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二十一年四月,德意志帝国的心脏——柏林,已然成为一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岛。帝国的三路大军如同三把烧红的铁钳,从北、东、南三个方向死死扼住了这座城市的咽喉。赤龙旗在柏林远郊的村镇上空飘扬,预示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在柏林东南方向措森镇一处被征用的庄园内,联盟军最高统帅部前进指挥所已然建立。武王柏凌岳元帅站在观测窗前,手中的高倍望远镜清晰地捕捉到柏林城区那轮廓模糊的天际线。城市上空笼罩着不祥的烟尘,偶尔有爆炸的火光闪烁,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痉挛。
“殿下,合围已完成。”参谋长的声音带着大战前的凝重,“第一集团军段祺瑞部占领柏林东面及东南郊区的马林费尔德、科佩尼克一线;第二集团军马啸川部控制北面及东北面的潘科、魏森塞;吴佩孚第三集团军先头部队已抵达柏林南面的措伦多夫。柏林已成瓮中之鳖。”
柏凌岳放下望远镜,转身面对沙盘。柏林的微缩模型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德军的防御工事、街垒和疑似指挥中心。
“威廉二世和德军最高统帅部的最后位置确认了吗?”
“根据锦衣卫内线及航空侦察综合分析,威廉二世及其核心幕僚仍在帝国皇宫及其地下避弹室体系内。德军城防司令官宣称要将柏林变成最后的战争堡垒,征发了所有能拿动武器的男性,包括老人和孩子,组成了‘国民冲锋队’,依托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进行防御。他们囤积了大量‘铁拳’反坦克榴弹器,并在主要街道布设了路障和地雷。”
柏凌岳的目光冷峻,扫过沙盘上柏林错综复杂的街巷。“困兽之斗,徒增伤亡。但既然他们选择这条路,帝国便成全他们。”他沉声下令,每一个字都透着钢铁般的意志:
“命令!四月十五日,辰时,对柏林市区发起总攻!第一集团军为主攻,自东面向市中心突进;第二集团军自北面压迫;第三集团军确保南翼并伺机进攻。攻城诸部,务必牢记:减少不必要的平民伤亡,但对任何抵抗,格杀勿论!我不要一座完整的柏林城,我要的是德意志战争意志的彻底摧毁!”
他顿了顿,补充道:“攻城序列,以重炮和航空兵火力先行,摧毁已知坚固据点。投入专门训练的巷战工兵和喷火坦克,配属步兵,逐街、逐屋、逐楼清剿!告诉段祺瑞,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柏林停止抵抗,只要威廉二世的投降书!”
“遵命!”
四月十五日,辰时正刻。柏林东郊,帝国炮兵阵地上,成排的重型榴弹炮发出了震天的怒吼。这一次,炮火不再是覆盖性的轰击,而是如同外科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柏林市区内已被标识出的德军指挥节点、通讯中心、兵营、高炮阵地以及坚固的街垒工事上。巨大的爆炸声在柏林城内此起彼伏,一栋栋建筑在火光中坍塌,激起漫天烟尘。帝国航空兵的“烈风”和“雷霆”机群也呼啸而至,对重要目标进行俯冲轰炸和扫射,进一步加剧了城内的混乱与恐慌。
炮火准备后,帝国的钢铁洪流开始涌入柏林城区。
在东面腓特烈斯海因区,第一集团军的“启元-4型”巷战变型坦克,顶着加装的栅栏装甲,轰鸣着撞开残破的路障,引导着步兵向前推进。然而,柏林巷战的残酷立刻显现。德军狙击手隐藏在高层建筑的废墟中,冷枪不断,造成了不少军官和炮手的伤亡。更为致命的是,狂热的党卫军士兵和“国民冲锋队”队员,利用地下室、下水道系统和残破的楼房间隙,发起近乎自杀式的反坦克攻击。
“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反坦克小组!”
“砰!”一声沉闷的射击声,一枚“铁拳”拖着尾焰从窗口射出,击中了一辆“启元-4型”的侧面栅栏,引发爆炸,坦克剧烈震动,但得益于附加防御,并未被完全击穿。
“机枪压制!步兵班,从左翼包抄,清理那栋楼!”前线连长声嘶力竭地呼喊。
帝国士兵们立刻展开战术队形,机枪手对着窗口疯狂扫射,压制敌人火力,步兵班组则利用弹坑和瓦砾掩护,交替前进,冲入建筑内部。紧接着,建筑内传来了激烈的冲锋枪点射、手榴弹爆炸声以及短兵相接的嘶吼声。
类似的场景在柏林无数条街道、无数栋建筑内同时上演。战斗迅速演变为最原始、最血腥的近距离搏杀。帝国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在复杂狭窄的城市环境中,其技术优势被大大削弱,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报告!先锋营在亚历山大广场遭遇德军依托百货大楼构筑的坚固据点,火力凶猛,前进受阻!”
