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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昀野望着他冷笑:“这话可过分了!”

“罢了,好酒不怕晚,我也算了了一桩大事。”

用完膳后,崔昀霆瞧着大哥是有话同母亲说,也不自找没趣,喝了盏茶润润口便走了。

大太太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见崔昀野不打算走,也不过问,只自己进到里屋暖榻上坐着。

崔昀野亦步亦趋的走在她身后,又坐在她身旁坐下。

他温声道:“母亲这两天身子可好?”

大太太垂眸看着地面许久,才语气平淡的说:“很好。”

崔昀野笑道:“母亲好好养身子,等天气暖和些了,别一直待在这院子里,也出门透透气。”

“父亲那儿,我和昀霆也早同他说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不许再提。夫妻俩总是要摒弃前嫌,共度余生的。”

大太太原本是可以一直冷着脸听他说完话,然后走人的。

可他说的这些话,到底还是让她心脏揪疼的厉害。

很快便红了眼眶,眼泪簌簌落下。

崔昀野拿过桌几上的手帕,给母亲擦了擦眼泪。

大太太打掉他的手。

“我在这里挺好的,这辈子就这样过,你没什么事儿,不用来这里,我喜欢清静。”

崔昀野沉默的看着她片刻:“母亲性子要强,何曾喜欢过清静?”

大太太愣神:“所以你是要来挖苦我的?”

崔昀野:“您是我的母亲,纵使有过争吵,那也只是意见不合,母子终归是母子。”

大太太:“我乏了,想睡觉了,没什么事情就走吧。”

崔昀野叹了口气,声音沉稳:“您的心结要放下了。”

大太太刚调整好的心情又崩溃了,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后又拽过他手里的帕子捂住眼睛。

许久,她才稍稍平复,恨声说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难产一天一夜生的你,此后对你如对眼珠子般。”

“即便三年后生了你弟弟,对你的疼爱也未减少一丝一毫,我哪里就对不起你了?”

“那个女人就是妖孽、孽障!把你变成了我这个母亲都不认识的人!”

“你祖母也没有对不起你,你之前给你祖母下药的事情,我都替你兜着,没告诉你爹…”

“自从那个女人来了我们崔家,你就变成了这样面目可憎的不孝子,我努力的想将你拉回正轨…”

她又大哭了一声:“却让我和南嘉都掉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崔昀野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狭长的眼眸晦暗幽深。

“母亲可知为何沈瑜一来咱们崔家,就闹出那么多事情?”

大太太满眼不屑:“你纵是再为她开脱,她之前在京城辱骂咱们崔家全族,你祖母能不计前嫌吗?”

“她言行粗鄙,性子跳脱,怎能与你相配?”

“偏她还不会伏低做小,讨好你祖母,这才矛盾越演越烈!”

“若不是老太太拿你下药那事儿威胁我,我也不会觉得她是个成精的狐狸,要害死你,害了咱们整个崔家,这才下定决心带人去督府想要杀了她。”

“此后便与她结了仇了,我到底斗不过她,你嫡亲妹妹都被她挑拨的送进了京城。”

“她这般厉害,就像个妖孽一般,不把我们踩服了,她怎会消停?”

崔昀野摇头,徐徐说道:“咱家闹出的事,归根到底是咱们姑母和祖母的错,您也对沈瑜狠心了些。”

大太太眉眼跳动一下,但还是冷声道:“那些老黄历还说什么?”

崔昀野:“你们觉得该过去了,可沈瑜过不去,她也是为人子女的。”

“之前的事儿,我也调查过了。”

“当年宁国公蓄养外室,姑母得知后,气的往咱崔家递消息。”

“祖母做了什么事儿,您是知道的,也袖手旁观了。”

“祖母疼爱姑母,哪怕出嫁了,也时常联系着,哪里能容得下那外室与自己宝贝女儿争宠?”

“便给姑妈拿了主意,直接处死了沈瑜的母亲,而后又给颗甜枣般将沈瑜带回侯府。”

“咱们高高在上久了,觉着那外室出身不堪,沈瑜不该记恨什么杀母之仇。”

“可她也是人,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有手有脚,会高兴,会难过。”

“之后姑母还陷害她,让她受了六年牢狱。”

“她怎能不恨呢?”

“母亲别觉着我是疯了,才会把一个心怀仇恨的人放在枕边 ”

“她若是个软弱可欺,不怨不恨的,我反而瞧不上她。”

“人首先得把自己当个人,我才会把她当个人。”

“沈瑜来陵州是为了我,这一点很纯粹。但她并没有委屈自己,想要什么直接要,若我不给,她也会走。”

“只是碰巧陵江也有咱们祖母罢了,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报仇。”

“我知道何为孝道,可我也不能阻止沈瑜讨回自己的公道。”

“祖母待我不薄,我当时也是被她们的争斗,弄得昏了头,才给祖母调整了药方,使她不能太过有精力和沈瑜斗。”

“可我没有想到,祖母最后会那样死去。”

“而您又突然和沈瑜结了那么大的仇。”

“崔南嘉入宫,是当时武昭帝的计谋,并非是我要卖女求荣。”

“我也跟您说实话,最开始我是觉着嫡庶都可送进宫去。”

“可最后我确实是变了主意,只是这个主意不在于沈瑜的挑拨,而是我多寻思几天,便觉得送庶女进宫不妥当。”

“之前正统帝选秀时,崔家适龄女子就该进宫了,那时是我拦下了,她们才在家里多待了这几年。”

他侧头看向大太太:“母亲,常言道,养儿方知父母恩,如今沈瑜快临盆了,我也将有自己的孩子,我这几天既激动又有些不安。”

“也愈发感念您的生养之恩。”

大太太一抹眼泪,闷声闷气道:“不要跟我说这种话。”

崔昀野:“我再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那年从京城逃回陵州,是已经抛弃了沈瑜的。而那时沈瑜在北疆,不听宁国公的劝告,一意孤行的来陵州找我。”

“那时她一个小姑娘,前路未知,也不知我是否会继续接纳她,可她还是这样孤身一人的来到我面前。”

“除了和祖母那些龃龉胡闹,沈瑜从未让我为难。”

“要知她父亲可是宁国公,时局那么复杂,如果她想让我为他爹办事,我又当如何为难?”

“可她没有,她只一心一意与我过日子,这一点,是您和祖母都给不了的。”

“我孝顺,你们就开心。我一有不如你们的意,你们就如天塌了一般,要使劲掰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