
奥列格猛地按下腰间的按钮。穹顶的水晶吊灯轰然坠落，却被一层透明的能量罩挡住。与此同时，大厅四周的墙壁裂开，数十台造型狰狞的硅基战争兵器爬了出来，每台的身躯都嵌着与奥列格掌心相似的黑色晶体。
“那就试试看！”奥列格嘶吼着，“用你的力量，对抗‘观察者’的造物！”
林夜没有拔剑。他只是抬起手，掌心的“火种密钥”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以‘起源星图’之名，锁！”
金光化作无形的锁链，穿透硅基兵器的晶体核心。那些原本凶悍的兵器瞬间僵住，内部的硅基电路开始逆向燃烧，冒出刺鼻的黑烟。
奥列格目眦欲裂：“不可能！这是‘观察者’的造物！”
“但它们身上，有我的印记。”林夜一步步逼近，“从你接触硅基毒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成了我的‘钥匙’。”
他抓住奥列格的手腕，黑色晶体在两人接触的瞬间崩解，化作一缕黑烟钻入林夜掌心。奥列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化作一捧飞灰。
穹顶的能量罩随之碎裂。林夜站在废墟中，望着那些停止运转的硅基兵器，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更深的凝重。
“原来如此……”他低语，“‘观察者’的渗透，比想象中更深。连旧时代的余孽，都成了祂的‘播种机’。”
苏芸和贞德从传送阵走出，看着满地狼藉。
“老大，奥列格的实验室数据恢复了一部分。”苏芸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星图，“他一直在计算‘观察者’的星门坐标。根据残留数据，祂的本体，可能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投影中央，一个熟悉的坐标正在闪烁——那是地球的核心，马里亚纳海沟深处。
“不可能……”霍震岳的通讯突然切入，“林夜，联邦军在关岛基地发现了硅基污染！那些被感染的士兵，正在变异成类似虫族的怪物！”
林夜闭上眼。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终点——地球的核心，藏着“观察者”最关键的棋子。
而他，必须亲手拔掉这颗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