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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战灵人 > 第421章 兄妹四人,北荒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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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兄妹四人,北荒封印

青石铺就的殿阶上,关山家四兄妹齐齐屈膝跪地,玄色衣袍扫过地面扬起细碎尘屑,为首的关山令脊背挺得笔直,却将额头稳稳贴在冰凉的石面上,姿态恭谨得近乎虔诚。

我垂眸望着他们头顶绾发的墨玉簪,那簪头雕刻的猫兽图纹样莫名有些扎眼,一时竟忘了反应,下意识偏头去看身侧的哥舒危楼。

哥舒危楼正斜倚在皇座上,玄色广袖半垂,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在椅柄上。他感受到我的目光,抬眼冲我露出个鼓励的微笑,眼尾微挑的弧度里藏着几分了然,却始终缄口不言,显然是要我亲自应对这场面。

我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镇魂石,清了清嗓子开口:“诸位请起。”

声音落地的瞬间,四兄妹几乎同时起身,动作整齐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关山令仰头望我的时候,我才看清他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一双杏眼原本该是明亮的,此刻却盛满了深情与哀切,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主人还记得臣?”

我诚实摇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不记得。只是觉得你眉眼间的轮廓,有些许眼熟。”

或许是在哪片残破的记忆碎片里见过,又或许是这魔域的气息,让某些沉睡的感知开始苏醒。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关山令身上,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连挺直的脊背都弯了几分。

可这失落只持续了一瞬,他很快又抬起头,眼底重新燃起细碎的希望,语气急切却又刻意放柔:“主人如今已回归魔域,灵识被封印的枷锁正在松动,自然有恢复记忆的一日,臣不急……真的不急。”

他重复着“不急”,尾音却微微发颤,泄露了心底的焦灼。

我蹙起眉,身子微微前倾,看向他:“你口中的主人,是九幽圣女?你跟...我,很熟吗?”

我必须弄清楚,这位被整个魔域尊崇的圣女,究竟是位怎样的人。

“回主人,”关山令立刻躬身,头颅低垂的弧度比之前更甚,语气里的恭敬几乎要溢出来:“臣是您的护灵人,自您降生那日起便守在身边,自幼一同在忘忧谷长大。您练术时我守着结界,您遇险时我替您挡灾,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自然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忘忧谷?”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记忆的闸门。我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追问着:“果真?那你能跟我讲讲,那位圣女……也就是我之前,是怎样的人吗?”

我刻意加重了“我”字,余光瞥见哥舒危楼指尖的菩提子转得快了几分。

谁都知道,九幽圣女是魔域最神秘的存在,连归宗那些眼线遍布三界的燕子矶情报组,都查不到她的半分辛秘。如今有这样一个“形影不离”的护灵人在眼前,我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关山令眼中瞬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信誓旦旦道:“自然。主人的一切,臣都烂熟于心,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往前凑了半步,似乎已经开始组织语言,要将那些尘封的过往一一讲来。

“令护灵人。”

哥舒危楼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打破了这紧绷又急切的氛围。

他起身而立,站直身体,玄色衣袍随着动作拂过地面,自带一股威严气场。他走到我身侧,目光落在关山令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姑娘才回归魔域一日,灵识混沌未开,记忆恢复之事强求不得,不急于一时。”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殿外沉沉的暮色,继续道:“你跨越千里从北荒赶来,一路不停歇,想必不是只为了来认主。还是先讲一讲,你此番前来求见本君,真正的目的吧。”

关山令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哥舒危楼,脸上的激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身后的三兄妹也交换了个眼神,最小的妹妹关山瞳忍不住攥紧了衣袖,显然他们此行,确实藏着更重要的事。

“圣君明鉴。”

关山令深吸一口气,再次跪地,这一次,他身后的三兄妹也跟着齐齐跪下,声音异口同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臣等前来,除了迎接主人归位,更要向君上禀报--北荒的封印,破了。”

“封印?”我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哥舒危楼。

他脸上的从容终于淡去,眉头拧起,沉声道:“是镇压着玄火兽的那个封印?”

