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蹲在镇仙石裂开的缝隙边，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洞口，心里直发怵。刚才那些地行鼠钻得飞快，保不齐就在石头底下打了窝。
“得下去看看，万一还有漏网的在啃石头，咱们刚才就白忙活了。”黄三太爷用爪子扒了扒缝隙边的土，土块里还沾着点黑糊糊的黏液，闻着又腥又臭。
林风从背包里翻出把工兵铲，顺着裂缝往下挖。没挖几下，就见泥土里露出密密麻麻的小洞，跟蜂窝似的，洞口边缘沾着的黑色黏液，跟之前镇仙石渗出来的差不多，摸上去黏糊糊的，还带着股腐味。
“这就是地行鼠的洞道。”黄三太爷嗅了嗅，眼睛一瞪，“里面还有活物，不少呢。”
话音刚落，它身子一晃，化作道黄光“嗖”地钻进一个洞口。紧接着，洞里就传来“吱吱”的尖叫，还有爪子挠石头的“咔咔”声，听着跟里面打起来了似的。
林风握紧桃木剑守在洞口，手心都冒汗了。过了没一会儿，黄光一闪，黄三太爷从洞里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只半尺长的老鼠。那老鼠浑身灰黑，尖嘴外凸，两颗獠牙泛着绿光，被抓得稀烂还在蹬腿挣扎，看着就不是善茬。
“这就是地行鼠的头头，”黄三太爷把老鼠扔在地上，用爪子踩住，“这破玩意儿是灰仙跟蚯蚓杂交出来的怪物，别看个头不大，牙齿硬得能啃碎石头，刚才石头底下的缝，多半就是它们啃出来的。”
林风看着那泛绿光的獠牙，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厉害？”
“厉害着呢。”黄三太爷甩了甩爪子上的血，“我刚才在洞里探了探，至少有上百只，在石头底下筑了巢，更缺德的是，它们用自己的粪便堵在石根底下，那粪便里的阴气邪乎得很，专门污染镇仙石的灵力。”
林风皱起眉：“那得把巢穴端了，不然石头早晚被它们祸祸坏。”
他转头看向白仙：“你在这儿守着镇仙石，千万别让别的东西靠近，我跟黄三太爷下去看看。”
白仙点点头，团成个刺球守在石头边：“放心，有东西来我就扎穿它。”
林风深吸口气，跟着黄三太爷钻进了鼠洞。洞道又窄又潮，只能猫着腰往前走，石壁上滑溜溜的，沾着不少黏液，蹭得衣服上全是腥臭味。刚走没两步，就听“嗖”的一声，一只地行鼠从旁边的岔洞里窜出来，直扑林风的脸。
“小心！”黄三太爷喊了一声。
林风反应也快，抬手就用桃木剑去挡。“铛”的一声，剑尖砍在鼠背上，居然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那地行鼠被打懵了，吱吱叫着又扑上来，黄三太爷纵身一跃，一爪子拍在它头上，那老鼠瞬间化成团黑烟。
“这东西皮糙肉厚，桃木剑不太管用。”黄三太爷喘着气，“得往它软处招呼，眼睛或者肚子。”
林风点点头，握紧剑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更难走，每隔几步就有地行鼠窜出来偷袭，有的从头顶掉下来，有的从脚边钻出来，防不胜防。林风只能凭着感觉挥剑，专挑老鼠的肚子捅，黄三太爷则在旁边打辅助，一爪子一个，倒也没让林风受伤。
就这么打打停停，往深处钻了约莫十几丈，前面突然开阔起来。林风往前凑了凑，借着镇魂玉发的微光一看，竟是个不小的石室，足有半间屋子大。
石室正中央堆着个黑糊糊的土堆，走近了才发现，全是地行鼠的粪便，一坨坨挤在一块儿，散发出来的阴气浓得都快化成雾了，黏在皮肤上凉飕飕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恶心。
更要命的是，有几只体型比刚才那只还大的地行鼠，正趴在粪便堆上，用爪子不停地拍打镇仙石的底部。石头被拍得“咚咚”响，时不时往下掉点碎石渣，看那样子，再拍会儿就得被打穿了。
“就是它们在搞鬼！”林风低喝一声，掏出镇魂玉就往前递。玉佩一离开口袋，立马放出刺眼的白光，“呼”地一下就填满了整个石室。
那些地行鼠被白光一照，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跟被太阳晒化的蜡似的，一点点往下瘫，没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滩黑水，渗进了粪便堆里。
白光散去，石室里总算安静下来。林风松了口气，正想跟黄三太爷说句话，眼角突然瞥见石室角落里有个东西。他走过去一看，是个不起眼的陶罐，看着跟乡下腌菜用的那种差不多，罐口用布封着，还系了根麻绳。
“这是什么？”林风把陶罐抱起来，掂量了一下，不沉，里面像是装着粉末状的东西。
黄三太爷凑过来，用爪子把布掀开一角，低头闻了闻，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声音都带着点发紧：“是‘化仙散’！这玩意儿霸道得很，别说仙家了，就是山里的精怪，沾一点都得灵力溃散，化成脓水。”
林风心里一惊：“黑老太太想拿这个毁了镇仙石？”
“可不是嘛。”黄三太爷爪子一挥，把罐口的布重新封好，“看来它是真急了，连这种损招都用上了。这化仙散要是撒在镇仙石上，不出三天，石头就得彻底化成灰，到时候这一带再没东西能压得住那些野仙，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林风把陶罐往背包里一塞，系紧了绳子：“幸好咱们来得早，不然麻烦就大了。”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镇仙石的底部就在上面，虽然没被打穿，但已经被拍得坑坑洼洼，还有不少裂纹。刚才那些地行鼠的粪便堆在底下，阴气顺着裂纹往上渗，石头摸着都比刚才凉了不少。
“先把这儿的阴气清了。”黄三太爷跳上粪便堆，黄色的灵力从爪子里冒出来，“轰”地一下就把那堆黑粪点燃了。阴气遇到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黑烟，闻着更臭了，但石室里的凉意倒是散了不少。
林风看着火焰，心里却轻松不起来。黑老太太连化仙散都备上了，说明它是铁了心要毁镇仙石，这次没成，保不齐还有下次。而且这地行鼠的巢穴都挖到石头底下来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洞道？
“走吧，先出去跟白仙汇合。”黄三太爷拍了拍爪子上的灰，“这地方太晦气，待久了沾一身阴气。”
林风点点头，跟着它往洞外走。回程的路没再遇到地行鼠，大概是刚才的白光把附近的都吓跑了。钻出洞口时，天已经擦黑了，白仙正蹲在镇仙石边打盹，听见动静立马醒了过来。
“怎么样？”白仙问。
“端了个窝，还找到这个。”林风把背包里的陶罐拿出来。
白仙闻了闻，也皱起了眉：“化仙散都弄出来了，黑老太太是真没退路了。”
林风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山风刮过废墟，带着股说不出的寒意。他知道，找到化仙散不算完，这顶多是黑老太太的一步棋，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招数等着他们呢。
“先把镇仙石的裂缝堵上。”林风拿起工兵铲，“今晚得在这儿守着，我总觉得它今晚还会来。”
黄三太爷和白仙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夜色越来越浓，山神庙的废墟里，只有镇魂玉偶尔闪过一丝微光，照着三个身影忙碌的样子，也照着那块布满裂痕的镇仙石，像是照着一颗随时可能炸开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