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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落日吻过红裸时 > 第383章 霜白漫过落日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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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刚过,寒潮就裹着碎雪掠过双痕台。往日里缀满枫红的花架早已褪去热烈,光秃秃的竹杆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棱,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脆响。虹吻石的红裸石身覆了层白霜,像是被撒了把细盐,原本浓烈的红在霜白的映衬下愈发深邃,远处的山坡褪去了枫林的绚烂,只余下枯褐的枝桠直指灰蒙蒙的天空。阿远裹紧了厚棉袄,正蹲在虹吻石旁,用指尖轻轻拂去石身上的薄霜——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时,忽然摸到一道浅浅的凹槽,像是某种纹路,被霜雪覆盖着若隐若现。

“阿远哥哥!我们来啦!”熟悉的喊声穿透寒风,沈知骑着一辆裹着厚棉毯的牛车奔来,车棚上挂着两盏缀着冰凌的灯笼,昏黄的光透过冰棱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车栏里堆着捆扎整齐的腊梅枝,金黄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混着松针的清香飘过来。苏念坐在牛车上,怀里抱着那本秋枫手札,封面的桂花油纸又添了几道折痕,她掀开棉毯,露出里面一个缠着蓝布的木盒:“太爷爷说,阿栀的手札里夹着张初冬的便签,写着双痕台的霜雪藏着落日的另一种模样!”

牛车刚停稳,妞妞就裹着虎头帽跳了下来,手里举着一个铜制的小暖炉,炉身刻着细密的梅枝纹路,热气从镂空的花纹里冒出来:“我带了暖炉!阿栀姐姐的便签上画着,初冬要捧着暖炉看落日,霜气会把余晖染成奶白色!”怀表爷爷夫妇从车上搬下一个竹编的暖棚,棚顶铺着厚厚的毡布,奶奶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掀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梅花酥和姜枣茶,甜香混着姜的辛辣,瞬间驱散了寒意:“阿栀当年酿的梅花蜜还剩些,今天烤的梅花酥,就用了那罐蜜。”

老陈扛着一捆干松枝,身后跟着姐弟俩,姐姐怀里抱着一卷素白的宣纸,弟弟手里攥着几支狼毫笔:“我们要在霜地上写字!阿栀姐姐的便签上说,初冬的霜面像宣纸,落日的余晖会把字迹染成金红色!”阿远站起身,指着虹吻石上的凹槽:“你们看这里,石身上有纹路,被霜盖住了,不知道是什么。”苏念立刻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扫去纹路周围的霜雪,随着白霜褪去,一道弯曲的线条渐渐显露,像是梅枝的轮廓,“手札里的便签画着类似的纹路!阿栀写着,虹吻石上藏着‘霜梅剪影’,要等霜白漫过石身,落日斜照时才能看清全貌。”

众人立刻动手忙碌起来。沈知和阿远合力将腊梅枝缠绕在花架上,金黄的花苞在光秃秃的竹杆间格外显眼,风一吹,花瓣上的碎雪簌簌落下。老陈把竹编暖棚架在虹吻石的南侧,刚好能挡住寒风,又不影响观赏落日的角度,接着点燃了松枝,暖棚里瞬间升起袅袅青烟,暖意漫开来。苏念和奶奶忙着摆放茶点,食盒里的梅花酥冒着热气,姜枣茶倒进粗陶碗里,泛起细密的浮沫,甜香混着姜香,漫过整个双痕台。

妞妞拉着弟弟,把铜暖炉里的灰烬倒在霜地上,用细树枝借着余温勾勒形状:“我们画梅花!阿栀姐姐说,霜地上的梅花,会被落日镀上金边!”姐姐则铺开宣纸,用清水蘸着墨汁轻轻涂抹,纸面上渐渐晕开淡淡的墨痕,像是雾中的梅枝:“我要画‘霜雪落日图’,把红裸石、腊梅和余晖都画进去!”阿远蹲在虹吻石旁,继续清理石身上的霜雪,随着更多的白霜被拂去,石身上的纹路愈发清晰——那是一幅完整的梅枝图,枝桠交错,还刻着几个细小的字,被霜雪填得模糊不清。

