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要走那么长时间,瞬间清醒过来。
可复又想到自己的计划,就只轻轻抱怨了两句。
崔昀野以为她这是终于懂事了,忍不住又捏起她的下巴,在她软糯的唇上狠狠亲了几口。
沈瑜被亲的心痒难耐,又在他脖颈和胸膛上摸索嗅闻和舔舐。
想着这是半个月内最后的一次亲密,她越发娇软的撒娇,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要人哄她。
虽不想承认,崔昀野觉着自己对她的撒娇是不嫌烦的。
即使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声音暗哑的哄着,又要了她一次。
翌日一早,沈瑜被崔昀野坐起身的动作吵醒。
脑子尚在混沌中,就拉住他的衣角,让他先躺下。
崔昀野瞧着窗边,日头还早,便又躺下了,想听这人还有什么话说。
沈瑜只是慢慢的又爬到他身上,趴在他的胸膛,软软的说道:“昀哥哥,我好委屈的!”
崔昀野抚着她的背,声音柔声:“别委屈,爷回来时给你带许多江州的小玩意儿”
又是一番温存,崔昀野才推了她起身。
…………………
待马车驶出督府,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崔家老太太的耳朵。
崔昀野先前向家里交代过,他要外出江州办事。
所以她早就琢磨着时辰了。
他今天登船,得等到明天下午,才能抵达江州。
到了那儿后,哪怕马上返回,也得到后天中午,才能回到陵州。
她暗暗等着,等到了天黑,便让紫书去叫大太太过来。
因为先前老太太故意冷落崔南嘉,让崔南嘉本就因伤痛而自卑伤心的心,更加破碎。
所以大太太已经几日没有来安善堂给老太太请安了。
原本注重礼仪孝道的崔家,仿佛逐渐乱套。
今日紫书亲自来请,并说老太太有重要的事吩咐。
大太太再怎么样置气,也得乖乖过去。
老太太的卧房内人很少,连紫书都在大太太来了后,被支出屋子。
床边只一个陪嫁嬷嬷,和老管家的媳妇伺候着。
大太太瞧着这架势,马上知道了不对劲。
先是低眉顺眼的给老太太请安,再去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她轻声问道:“老太太晚上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老太太神情憔悴地看着她,显然将要说的事情,让她费神了许久。
“老大媳妇,我老婆子就跟你直说了,那个叫沈瑜的女人,是魔鬼,是祸家之源!”
“自从她来了陵州,崔昀野就像是着了魔!你的儿子…就像是…中了邪,被下了降头!”
大太太诧异的看着她苍老的眼睛。
老太太神情落魄:“我还有几年好活?这个家,早晚得交到你的手里!”
“可是等你没了,这个家又要交给谁呢?”
“崔昀野如今这疯魔的样子,连祖母,父母和嫡亲的妹妹,都可以弃之不顾!”
“还不知道咱们崔家,还能不能有以后了!”
听老太太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近日被崔昀野伤透心的大太太,双目哗然落泪,惶惶不可言语。
老太太瞧着,似是用尽全力般,捶了一下床沿。
“我今日是要告诉你,你作为崔昀野的母亲,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那个女人,既然没法儿赶走,那就只能杀了了事!!”
“只有她死了,崔昀野才能回归正途!”
“他的船,明日才到江州,就是马上回转,也得等到后日。所以,我要你明天一早,就带人去督府,把那个女人杀了!”
“我要你亲自去!”
大太太不可谓不伤心,也不可谓不迷茫。
伤心的是,她知道儿子很在乎那个女人,她不敢轻易出手。
迷茫的是,自己作为母亲,在和那个女人的几次交锋中,都因为儿子的偏心,而脸面全无。
自己该不该快刀斩乱麻?
老太太又说道:“我不许你犹豫,我今日叫你来,就是来逼你的!”
“明日,你就给我去把那女人杀了!如果你不照做…”
她呼吸沉重几分,语气也变得哽咽:“你可知?在我昏迷的那段时日,崔昀野因为那个女人,想杀我?”
此话一出,大太太震惊的看向她,猛然起身,脱口而出道:“这绝不可能!”
老太太凄凉地笑着:“紫书都告诉我了,崔昀野暗示那个被赶出去的韩大夫,给我的药里添加让我虚弱,醒不过来的药物!”
“若不是嘉柔郡主看出了门道,出面救了我,我如今早已掩埋黄土。”
“他想杀我,不就是怕我醒来后,再拆散他和那个女人么?”
“为了那个女人,他要把从小对他疼爱有加的祖母害死!作为孙子,他要害我这个祖母!”
“我可有半点对不起他?你扪心问问,我对你儿子怎么样?”
大太太哭的崩溃,一直摇头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太太:“我言尽于此,明日如果你不能杀了那个女人,那我就会把崔昀野意图弑杀祖母的事情,传露出去!”
她声嘶力竭道:“我哪怕是毁了崔昀野,我也不会让这个崔家,最后落到那个女人的手里!”
大太太瘫坐在地,整个人像是置身地狱,凄惨无助。
…………………………
第二天天不亮,崔府的三十多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悄悄的摸到督府后院的角门附近。
日出后,大太太乘坐着宽大的马车出府,周围跟随的十几个婆子,各个虎背熊腰。
而马车内,也坐了老太太的陪嫁嬷嬷和管事媳妇,以及三个强壮的婆子。
一行人来到督府后院的角门,这个门看守的是八个护院。
为首的瞧着这富贵的马车,以为是崔府来的人,便好声好气的说请她们先等候一会儿。
让他们先去通传,再请她们进去。
大太太在车帘边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嗔怒的脸庞,尖锐骂道:“下作的东西!你当你拦的是谁?”
“这督府后院,我这个做娘的,还不能随时进了?”
“这要是下个雨,还让我等着?你们的总督大人,就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