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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一品悍臣 > 第553章 显贵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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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秘密的南军,又总是说南军没有秘密。

许多人愿意为了守住唐云的秘密,付出一切。

许多人,也愿意为了留住唐云,将秘密公开。

赵菁承发疯一样跑去了大帅府,见了轩辕尚。

轩辕尚正在送行,为轩辕庭、轩辕敬二人送行。

赵菁承没有问,只有羡慕,羡慕这两位年轻人,可以离开。

离开,不会让他羡慕。

与唐云同一时间离开,让他无比的羡慕。

赵菁承,又跑去了帅帐。

坐在案头后的宫万钧,是那么的平静,任由赵菁承大喊大叫,任由赵菁承骂他是薄情寡义之人,甚至扬言去寻各营将军质疑老帅。

老帅只是沉默着,无动于衷着,直到赵菁承转过头时,这才发现各营将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赵菁承,遍体生寒。

将军们,副将们,校尉们,是那么的冷漠。

军伍们,面对他的目光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丘八,杀才!” 赵菁承怒吼着:“唐大人看错了你们!”

弱不禁风的赵菁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身后的每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当他回到军器监时得知连曹未羊都离开后,顿感天旋地转,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营帐中的,坐在那里,双目空洞,只是呆呆的坐着,只是那么坐着。

随着唐云的离去,仿佛整座城都陷入了沉默。

军器监沉默。

赵菁承刚刚离去的帅帐,又何尝不是沉默。

书案之后的宫万钧,也是那么呆坐着,双目无神的呆坐着。

一群将军、副将、校尉们,或站或蹲,沉默无言。

他们,怎能不知唐云要走,岂会不知唐云今日离开了。

他们,又怎么会不想着挽留,岂会不想方设法将唐云留下。

可他们做不到,能做到也无法去做。

因宫万钧告诉他们,南军任何举动,任何想要留下唐云的举动,都会为唐家招来杀身之祸!

一部分将军们,沉默了,认了。

可也有的人,不甘。

姜玉武不甘,他要离营一阵子,要去京中,要去见他自从来到南关后再也未见过的父亲,兵部尚书江芝仙。

老帅不许,可姜玉武说,这副将,他宁可不做了也要离营,也要去京中。

多年来,老帅第一次用某种姜玉武从未见过的目光望着他,最终,老帅说再等等,如同哄,如同劝,如同安慰。

谢玉楼,也不甘,奋笔疾书,一封长达万字的信件,派人送于宫中,他要一个答案,一个关于如今的天子,究竟还是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宽厚待人的二哥,忠臣良将,到底要付出什么,才能够去做想做的事,去做为了家国、为了天下应做的事?

就连老帅宫万钧也累了,乏了,整整一夜,望着帅印,思考着一件事。

军伍,难道真的要全部死光,全部死在战阵之上,才算尽到本分吗,宫中、朝廷的眼中,难道军伍唯一的未来,只有马革裹尸吗?

如果老帅只是迟疑,只是困惑,从军更久的老将赵文骁,已是做出了决定。

老将要走了,带着女婿离开,女婿,也会带着百姓离开。

老将知道,女婿也知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带着全城百姓过来上工,要么,是大功,要么,是大祸。

老将与女婿,无需大功,可他们开心,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因庇护他们的,是唐云。

