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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时,这人儿即使在他面前身处卑微,也丝毫没有做奴婢的自觉。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甚至有些娇纵无礼。

他看在眼里,却又觉着还不至于到要狠心调教的地步,便放任她没规矩的生活着。

可后来,这个人被他府里的一个嬷嬷拉去行刑,她没有告状,那样可怜的哭着,第二天就剪了舌头,许是觉着自己那时一无所有,没人会给她做主。

他不喜虐待这个人,可这人的性子,只要是做奴婢,就必定会受委屈。

他没有思虑太久就决定放过这个人,还她侯府千金的身份,往后是好是坏,都与他不相干。

被她败坏的名声,也想开了。

男人的尊严是靠自己得来的,只要他站的够高,权势越大,那些疯言疯语自然就散了。

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大度一点,没什么。

可这个人儿不愿和他划清界线,总是娇蛮任性的撩拨他,让他一次次放弃原则和底线。

“莫哭了”

沈瑜双手不停的揉捏着被子,抽抽噎噎的说道:“你身上好香”

崔昀野垂眸看了眼繁琐的华裳,宴会上沾染了那些妖妖娆娆的女子香。

他掸了掸衣袖,语气平淡道:“大户人家圈养的歌姬和舞姬喜用熏香,不慎沾上了。你且快些睡,明日和哥哥去寺庙拜佛”

沈瑜眨巴着眼,委屈的又抿嘴哭了起来:“你身上好香,无孔不入!”

崔昀野眼眸幽深的看着她许久,起身解了衣裳,随手抛掷在黄梨木屏风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便掀了被衾入榻。

他今日喝了许多酒,虽不至于乱性,但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和撩人的娇哼,他有些心躁了。摸上这人柔软的腰肢,翻身压下。

沈瑜怔怔的看他这一番动作,直到突然被黑暗笼罩。

上方的男人看不清神情,可是她知道这个姿势是要做什么,她惊慌的推拒:“不…”

崔昀野将她双手拢在上方,吻上她软糯潮湿的唇,激狂的厮磨着,一手肆意揉捏她胸前的软肉。

身下是喜欢的女人,爱不释手的娇躯,许是他一直在装,他不想在床笫上做一个温柔的哥哥,他是个男人,只想将自己的女人粗暴占有。

身下人一直挣扎,明显的因为恐惧而颤颤的发抖。

崔昀野松开她的唇,看她马上咧嘴哭,声音凄楚的可怜。

狭长的眼眸透露出迷茫,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沈瑜拒绝了他。

定定的在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上梭巡,几个瞬息后,他吐出一口浊气,从她身上下来。

平躺着望着帐顶,酒后的思绪混乱不堪,哥哥不该同妹妹躺在一张榻上。

身旁人还在嘤嘤啼哭,声音细弱的如同幼猫。

崔昀野眼神逐渐清明,没有停顿的掀被下榻,沉了声道:“莫哭了,你早些睡,爷现在就走”

只是他这厢刚踩上脚榻准备起身,沈瑜就爆发了哭声,凄惨委屈的如同被抢走心爱玩意儿的小孩。

崔昀野眉峰紧蹙,缓缓侧头看去。

见她侧着身,抓着身前的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咧嘴哭的无比伤心。

为何要哭?

他不明白,仿佛置身梦境,梦里的沈瑜不知何缘故,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抬手捂着额头,定了定心神后,又看向榻上的人。

不能放任她哭坏眼睛,他认命般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柔声道:“宝宝别哭了,哥哥不走”

轻哄声不停,沈瑜也渐渐收了声音,委屈的靠在他怀里。

崔昀野未看怀里人的神情,只蹙眉盯着地面,眼神阴鸷狂乱。

又是这般,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抽身。

卑鄙小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卑劣的人了。

真是酒喝多了,他觉着脑子疼的厉害,几乎要让他撑不住身体。

不应该再同这个人纠缠的,怎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绪不宁?

分开那几个月,他们相安无事,都过的很好不是么?

屋里纵使烧了地龙,可只穿着单薄里衣也还是冷。

沈瑜愈发瑟缩的往他怀里钻,崔昀野又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不再阴冷,抱着她重新入榻。

雪夜绵长,怀里人哭的久了,很快便睡着,手里还揪着他胸前的里衣。

他敛下眼里的情绪,渐渐睡去。

日上三竿时,沈瑜才悠悠转醒,好好的睡在里侧,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见崔昀野平躺着眉峰微蹙的闭着眼。

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挪过去亲了下崔昀野的脸颊,然后就睁着大眼睛看他。

“你没漱口,嘴臭!”

崔昀野抬手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语气相当嫌弃。

沈瑜先是愣住,又有点怀疑,手挡在嘴巴上,哈了口气。

仔细闻了下,好像没有啊。

她坐起靠在墙上,委屈的哼了一声。

崔昀野仍然是闭目躺着,她好像没见过他赖床,于是又凑近了瞧他:“表哥,你怎么了?”

她伸手摸向崔昀野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她发现这样根本就摸不出了。

“爷喝多了,头疼,你下去洗漱”

沈瑜眼眸转了转,又躺到他身边:“我陪着表哥”

“别说话,嘴臭”

沈瑜立马拉下脸,转过身平躺着,心道男人不爱了,连她说句话都觉得她嘴臭。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崔昀野唤人进来伺候。

丁允鹤安排几队禁军和衙役跟在四驾马车前后,载着大爷浩浩荡荡的去往连州城内最大的寺庙。

法藏寺沉寂肃穆的矗立在落枫山上,马车行至半山腰便停下,崔昀野弯身出了马车,准备和衙役一同步行上去。

沈瑜站在车辕上,惊叹的张着嘴,望着上方一望无际的山路。

见崔昀野没有要等她的意思,马上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天寒地冻的,已经没有什么香客来寺庙了。漫长的山路上,只他们一行人。

崔昀野今日穿着官服,又有衙役提前通传。

方丈带着寺里的和尚亲自迎接,倒不是他俗心未脱,曲意逢迎,而是连州官员上山进香的不成文规定,他不想惹麻烦。

崔昀野和沈瑜在方丈的陪同下参观了宝刹,行至大雄宝殿前,沈瑜下意识就要进殿去拜佛,可却被崔昀野拉了下衣角。

崔昀野转了方向,行至宝殿前的功德箱旁,他站定后,朝方丈说道:“如今雪灾久积不愈,百姓疾苦,方丈有何见解?”

方丈抬眸看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定不会让百姓痛苦无妄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