关山令点头,脸色惨白:“正是。半月前封印松动,玄火兽冲破结界,北荒已被火海吞噬大半。臣等探查发现,封印上有归宗修士的灵力残留,此事……恐怕是归宗有意为之。”

半月之前,正是镇魂石禁制被解开那日。可是,这与归宗有何干系?

我怀里的镇魂石骤然发烫,脑海中闪过一片熊熊火海,耳边似乎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那些破碎的画面让我头痛欲裂,我扶住额头,恍惚间听见关山令急切的声音:“主人,一百年前您为了加固封印耗尽灵力,才会被归宗有机可乘封印灵识。如今玄火兽出世,唯有您的九幽之力,才能再次将其镇压!”

关山令那句“被归宗有机可乘封印灵识”的话如惊雷般炸在耳边,我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九幽的灵识,是被归宗封印的???”

这个结论太过颠覆,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廊柱才稳住身形。

归宗,那是我自记事起便赖以生存的地方,高瞻待我如亲女,教我术法、授我典籍,从未有过半句隐瞒。可关于九幽圣女的结局,他从未提过“封印”二字,甚至连归宗最权威的琅环阁藏书楼里,记载的都是另一番说辞。

“这不可能!”

我急切地往前一步,抓住关山令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九幽殒身,不是因为魔族各派系相争斗引起的吗?一百年前魔域大乱,魔君哥舒夜战死,圣女九幽力竭而亡......这些都是琅环阁的孤本上明写着的,怎么会是归宗做的?”

我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哥舒危楼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递来一杯微凉的清茶。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的清冽稍稍压下了心底的慌乱,却压不住那翻涌的疑虑。

“主人,明面上是这样,实则不然。”

关山令仰头望着我,眼眶泛红,语气却异常郑重,“当年魔域几十洞主集体叛乱,看似是对先魔君的统治不满,实则是殷墟归宗在背后推波助澜。归宗派出最顶尖的暗线,易容成魔族修士潜入各洞府,在洞主们耳边挑拨离间,进行串联,教唆他们反抗先魔君和您。”

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刻骨的恨意,指节攥得咯咯作响:“他们算准了先魔君为平边境妖族之乱外出,特意选在北荒封印松动之时动手。当时您正以自身灵力加固玄火兽封印,归宗的修士突然从暗处偷袭,淬了蚀灵散的剑直刺您的灵海。您腹背受敌,一边要压制即将破印的玄火兽,一边要应对偷袭的敌人,最终灵力耗尽,灵识才被他们趁机封印,肉身则坠入了北荒的忘川深渊。”

“臣当时被归宗修士缠斗,等突破重围赶到时,只看到您的衣袂坠入深渊,连尸身都未能寻回。”关山令重重叩首,额头撞在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臣护主不力,罪无可恕,这些年在南荒苟活,就是为了等您归位的这一天。但臣绝不能容忍归宗这般颠倒黑白、欺世盗名的小人行径!主人,您万不可被他们的伪善蒙骗啊!”

他身后的关山瞳早已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另外两个兄长也红了眼眶,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期盼与恳切,另外还有一股深深的恨意,我知道那是对归宗的。

关山令这番话条理清晰,细节详实,不似编造,可我心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甚至生出几分抗拒。

倘若我真是九幽圣女,听到这样的血海深仇,此刻理应怒火中烧,叫嚣着要踏平归宗复仇。可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归宗九龙山山明水秀的灿烂风光、郁岫谷春日里漫天的桃花、琅环阁古籍的墨香,还有归宗众位掌门、师兄师姐们温厚的笑容,那是我一直以来认为的“家”。

我猛地后退几步与哥舒危楼拉开距离,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防备:“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如何相信?”

