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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战灵人 > 第419章 阴月之后,血脉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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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阴月之后,血脉传承

关山瞳几乎是立刻应声,她激动得浑身一震,当即单膝跪地,对着哥舒危楼行了一个郑重的大礼,声音里满是感激:“关山瞳代长兄多谢圣君特赦!臣这便去传令,即刻派人前往北境雪原,接长兄回来!”

说完,她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满是感激与敬重,随即站起身,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

那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我冲着哥舒危楼感激一笑:“多谢你!”

方才关山瞳带着几分激动与惊喜离去时,我发觉他不动声色地抬了抬袖,强力压下了欲言又止的冲动。对于召关山令回朝一事,他心里是不情愿的,但为了我妥协了。

我自然该感激他。

此刻哥舒危楼一身玄色龙纹长袍静垂于地,金纹在殿内幽光下流转,明明是魔宫之主,眉眼间却并无多少凶戾,反倒透着一种沉淀了千年的深邃。

哥舒危楼回了一句:“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低沉如古钟,落在空旷的大殿里,竟泛起几分温润的回响。

不多礼不成啊,我心道,常言道礼多人不怪,接下来我求你的事情多着呢!

不说那悬而未决的身世之谜,单是我如今做客魔宫,日后少不得要麻烦这位魔君。

我偷偷抬眼觑了他一下,见他正垂眸望着我,墨色瞳孔里盛着难以捉摸的光,忙又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关山瞳离开后,殿内便只剩下我们三人,一时间陷入安静当中。

殿顶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凉的黑曜石地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似是魔界特有的忘忧草与龙涎香混合而成,闻着却让人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

十醍在哥舒危楼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乖乖巧巧,我不由得好奇起十醍的身份来。

上元节在帝都初见时,这少女虽文文静静的,却也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俏,可此刻在哥舒危楼面前,她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双手紧紧攥着裙摆,肩膀微微缩着,脑袋垂得极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身前之人。

她身上那件绣着银月花纹的白衣,与我偶尔在梦中见到的圣女服饰有几分相似,只是料子稍显朴素,少了几分神圣庄严。

高瞻不是猜测,这位魔宫的十醍小殿下,就是九幽圣女的接替者吗?那如今,我的到来会打破阴月一族与魔君之间的平衡吗?

师父的话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他说阴月一族世代侍奉魔君,圣女更是维系两族关系的纽带,如今十醍既已被定为接替者,必然早已在魔宫站稳了脚跟。

而我,一个突然冒出来、身世不明,甚至连自己是不是九幽圣女转世都不确定的人,骤然出现在魔宫,定会让原本稳固的局面生出波澜。

阴月族人会如何看我?

魔宫众臣又会如何揣测?

“阿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我咬了咬下唇,指尖微微发颤。

这个问题太过关键,一旦问出口,或许就能触及那层笼罩在我身上的迷雾,可我又怕答案太过残酷,更怕让哥舒危楼察觉到我对自身身份的怀疑。

我很好奇,纠结着要不要让哥舒危楼为我解惑。

他是魔界至尊,必然知晓九幽圣女的所有规矩,他的答案,应该是最权威的。

可他为何对我这般特殊?

从初次见面时的手下留情,到如今的屡屡相助,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无数个疑问在心头盘旋,搅得我心烦意乱。

哥舒危楼道:“姑娘请讲。”

许是看穿了我的纠结,他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僵持。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丝毫不耐烦,甚至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十醍也抬起头,好奇地看向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懵懂,似乎也想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在你们魔宫,允许同时存在两代圣女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十醍脸上的懵懂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她猛地看向哥舒危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说话。

而哥舒危楼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我,似要将我的心思看穿。

黑曜石地面上的影子,随着他周身气息的微动,竟轻轻晃了晃。

“我魔域,历代魔君都只供奉一位圣女。我父皇在世时,供奉的是九幽圣女。”

哥舒危楼缓缓开口,声音比先前沉了几分,带着魔界传承千年的规矩与郑重。

他抬手拂过袖上的龙纹金绣,指尖划过的地方,似有细碎的魔气悄然流转,又转瞬隐去。

殿内的空气仿佛被这话语染上了几分厚重,连夜明珠的光晕都黯淡了些许。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装镇定,顺着他的话头自然地找了个借口:“那么到了你这一代,所供奉的便是十醍了?”

这话问得恰到好处,既符合我此刻“懵懂不知身世”的处境,又能顺势探探他们对十醍的定位。

我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少女,她依旧垂着头,只是攥着裙摆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指节泛白。

这倒也对的上,初代魔君一夕的血脉已经传承到了第十世,应当就是眼前的十醍小殿下了。

师父高瞻曾在仙界藏书阁里翻到过关于魔界阴月一族的记载,说圣女之位向来与魔君血脉同脉传承,一世魔君配一世圣女,如此才能维系魔界的平衡。

照此推算,十醍作为第十世血脉继承者,成为这一代圣女本就是天经地义。

“非也。”

两个字骤然落下,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我所有的推算。我惊愕地抬眸看向哥舒危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乎我意料的,哥舒危楼否认了。他接着说:“您任圣女时,我就已经在父皇的主持下,向您行过见礼之仪了。因此,本圣君只认九幽一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望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执着,有怀念,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沉痛。

“您”这个称谓,他说得无比自然,仿佛跨越了生死轮回,依旧唤的是当年那位高高在上的九幽圣女。

这话如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我愣在原地,指尖冰凉。

而听了哥舒危楼这句话,十醍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口。

她刻意将侧脸转向阴影处,分明是想将脸上难过的神色遮掩住。可我还是瞥见了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泪珠,砸在洁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一株被寒霜打蔫的小草,无助又可怜。

我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既愧疚又茫然。

或许我的出现,真的从一开始就打乱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可是九幽已经殒身了啊,我如今只是离殇。”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地辩解,“就算最后确认我真的是九幽转世,但前世今生早已物是人非,殁了就是殁了,切切实实不存在了。”

我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跳动的是离殇的心脏,流淌的是离殇的血,记忆里装的是与高瞻师父在归宗和人间修行游历的岁月,而非那位统领阴月一族、名震魔界的九幽圣女。

“你们应该供奉继任者才对吧?”

