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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一品悍臣 > 第500章 打肿脸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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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已无太多寒意。

唐云却遍体生寒。

“公公,京中…”

唐云往下周玄身后纷纷下马的禁卫们,声音有些发颤。

“朝廷诸臣以为,山林易守难攻,连我汉军寸步难进,更何况需翻山越岭的戒日国。”

“那情况能一样吗,鬼知道戒日国国力到底是否强盛。”

“你不知,朝廷也不知,正是不知,才不愿大动干戈,不少大臣以为,便是真有这戒日国,还是不宜开战为妙,应两国交好。”

唐云眼眶暴跳,刚要在说些什么,周玄压低了声音:“咱家不说虚的,唐大人也知晓,陛下初登基,天下可不如看着那么太平,朝中诸位大人并非是怯战,也并非是不够高瞻远瞩,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攘外必先安内,更何况南军若入了山林需耗费大量钱财,钱财都调到南军了,防备草原人的北边军,如何做想,草原人才是我汉家心腹大患。”

“那宫中,宫中怎么说的?”

“这事儿陛下心意已决,南军昨日如何,今日也要如何,至于明日如何,先知晓这戒日国的底细再说。”

唐云强行将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

要么宫中支持,要么朝廷支持,如果没有任何一方支持的话,他的计划,他的打算,他一切的谋划,全都是水中月,一意孤行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连累无数人。

“那圣旨,圣旨总得有一封吧。”

唐云抱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就像之前两次似的,至少给个圣旨,让谁升个官,我也好借着这个由头打着这个幌子办事。”

当着太监的面说这种话,由此可见唐云已经彻底慌了,口无遮拦。

狗太监倒是没在意,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圣旨。”

四个字,打碎了唐云的所有期待与幻想。

“宫中,无法支持于唐大人,朝廷,更是不以为意。”

说罢,周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唐云手中,满面惋惜。

“咱家知晓你心中苦,陛下也知晓,只是这天下,并非只有南关一处,根基毁了,其他皆是空谈。”

唐云愣住了,低头望着手中的银票,满面懵逼。

“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给你的。”

“这…”唐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是之前…之前从张家那弄来的一百万贯吗?”

“不错,陛下又派人送了回来,没有圣旨,什么都没有。”

周玄长叹一声:“只有这冰冷的银票一张,哎。”

“陛下英明神武,哈哈哈哈!”

唐云一把将银票塞进怀里,哈哈大笑,兴奋的近乎手舞足蹈。

这次,轮到周玄懵了。

光有个银票有个屁用,最多就是修修护城河,固固城墙,再提高一些军伍以及尝试维护各部异族与南军的关系罢了。

光靠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朝廷不将戒日国当回事,南军无法征募新卒,宫中无法明面上支持,连政令都没有,还怎么继续谋划山林?

周玄,的确无法理解。

很多人,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

人们只看到了唐云的经历,他的作为,他的成就。

从这些经历,这些作为,这些成就来看,想当然的误以为唐云会很贪,他需要的很多。

事实却是恰恰相反,他要的不是朝廷鼎力支持,更不是宫中给予大权。

他唯一的期盼,卑微到了泥土里。

他从未奢望过朝廷会支持,只希望朝廷不要找麻烦,不插手介入乱指挥。

他甚至不期望宫中全力支持,只要宫中相信他,信任他,这就够了。

从始至终,他要的,只是信任,仅此而已。

宫中,的确没有支持他,可宫中,依旧信任他,非但信任他,穷逼天子,竟割肉一般将银票还了回来。

上一世,唐云见过太多太多所谓的领导关爱。

他要的,不是领导对他说,你放心大胆的去干,我全力支持你。

他要的,是领导对他说,我没办法全力支持你,但是当有一天你没把事干好,我不会让你顶锅,我一定会保护你全身而退。

正如同唐云对待身边人那样,他信任身边的人,不会过多干涉,想支持也不知该如何支持,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当大家出现失误时,他会主动站出来庇护大家,这也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这也是他相信伙伴们最需要他做到的事。

这便是银票代表的意义,唐云无论做什么,都要花钱。

当他闯祸时,被问责时,定然会牵扯出这钱是哪里来的。

钱,是宫中送来的。

这便是天子的意思,不用你唐云顶锅,锅,朕来顶!

“还有一事。”

周玄拉了拉唐云,低声道:“陛下还说…说…说你省着点花,要是能剩下,派人送回去,剩下多少都成,都要送回去。”

唐云,依旧兴奋.

周玄,依旧不理解。

不理解的周玄,脑海中浮现出帝王的身影,那个总是无奈叹息,总是又异常坚定,又总是为忠臣良将而惋惜的身影。

不理解的唐云,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了原本陌生,又逐渐清晰的帝王身影,这个身影,无比真实了起来,有血有肉,渐渐高大,渐渐丰满。

…………

京中,宫中。

寝宫中的天子,在床上来回蛄蛹,折腾。

一丝不挂的陈妃背对着天子,装作睡的很沉。

最近天子姬承凛很宠陈妃,元日到现在,夜夜都来陈妃的宫中。

换了别的妃子,肯定是喜不自胜的,事实上陈妃一开始也很开心,天子独宠。

结果过了五六天,陈妃现在一看天子就烦,当面柔情满面,转身就猛翻白眼。

要说天子作息时间正常,到点上床到点怼,完事早点洗洗睡,那行,很好。

问题是天子不怼也就罢了,动不动就是后半夜才回来。

就想吧,刚睡着没一会,光个腚满身冰凉的天子往被窝里一钻,大脚丫子往人家小腿上一放,两只手也不洗一会扒拉扒拉一会乱揉一通的,完了还只是扒拉扒拉揉一揉。

今夜更是如此,天子在床上是来回折饼儿,最后索性一起身,穿上衣物在殿中来回踱着步,离开前也不想着帮陈妃把被子往里掖一掖,刚有点热乎气儿,全放跑了。

“哎呀哎呀哎呀。”

天子背着手,和个精神病似的:“若是现在派人日夜兼程,也不知能否将银票追回来,悔,朕悔啊。”

陈妃终于忍不了了,转过身装作被惊醒的模样:“呀,陛下,陛下怎地还未入睡,臣妾不知您来了。”

装模作样说了一句,陈妃趁机将被子往里掖一掖。

“爱妃,朕,朕悔啊,这几日想着,五十万贯,五十万贯就够了,当初怎地就犯了痴,一百贯分文未留命人统统送去了。”

陈妃不由说道:“这天下都是您的,您若是悔了,派人追回来就是。”

“那…那多丢人啊。”

长叹了一声,天子走向床榻,浑身冰凉又钻进了被窝:“罢了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讹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