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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静的安排事情,一边派人去督府告知大哥,请大哥快点过来主事。

一边吩咐小厮,将老太太房内所有的丫鬟婆子绑到偏房。

……………

督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帐中,沈瑜被这浑厚如雷声的敲门声吓醒,在床里侧呜咽了起来。

崔昀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别怕!”

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便下床去到外间,道了声进来。

丁允鹤推门而入:“不好了!老太太去世了!”

崔昀野眼眸瞬间眯起,却只片刻,就问道:“可有谁知道了?”

丁云鹤:“心兰小姐把老太太院里的人都控制了起来,大太太房里久未亮灯,想是还不知道。”

“府里的其他主子,也都还在睡梦中。”

寒风从外灌进来,崔昀野只穿着单薄寝衣。

却没有因寒冷而颤抖,语气愈发沉稳:“马上安排人手,去城内城外,寻找和老太太相似的老人。”

“爷马上去收殓老太太的尸身”

天寒地冻,黎明将至。

安善堂内短暂的热闹了一下,又很快冷寂下来。

老太太的尸身,被简单收拾,抬上了马车,运出了崔府。

崔昀野长身玉立,目送马车驶离安善堂,回首看了一眼大太太,至今未亮灯的厢房。

他眸光复杂,有对祖母骤然离世的伤怀,也有对母亲行事癫狂的无措。

真要撇清关系,就该早早出来吵闹才是,怎能如此装聋作哑?

不是心虚,是什么?

崔心兰面色凄惶的走过来,仰着小脸望着他,眼睛已经哭的通红。

用帕子擦着泪,她说道:“大哥,是我没有管好这个家!”

“老太太晚上用药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睡梦中,突然就发作了,可要安排大夫去验尸?”

崔昀野拳头捏的作响,好半晌,说:“不必验,老太太的死讯先瞒着,等过了年三十,再发丧。”

崔心兰眸光闪动,很快应下。

没想到大哥如此武断,连老太太离世的消息,都敢压下。

还好她今日处理的够快,没耽误大哥的事儿。

崔昀野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沉冷道:“大太太此后禁足房中,直到老太太发丧为止!”

崔心兰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

老太太死,明显和大太太有关,此后,就算被放出来,也没有再管家的可能了。

毕竟敢对长辈出手的人,大哥怎么会让她管着全家呢?

“此后不许人来请安,大老爷也不准,若有人闹,只说是我说的。”

……………

十日光阴飞逝,转眼就到了小年这日。

今年大靖并不是个丰收年,各地旱涝灾害和虫患都较往年严重。

入冬后,更是雪灾肆虐。

本来瑞雪兆丰年,陵江两州这几年已经很少被雪灾困扰了。

都觉着大雪一盖,又是丰收的一年。

可今年经历了两次敲骨吸髓般的税收,百姓们连这个小年,都过的相当贫瘠,更不用说大年了。

百姓觉得西北的战争离他们很远,可征西饷却重得他们难以承受,个个怨声载道。

这个小年过的没滋没味的,都窝自己家里,少走动,少吃饭。

到了年底,崔昀野公事愈发繁重。

还要抽空处理胆敢上崔家闹事的霍羽棋。

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霍家表弟急冲冲的现身,他便能确定,就是自己母亲害的老太太。

母亲大概是没想真的害死老太太,但出手太重,老太太已经一命呜呼。

如今安善堂有新的老太太和奴仆,她也不知道,老太太已经没了。

还想着事情闹大,她便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母子一场,闹的如此疏离,他有错。

但他没空去调解,只能母亲自己反思。

今日小年,督府幕僚和衙役都回了家,只崔昀野还在议事厅处理着公事。

直到沈瑜撑着伞,一路哆嗦的来到议事厅找他。

“昀哥哥,今天过小年,你怎么不陪我呀?”

崔昀野眉目严肃,抬眸看她这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没好气的道:“爷不干正事儿,哪有你这般好日子过?”

沈瑜放下伞,一溜烟的去到他案边,又钻进他怀里。

她埋首在他颈间,猛吸一口后,声音娇软的道:“昀哥哥一定是给我下药了,我才每次一靠近昀哥哥,就觉得自己像是上了瘾般,一定要抱着吸一会儿!”

崔昀野眉峰微蹙,偏头躲了一下她的贴蹭:“爷可没给你下什么药,是你自个儿浪荡!”

闻言,沈瑜立马哼哼唧唧的不高兴:“昀哥哥好坏,我只是开个玩笑,才没有很上瘾!”

“安静些”

崔昀野左手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另一手划着朱批,眼眸依旧沉静睿智。

沈瑜舒服的喟叹,就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等他处理完公事,再一起回屋。

可没多久,她就不安分了,摸着他的腰身,嘟囔的问道:“昀哥哥,还记得我们那年在连州过的冬天吗?“

崔云昀野:“当然记得”

沈瑜:“年年的冬天,我真的好开心,因为有昀哥哥陪着我。”

崔昀眼眯了眯眼,回想那年在连州的冬日,他公事繁忙,与这人相处的时日并不多。

“是么?爷怎么记得,你老是哭鼻子?折腾爷?”

沈瑜瞪着大眼睛:“怎么可能?那年的冬天,我在你的记忆里,就是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崔昀野眉梢轻挑:“说实话,你又生气。你还是不安静些,等爷处理完公事就带你回去吃东西。”

沈瑜撅着嘴巴,很是不满的拧动身子:“可是那年冬天,我真的觉得很甜蜜啊!你为什么和我的感觉不一样呢?”

那可是她的美好回忆。

崔昀野啧了声,眉心紧蹙。

本想喝斥,但想着今天是小年,还是放低声音:“是因为宝宝不食人间烟火,那年到处都是灾荒,冻馁着成千上万。”

“爷为着赈灾,并没有心思去体会什么甜蜜不甜蜜。”

沈瑜顿时生起气来,他那年明明就是和那些官员士绅在花天酒地,和吃喝玩乐

她闷闷地说道:“明天就是小年后的第二天了,府里怎么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