我看向哥舒危楼,又忍不住扫了眼一旁的十醍,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十醍殿下本就是天定的圣女,魔界的秩序不该因为我这个不确定的转世而混乱。”

哥舒危楼还没接话,殿内的沉寂就被一道清脆却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打破。

十醍猛地抬起头,抢先开口了,原本攥着裙摆的手也松开了些,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诚恳:“姐姐快别这么说!按我们阴月一族规矩,历代圣女都为血脉相传,九幽之后,该是您的孩子继任才对。”

她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又很快掩去,补充道:“只是…只是您殒身时还未来得及传承血脉,因此便先由我顶上。”

这话像一道细密的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怔怔地看着十醍,原来她并非天定的圣女,只是个临时顶上的替补?

师父当年查到的记载,竟还有这般隐秘的内情。阴月一族的血脉传承如此严苛,那十醍又是凭借什么,能暂时坐上这个位置的?

“如今姐姐归来,圣女之位自当还是姐姐的。”

十醍往前挪了一小步,眼眸亮得惊人,语气里满是笃定,“魔域在您与圣君共同带领下,才能完成魔族大一统,抵御外敌,实现各族和平共存的目标!”

她这话一出,我下意识地看向哥舒危楼。

他依旧站在那里,玄色长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那双墨眸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注视,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的棋局。

十醍说到这里,像是耗尽了几分勇气,停顿了一瞬,才接着道:“再者说,我身体里的阴月血脉不如姐姐至纯,于圣君也好,于魔族也罢,不能发挥出十足的效用。”

她垂下眼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谦,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银月绣纹:“但有姐姐在就不同了,姐姐是一夕魔皇嫡系之后,天生具有魔神之力,绝对可以护卫魔域周全。”

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切中要害,既点明了阴月一族的规矩,又捧出了我身为九幽转世的正统性,甚至连魔族的未来都一并规划在内。

谁能想到,方才还在一旁唯唯诺诺、暗自垂泪的少女,说起这些话来竟如此掷地有声。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十醍显然有些吃力。她白皙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熟透了的桃子,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说完,她慌忙低下头,双手又下意识地绞在了一起,先前那股笃定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少女的羞赧,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殿内再次陷入安静,只是这一次,空气里多了几分微妙的张力。

十醍的话像一块石头,彻底搅乱了我心中的池水,也让哥舒危楼那句未说出口的回应,变得愈发引人揣测。

十醍话音落下后,殿内的安静便带着几分沉甸甸的分量。

哥舒危楼缓缓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转向一旁垂首羞赧的少女。

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那双深邃如渊的墨眸扫过十醍泛红的脸颊,掠过她依旧微微颤抖的肩头,最终停留在她裙摆上那片被泪珠晕开的湿痕上。

玄色长袍在他身侧静垂,衣摆上的金龙绣纹似被殿内的幽光唤醒,金芒流转间,竟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周身的魔气也随之微动,并非之前阻拦关山瞳时的凌厉,而是一种深沉内敛的波动,拂过十醍周身时,那少女肩头的颤抖竟悄然平息了几分。

“你倒是通透。”

良久,哥舒危楼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依旧,却比先前多了几分赞许,“阴月一族的规矩,你没忘,魔域的存续,你也记在心里。”

这话听得十醍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方才的羞赧与不安褪去大半,望着哥舒危楼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孺慕与敬畏:“圣君教诲,十醍不敢忘。”

哥舒危楼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股压迫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执拗。

他向前踏出一步,黑曜石地面被他的靴履踩出极轻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十醍说的,亦是本君所想。”

他的视线紧紧锁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圣女之位,从来就只有一个主人。血脉传承也好,临时替补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抬手,指尖凝出一缕淡紫色的魔气,那魔气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作一朵小巧的忘忧花,花瓣上还凝着细碎的光:“你殒身之后,魔域为你空悬圣女之位百年,阴月一族数次请封,本君皆未应允。若非十醍的血脉与你有三分相似,能暂时稳住魔域气运,这替补之位,本君也不会点头。”

这话如惊雷般在我心头炸响,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为了一个逝去的九幽,空悬圣女之位百年。

一时间,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哥舒危楼似是看穿了我的怔忡,指尖的忘忧花轻轻飘到我面前,香气萦绕鼻尖:“你不必纠结前世今生。在本君这里,您是九幽,亦是离殇,二者并无不同。而这圣女之位,自始至终,都在等您归来。”

哥舒危楼此刻才淡淡开口:“十醍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于大局计,还请姑娘您莫要再推辞,即刻明正元身,魔神归位才是。”

我捏了捏袖中的乾坤袋,里头镇魂石坚硬的触感提醒着我,不可贪信眼前人的一面之词。

“此事,容后再议吧,反正我人就在魔宫,一时也跑不掉。对了,我何时能见到关山令?”

我强行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