“快来看!”阿远喊道,众人立刻围过来。苏念从怀里掏出一块绒布,轻轻擦拭着石身上的纹路,那些细小的字渐渐显露:“‘霜白覆红痕,落日吻梅枝’。”怀表爷爷笑着点头:“这就是阿栀说的霜梅剪影了,只有初冬的霜雪能填满纹路,落日的角度刚好时,阳光会顺着纹路折射,看起来就像梅枝上落了金红色的余晖。”

日头渐渐西斜,初冬的落日没有深秋那般炽热,却带着一种温润的橘黄色,一点点沉向山脊。天空中的云层被染成了浅金,霜雪覆盖的大地反射着微光,整个双痕台像是被裹进了一层奶白色的光晕里。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围在虹吻石边静静等待——阿栀的便签上写着,初冬的落日会穿过腊梅枝桠,在覆霜的红裸石上投下梅影,与石身的纹路重合,分不清是刻的梅,还是落的影。

“来了!”姐姐突然抬手指向虹吻石,只见落日的余晖穿过花架上的腊梅枝,刚好落在石身上,金色的光顺着刻纹流淌,原本深邃的红裸石瞬间被镀上一层暖光,石身上的梅枝纹路与投下的梅影完美重合,像是真的有一枝金梅绽放在石面上。“哇!”妞妞忍不住惊呼,伸手想去触碰那抹金红,指尖却只摸到冰凉的霜雪——覆在石身上的霜还没融化,却被余晖烘得带着一丝暖意。奶奶递过一杯姜枣茶:“阿栀说,初冬的落日最温柔,能把霜雪都烘得带着暖意,一年里只有这时候,能看到红裸石一半霜白、一半金红的模样。”

霞光渐浓时,沈知点亮了暖棚里的灯笼,暖黄的灯光与落日的余晖交织,把花架上的腊梅映得愈发金黄。苏念打开那个蓝布木盒,里面装着几小块梅花蜜膏,她把蜜膏放进姜枣茶里,搅拌均匀后递给众人:“这是阿栀当年做的梅花蜜膏,太爷爷一直存着,说要等初冬的落日时拿出来,配着姜枣茶喝,暖身又暖心。”老陈则把干松枝添进火里,火光跳跃着,把每个人的脸颊都映得通红,淡淡的松烟混着梅香,在霞光里弥漫开来。

大家围坐在暖棚里,手里捧着温热的姜枣茶,面前摆着梅花酥和蜜膏。姜的辛辣混着蜜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胸口,让人忘了初冬的寒凉。姐姐拿着画笔,笔尖快速舞动,她要画下这静谧的画面——覆霜的红裸石上梅影流转,花架上的腊梅凝着碎雪,灯笼的光暖黄柔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润的笑意。

“阿栀的便签上写着,初冬要在腊梅枝上系红绳,让霜雪记住约定。”沈知从怀里掏出几截红绳,小心翼翼地系在花架的腊梅枝上,红绳在霜白的映衬下格外鲜艳,“今年的约定,是明年还要来这里,等霜白漫过红裸石,看落日为梅枝镀上金边。”怀表爷爷则把一包腊梅种子放在花架下:“明年春天,我们把这些种子种在石边,让双痕台的每一个初冬,都有梅香伴着落日。”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沉进山后,最后一缕霞光恋恋不舍地掠过虹吻石上的梅影,才消失在暮色里。梅香却愈发浓郁,混着松烟的气息,漫过整个双痕台。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妞妞把那个铜暖炉放在了虹吻石旁:“让它在这里守着,等明年霜雪再落,就提醒我们来赴约!”

马车的铃铛声渐渐远去,阿远站在暖棚里,望着虹吻石上渐渐淡去的梅影,手里捧着还带着余温的粗陶碗。晚风拂过,腊梅枝轻轻晃动,细碎的雪沫落在他的肩头,清冽的梅香萦绕不散。他知道,双痕台的约定,又在初冬的霜白里续写了新的篇章——从初夏的花影到仲夏的星空,从初秋的桂香到深秋的枫红,再到初冬的霜梅,每一个季节的落日吻过红裸石的瞬间,都藏着最温柔的时光,等着下一次相遇,再次绽放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