这话一出,关山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辩驳。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更甚:“魔域说我是阴月圣女,我便是了么?迄今为止,哥舒危楼也好,你也罢,都未拿出切实证据证明我的转世身份。一枚镇魂的破石头,几句模糊的过往描述,这不足以让我否定自己的人生。”

哥舒危楼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时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安抚的力量:“姑娘不必急于定论。关山令所言,并非全无依据,只是时隔百年,许多证据早已湮没。您若不信,明日我可带您去北荒的封印之地,那里或许还残留着当年的灵力痕迹,您的九幽之力若在,定会有所感应。”

“好。”我答应的干脆:“去就去。”

我也想证实自己究竟是不是那位已经逝去百年的九幽。

夜色渐浓,魔宫百尺楼的廊下已燃起通体鎏金的宫灯,暖黄的光晕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哥舒危楼话音刚落,便抬眼扫过殿阶上的四兄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今日之事暂且到此,诸位一路劳顿,先回偏殿歇息吧。”

显然是要遣散众人,留出空间让我平复心绪。

其他三人闻言都已起身,唯有关山令仍跪在原地,玄色衣袍沾了石面上的薄露,却依旧挺直脊背。他抬眼望向我,目光恳切得近乎执拗:“主人!圣君!关山令虽因北荒防务疏漏被撤去家主之职,但守护圣女的一颗心从未变过。如今主人归位却记忆未复,臣日夜难安,还请主人同意关山令在殿外值守,以身戴罪,护您周全。”

他说罢又要叩首,额头刚要触到地面,我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拦,却又顿住了动作。转头纠结地看向哥舒危楼--这百尺楼是他的地盘,魔宫的规矩向来由他定夺,我贸然开口反倒不妥。

哥舒危楼似乎早料到我会看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向关山令。

“不必。”

哥舒危楼的声音冷了几分,断然拒绝了这个请求,“魔宫御前使日夜轮班,护卫之力足以护得姑娘安全,不差你一个。你与弟妹长途跋涉而来,精力本就损耗严重,明日还要引路前往北荒,回去好生准备才是正途。莫要因一时执念再出纰漏,耽误了大事。”

这话戳中了关山令的痛处,他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张了张嘴想再争辩,哥舒危楼却已牵住我的手转身,玄色广袖一拂,带着我径直向后殿走去,衣袂翻飞间,全然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

我的指尖被他握在掌心,温暖而有力,步伐不由得跟着他加快,余光瞥见关山令僵在原地的身影,心里竟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们刚踏入后殿的朱门,身后就传来御前使陈阮舟沉朗的声音。

他一身银甲佩刀,大步走到殿阶中央,横刀在前,稳稳挡住了想追上来的关山令:“关山小子,圣君的话听得明白?请吧!”

他是哥舒危楼最信任的近卫,气场凛冽,关山令纵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在魔宫对御前使无礼。

关山令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朱门,直到门缝彻底消失,才重重叹了口气,眼底的光又暗了几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对身后的弟妹沉声道:“走吧。”

关山瞳咬着唇,小声嘟囔:“哥,圣君是不是故意不让我们靠近主人啊?”

关山令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兄妹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灯的光晕之外。

走出百尺楼的范围,远离了魔宫的耳目,一直沉默的关山稳才谨慎地凑到大哥身边,压低声音开口:“大哥,难道我们就任凭圣君这样将主人把持在身边吗?他对主人的心思可不简单,万一……”

“不然还能如何?”

关山令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无奈,“主人如今记忆未复苏,对我们只有模糊的眼熟,心底却全然不信。她在归宗生活那么久,对魔域本就有隔阂,相较之下,自然更愿意相信与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的哥舒危楼。我们此刻强行凑上去,只会让她更加抵触。”

关山稳皱紧眉头,关山稳曾与阴世连私下拦截我,这件事他一直没敢告诉大哥,一来是怕大哥斥责他擅作主张,二来是他隐约觉得,归宗似乎早就知道主人的下落,这场“偶遇”或许并非巧合。

他望着大哥沉重的背影,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大哥。”

夜色更深,魔宫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曳,而远处的密林里,一道黑影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指尖飞快地在信笺上刻下一行小字,随即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振翅从树梢飞起,叼着信笺消失在墨色的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