“调用自行火炮,直瞄轰击!工兵爆破组准备强攻!”段祺瑞在位于卡尔霍斯特的前进指挥所内,面对不断传来的战报,脸色铁青。他深知巷战的消耗巨大,但统帅部的命令是速战速决。
很快,装备150毫米榴弹的“雷霆”自行突击炮被调上前线,在步兵指引下,对着百货大楼的底层火力点进行直瞄射击。厚重的砖石墙体在重炮面前如同纸糊,接连被轰开巨大的窟窿。与此同时,戴着钢盔、背着炸药包和火焰喷射器的工兵突击队,在机枪和烟雾弹的掩护下,匍匐接近大楼。
“火焰喷射器,上!”
一条炽热的火龙射入大楼底层窗口,瞬间引燃了内部的可燃物,熊熊大火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爆破组,安装炸药!”
工兵迅速将成捆的炸药塞入墙体缺口。
“引爆!”
轰隆一声巨响,大楼的一面承重墙被炸毁,整栋建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部分结构开始坍塌。帝国步兵趁机发起冲锋,与从火海中逃出或被埋的残存德军展开白刃战。
类似的攻坚战斗在市政厅、火车站、波茨坦车站等关键节点反复进行。帝国军依靠绝对的火力优势和士兵的英勇,一步步蚕食着德军的防御区域,向市中心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柏林城内,已是一片末日景象。街道上遍布瓦砾、烧焦的车辆和倒毙的尸体。自来水、电力系统早已瘫痪,食品极度短缺,幸存者蜷缩在地窖和地铁站内,在饥饿、恐惧和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中煎熬。德军的抵抗虽然疯狂,但组织已趋于混乱,各部队之间联系中断,往往只能各自为战。
四月十八日,帝国军先头部队终于推进到蒂尔加滕公园区,德国皇宫已遥遥在望。
在帝国皇宫深处的地下避弹室内,空气污浊,灯光昏暗。威廉二世瘫坐在椅子上,昔日不可一世的德皇如今眼窝深陷,头发凌乱,华丽的军服上沾满污渍。外面的爆炸声越来越近,甚至能清晰听到机枪射击和士兵冲锋的呐喊。
“陛下……中国人……已经打到威廉大街了……总理府……可能守不住了……”一名满身尘土和血污的侍卫官踉跄着报告,脸上写满了绝望。
威廉二世目光呆滞,仿佛没有听见。他喃喃自语:“德意志……千年荣耀……难道真的要亡于朕手……” 他环顾四周,昔日簇拥着他的将军和大臣们,此刻大多垂头丧气,或眼神闪烁,暗中盘算着自己的出路。
“不!朕绝不投降!朕是德意志的皇帝!朕要与柏林共存亡!”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避弹室的大门被猛地敲响,外面传来混乱的呼喊和枪声。片刻之后,门被从外面打开,几名神色惊惶的官员和军官冲了进来。
“陛下!守军……守军已经崩溃了!中国人的坦克就在外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投降吧,陛下!为了德意志还能留下一点血脉!”一位老臣涕泪交加地恳求。
威廉二世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着,他看着眼前这些曾经信誓旦旦保证胜利的臣子,看着他们眼中的恐惧和哀求,最终,那支撑着他的最后一丝疯狂与骄傲,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掉了。他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告诉他们……我们……投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瘫软在椅子上,瞬间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消息很快通过残存的通讯渠道传出。
启元二十一年(1921年)四月十八日下午三时许,柏林城防司令官,代表德意志帝国最高统帅部,向帝国第一集团军前线指挥部接洽投降。
消息传到措森的统帅部,柏凌岳脸上并无太多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他立即下令:“准其投降。命令各部,停止攻击,维持战线,接收德军投降。务必确保威廉二世及其主要阁僚的安全,严密看管。同时,向新京发报,呈报陛下:柏林已下,德意志帝国,投降了!”
当赤龙旗在残破不堪、硝烟仍未散尽的帝国总理府屋顶缓缓升起时,无数浴血奋战的帝国官兵发出了震天的欢呼。这面旗帜的升起,不仅标志着柏林战役的结束,更象征着欧陆持续数年的战火,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终结。曾经不可一世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在其自诩为千年不朽的首都废墟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全球。在新京,万民沸腾,钟声响彻云霄;在伦敦、巴黎,人们走上街头,欢庆的同时,目光也复杂地投向了东方那轮冉冉升起的赤色太阳;在华盛顿,白宫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与恐慌。
柏凌岳站在刚刚清理出来的帝国总理府阳台上,望着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城市,心中并无多少征服者的快意,反而充满了对战争残酷的反思与对未来的凝重。
他知道,军事上的征服已然完成,但政治上的博弈与战后秩序的重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帝国的征程,翻过了血与火铸就的最辉煌一页,即将步入一个全新的、同样充满挑战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