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洪荒初定,四极圣兽归位,时空长河奔流。然而,大战虽歇,留下的却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和亟待处理的残局。诸圣与混沌神岛一脉并未立刻离去,目光投向了那些在终战中幸存下来,却已元气大伤的巫妖残部。
天地间弥漫着悲凉与肃杀。残存的巫族,以空间速度之祖巫**帝江**、水之祖巫**共工**以及那在血池中孕育、于大战后期才勉强成型,继承了部分战之法则的**第十三祖巫蚩尤**为首,领着刑天、相柳等一批伤痕累累的大巫,聚拢在已然崩塌的不周山废墟附近,煞气虽仍存,却难掩败亡的颓势。帝江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身躯虚幻,空间波动极不稳定,显然维系盘古真身与承受反噬,已让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妖族一方,更是凄惨。天帝**帝俊**金冠碎裂,帝袍染血,太阳真火黯淡,独自立于一片狼藉之中,身边再无昔日臣属如云的景象。妖师**鲲鹏**早已见势不妙,在最终碰撞前便卷了残破的**河图洛书**,化作一道幽光遁走北冥,不知所踪。羲和、常羲皆已陨落于祖巫自爆之中。只剩下白泽、计蒙、英招等几位同样伤势不轻的妖圣,护着部分残存的妖族精锐,惶惶不安。
鸿钧道祖虽已隐去,但天意昭昭,巫妖退出天地主角已成定局。如何处置这些残存势力,需有一个了结。
太清圣人老子目光淡漠,率先开口,声如清泉流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天道威严:“巫妖量劫已过,尔等杀孽深重,业力缠身,不当再主天地。然天道之下,尚存一线生机。”
他目光转向共工:“共工,尔撞断天柱,虽事出有因,然罪责难逃。罚尔以残躯永镇**四海海眼**,以汝之水之本源,调和四海,梳理水脉,非无量量劫,不得出!”
共工闻言,仰天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却知此乃最好结局,至少保全了祖巫之躯与部分意志。他深深看了一眼濒死的帝江与残余的族人,化作一道浊流,投入那浩瀚四海之中,身影消失于深海之下的海眼核心,磅礴的水之法则开始与四海交融。
玉清圣人元始天尊接口,看向以蚩尤、刑天为首的大巫及残余巫族:“巫族不当绝,然洪荒大地已非尔等久留之地。尔等可退回**盘古殿**禁地,或入**幽冥地府**,助平心娘娘(后土)梳理轮回,偿还业力,不得再轻易踏入洪荒大地兴风作浪!”
蚩尤虽心有不甘,战意未熄,但形势比人强,且退入地府或盘古殿,确是目前巫族唯一的生路。他与刑天等大巫,率领残部,朝着不周山方向(盘古殿入口)与幽冥界躬身一拜,随即化作道道煞气洪流,退入了那两处与世隔绝之地。
此时,祖巫**帝江**身躯已近乎透明,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目光扫过残余的巫族离去方向,最终落在虚空某处(地府方向),声音微弱却带着最后的嘱托:“护……护我巫族……传承……”
话音渐消,这位执掌空间的祖巫,身躯彻底化作点点空间光屑,消散于天地之间。唯有一道蕴含其空间本源的精气,被一只自幽冥探出的、慈悲而厚重的手掌(平心娘娘)轻轻收起,带回地府温养。帝江,陨落。
至此,巫族高层,仅剩镇守海眼的共工与退入地府\/盘古殿的蚩尤等。
诸圣目光转向妖族。
帝俊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部下,又望向那高悬于天、却仿佛遥不可及的太阳星,眼中闪过无尽复杂,有辉煌过去的追忆,有败亡的不甘,更有身为皇者最后的决断。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诸圣与苍天,沉声道:“朕,帝俊,统御妖族,建立天庭,然德不配位,致使洪荒蒙难,族人凋零。今日,朕愿以身合道,永镇**太阳星**,以太阳真火滋养洪荒,照耀万物,弥补罪愆,亦……延续吾妖族一丝气运!”
言罢,他不等诸圣回应,身形轰然燃烧,化作一道极致璀璨的金色流光,冲天而起,彻底融入了那轮永恒燃烧的太阳星之中!太阳星光芒大盛,仿佛多了一分灵性与皇者之气,依旧照耀洪荒,却已换了人间。
帝俊,身合太阳!
残余的妖族见帝俊如此结局,更是悲从中来,茫然无措。
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性情最是直率,见状开口道:“妖族亦为洪荒生灵,不当尽数泯灭。根性深厚、与吾有缘者,可入吾金鳌岛,听吾讲法,或为坐骑,或为门人,可得一线生机。” 说罢,他目光扫过,指定了夔牛、奎牛等几位跟脚不凡、业力稍浅的妖圣。这几妖不敢违逆,拜谢圣人,归入截教门下。
太清与元始亦各自出手。太清老子一指点出,收了那通灵识变的青牛为坐骑。元始天尊则看中了四不相等祥瑞之兽,纳入门下。
西方接引、准提二位圣人,眼见东方三清瓜分“遗产”,岂能甘于人后。准提连忙道:“我西方教义,普度众生。这些妖族残灵,虽业力深重,然放下屠刀,亦可立地成佛。与我西方有缘者,当入极乐世界,修习寂灭大道,早登彼岸!” 当下便以无上佛法度化,将一部分心志不坚或走投无路的妖族,卷向了西方。
最后,一直沉默的**女娲娘娘**站了出来。她看着这些曾是子民、如今却流离失所的妖族残部,圣心慈悲与复杂交织。她沉声道:“吾乃妖族娲皇,虽已超脱,然香火情分犹在。剩余妖族,可由白泽、计蒙、英招等妖圣统领,迁往南部蛮荒之地休养生息,非天地大劫,不得北犯。此乃吾为妖族争取的最后栖身之所!”
白泽等妖圣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率领剩余的大部分妖族残部,向着女娲娘娘深深叩拜,随即化作滚滚妖云,朝着遥远的南方大陆迁徙而去,离开了这片中央繁华却也充满伤心回忆的土地。
至此,巫妖残局处理完毕。
诸圣各自达成所愿,或得门人坐骑,或度化有缘,或安置旧部,皆无声隐去。
混沌神岛一脉,刘志凡全程静观,未发一言。此乃天道运转,圣人博弈,他无意过多插手。见事已了,他便带着门人,一步踏出,回归混沌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