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樱花山脉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朦胧的诗意。冰岚踏着沾湿露水的青石板路,朝着羽白仙的白玉屋走去,脚步比往日轻快了许多,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期待。
昨日羽白仙那句“明日起,你随我学控火”,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她一夜都没睡安稳,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冰系丹理》中关于控火的章节,指尖甚至下意识地模仿着操控火焰的手势。
来到白玉屋前,晨光恰好穿透云层,在玉石门扉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冰岚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石门,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我来了,羽长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话音刚落,面前的玉石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门内的寒气夹杂着清冽的丹香扑面而来,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冰岚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刚踏入屋内,身后的石门便“咔哒”一声自动合上,将外面的晨光与喧嚣彻底隔绝。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映照出满地散落的冰晶。
就在她适应光线的瞬间,一道雪白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琉璃色的眼眸在微光中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你随我来。”羽白仙的声音如同碎冰相撞,简洁而直接。
“嗯。”冰岚连忙点头,压下心中的惊讶,紧随其后。她知道羽白仙修为高深,这般速度并不稀奇,只是依旧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羽白仙领着她穿过炼丹房,拐进一道隐蔽的侧门。门后是一间更为宽敞的房间,与外面的简洁不同,这里的陈设透着几分雅致与神秘。
墙壁上悬挂着许多晶莹剔透的饰品,细看之下,竟是用各种冰系灵晶雕琢而成,有的形似雪花,有的状如寒梅,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将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色调。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尊丹炉,样式各异,有古朴的青铜炉,有莹白的玉石炉,还有一尊通体漆黑的玄铁炉,炉身上雕刻的冰纹比外面那尊紫铜炉更加繁复,隐隐有寒气流转。
角落里摆放着几盆灵植,都是冰系珍品,叶片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却依旧生机勃勃,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其中一盆冰昙花尤为惹眼,花苞紧闭,如同沉睡的玉蝶,想必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会绽放。
羽白仙在房间中央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冰岚身上,语气平静无波:“今日教你如何控火。”
冰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却又有些疑惑,忍不住说道:“羽长老,您要教我控火吗?可是……我早已经会了呀。”
她从跟着白彰学炼丹时起,便掌握了控火的基础,这些年炼制丹药,对火焰的操控早已熟练,甚至能根据不同的灵草调整火焰的温度与强度。
羽白仙微微挑眉,琉璃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这次要教你的,可不是简单的控火。”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你的异火召唤出来让我看看。”
“嗯。”冰岚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照做。她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体内的星力便如潮水般涌向指尖。
幽蓝色的火焰在她掌心悄然燃起,如同一片缩小的深海,火焰边缘泛着淡淡的紫晕,燃烧时没有寻常火焰的灼热,反而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正是白彰赠予她的异火——幽海焱。
这幽海焱是冰系异火中的珍品,当年白彰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特意留给了最有天赋的冰岚,这些年陪着她炼制了无数冰系丹药,早已运用自如。
羽白仙的目光落在幽海焱上,微微颔首,似乎对这异火还算满意。她抬眼看向冰岚,问道:“冰岚,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异火?”
“这是幽海焱。”冰岚连忙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是师傅当年赠予我的,据说在冰系异火中也算得上是上品。”
羽白仙没有评价,只是淡淡道:“现在就开始吧。你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她周身便涌起一股磅礴的寒气,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的冰系饰品发出清脆的嗡鸣,角落里的冰昙花苞竟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这股气息唤醒。
冰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羽白仙的动作,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真正的好戏要开始了。
只见羽白仙素手轻抬,掌心缓缓浮现出一点莹白色的火苗。那火苗起初极为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散发着比幽海焱凛冽百倍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随着她指尖微动,那点莹白色火苗渐渐壮大,却始终保持着柔和的形态,没有丝毫跳跃,如同一片静止的雪原。火焰的颜色也在悄然变化,从莹白渐变为淡蓝,又从淡蓝转为深邃的靛青,每一种颜色的转变都极为自然,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
最让冰岚震惊的是,这靛青色的火焰燃烧时,竟没有消耗周围的灵气,反而将空气中的寒气不断吸入其中,使得火焰愈发凝练,光芒愈发纯粹。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掌心的幽海焱在这股火焰的气息下,竟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敬畏,又像是在臣服。
“这……这是什么异火?”冰岚忍不住失声问道,眼中充满了震撼。她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火焰,明明是异火,却比寒冰更冷,明明在燃烧,却透着死寂般的沉静。
羽白仙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操控着掌心的火焰。她指尖轻转,那靛青色的火焰便如流水般蜿蜒流淌,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旁边的玄铁炉,将整个炉身包裹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玄铁炉在火焰的包裹下,不仅没有发烫,反而凝结出一层晶莹的冰壳,炉身上的冰纹发出耀眼的蓝光,与火焰的靛青色交相辉映,美得惊心动魄。
“控火之道,不在于烈,而在于精。”羽白仙的声音在火焰的嗡鸣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寻常控火,是用火炼药;真正的控火,是让火随药动,药借火势,二者相融,方得真谛。”
她指尖一收,靛青色的火焰瞬间缩回掌心,化作一点莹白,随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房间里的温度缓缓回升,只有玄铁炉上的冰壳还未散去,证明着刚才那一幕并非幻觉。
冰岚怔怔地看着那尊覆盖着冰壳的玄铁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跳动的幽海焱,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她终于明白,羽白仙所说的“不简单的控火”是什么意思。自己以往的控火,不过是皮毛,真正的控火,竟是如此深不可测。
“看懂了吗?”羽白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冰岚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看懂了,羽长老。请您教我。”
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骄傲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更高境界的渴望。她知道,自己今天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角,而羽白仙,将为她打开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羽白仙看着她眼中的执着,琉璃色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缝。
“很好。”她缓缓开口,“从今日起,你便先学着凝练火焰,将幽海焱的躁动压下去。记住,冰系控火,贵在心静如冰,意凝如霜。”
“是,弟子谨记教诲。”冰岚恭敬地躬身行礼,掌心的幽海焱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决心,跳动得愈发沉稳起来。
房间里的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墙壁上的冰系饰品闪烁着幽幽的蓝光,那尊玄铁炉上的冰壳在微光中晶莹剔透。冰岚站在原地,望着羽白仙清冷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