老将与女婿,无需大功,却不代表无惧大祸,没有唐云的庇护,他们只能离开,回到之前,像以前那般活着。

有的人失望,有的人绝望,有的人,抱有最后一丝幻想,还有的人,怒不可遏。

牛犇,怒不可遏。

直到跑到帅帐的牛犇,接连问了三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要去亲手宰了梁锦。

牛犇的怒,来源于不知。

他不知唐云今早就走了。

他的怒,更多的也是羞愧,代表宫中的身份,令他羞愧。

在洛城时,唐云总是去了哪里,将他带到哪里,阿牛阿牛的叫着,老四老四的说着。

到了雍城,唐云也总是问,阿牛去哪里了,老四又上哪浪了。

牛犇,也总会被人通知唐云找他时,没好气却又满心得意的说道,唐大人就是离不开本将,一天恨不得将本将拴在裤裆上,我们天下第一好。

怒过之后的牛犇,羞愧过后的牛犇,被众将强行拉住后,终于注意到了一件事,帅帐之中,没有马骉,没有马老三。

当宫万钧告知他,马骉卸去了副将一职跟着唐云一起离开后,牛犇,再次厌恶起了自己的身份,宫中禁卫的身份,无比的厌恶,厌恶到了极致。

“将南城门,落下。”

许久之后,宫万钧开了口,平淡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脸上,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军伍死战,好,好啊,死战便是,告知各部,唐云走了,唐云离开了雍城,雍城,还是那个雍城,南军,还是曾经的南军,城中各部族人,日落之前,叫他们统统离开,修建体育场的百姓、矿区的百姓、出城的新卒,统统叫回来,本分,既然宫中要本分,那我们南军,尽到本分就是。”

将军们没有疑问,没有迟疑,沉默的离去了。

雍城,还会是那个雍城。

那个冷漠,那个贫瘠,那个无法开出希望之花、燃起未来之火的兵城。

有人失望,有人绝望,有人不甘,有人怒,也有人疯!

当夜落时,大量百姓沉默的回了城,大量的各部族人离了城后,从四品的知州大人,疯了,疯跑进了帅帐之中。

“你疯了!”

疯癫之人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非但是疯狂之举,反而指责旁人疯了。

“梁锦!”

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十岁的宫万钧,缓缓抬起头:“莫要忘记你的身份,本国公,本帅,如何治理南关,还轮不到你一个知州指手画脚。”

“大帅!” 梁锦快步上前,急吼吼的叫道:“宫中,那是宫中,您是大帅,朝廷的大帅,您是国公,宫中册封的国公,您失望,您动怒,哪怕您想和宫中对着干,您拿下官撒气,您打下官,骂下官,都成,可若是一切如旧,这功劳,这天大的功劳,皆化为泡影,这是唐监正的心血,是唐监正与无数人的心血啊!”

不等宫万钧开口,梁锦失声叫道:“取信各部极为不易,如今这局面乃是唐监正耗费了无数心血才有所得,再叫各部回到山林之中,异族怕是再无相信我汉家王朝!”

“世人皆说各部异族如野人一般,更是无甚脑子,本帅倒是觉得不然。”

宫万钧突然笑了:“各部倒是聪明的很,总比本帅的好女婿唐云聪明一些,唐云不正是因相信你们这些狗官,相信朝廷,相信宫中吗,如今,他人去了何处。”

“大帅,您不可如此冲动,如若…”

“来人!”

宫万钧低吼一声,随着两名亲随走进来后,冷声道:“本帅帅帐,狗都可进,唯知州梁锦不可进,若再叫本帅瞧见他,帅营军伍皆领军法,将他赶出去!”

“慢着!”

梁锦突然推开亲随,冷笑连连:“宫大帅,你莫要以为下官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

宫万钧重重哼了一声,刚要再撵人,梁锦竟笑了,笑得很诡异。

“你以为这般做了,宫中、朝廷便会知晓这雍城不可少了唐云,山林不可少了唐云,你以为这般,宫中和朝廷,就会好言将唐云叫回雍城不成,错,大错特错,下官今日就告知你,何为朝廷,何为宫中,疆土,不重要,钱粮,也不重要,他娘的百姓都不重要,在京中,在达官贵人的眼中,颜面才重要,懂规矩的,便是一条狗也可高居一品,不懂规矩的,便是天下无双之能臣,亦要被踩在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宫万钧满面讥讽之色:“所以,你才想当宫中的狗,当一条懂规矩,却不在乎军伍、不在乎百姓的狗?”

“那又如何。”梁锦满面狰狞:“即便是狗,那也是身居高位的狗,而不是被踩在泥泞之中永世不得翻身的可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