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此时孙可望和冯双礼距离马祥麟第一次伏击他们的地方,仅仅前进了不到二十里,也就是说,再往前至少还要走四十里的山路,大军才能到达进入大山之中的第一座城池--归州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见到派给孙可望的五千精锐此时居然只剩下五百残兵之后,张献忠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接下来,孙可望和冯双礼苦着脸将这三天所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们如何被官军伏击的,以及官军伏击他们的方式统统说给了张献忠听;
张献忠此时站在山道边上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山看的,似乎刚刚孙可望和冯双礼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又好像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
那么张献忠到底听没听到孙可望和冯双礼二人的讲述呢?
当然听进去了,而且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此时,张献忠的心里正回忆着那天商议军情的时候,李定国的说辞;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李定国说过:
“湖广的这盘大棋,很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在操盘,既然朝廷的人在操盘,一定能想到他们献营可能会进军四川,因此入川的路一定会有大军防守...”
“应该咋办?退回湖广?”此时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摆在了张献忠的面前!
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当下的形势之后,张献忠放弃了立刻退回湖广的想法,既然已经来到了夔州境内,如果不将夔州驻军的真实情况给搞清楚就退回去,那样简直太不甘心了!
有了决定之后,张献忠立刻做出部署;在张献忠的命令下, 从献营好几万老营精锐之中选出了最精锐的两千人,此次仍然有孙可望 艾能奇 马进忠等将领率领着两千精锐给大军充当先锋;
不同上次的是,这一地张献忠所挑选出来的两千老营精锐除了他们本身的铠甲之外,张献忠有在军中给他们找来的四千套铠甲,全部让这两千精锐穿上;
在张献忠看来,既然你们喜欢躲在山包上放冷箭,那我就让我的先锋军穿上三套铠甲,这样一来看你们的冷箭还管用不管用?
不得不说,张献忠的这招儿还是非常管用的,山上的白杆兵埋伏了两次,发现箭矢果然很难伤到那些身材臃肿的流贼之后,便放弃了对这些身材臃肿的流贼下手;反手就开始继续伏击起后方张献忠所率领的大部队;
毕竟,你张献忠在能耐,也不能让你麾下的所有人都身披三层甲胄吧?
见到那些埋伏在山中的官军,不继续针对前方的前锋军,反而跑来骚扰大军的主力,老张愤怒了;
不过,愤怒也没用,躲在山上的官军依然像射兔子似的,用弓箭射杀着献营的老营精锐!
就这样, 张献忠率领大军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才走完了归州以东的所有山路,加上孙可望之前的损失,献营主力在付出了将近八千人的损失之后,终于来到了归州城下!
“所有人,立刻生火造饭,大军两个时辰之后对归州城发起进攻!”在山中连续行军了快半个月的张献忠,看到归州城的城墙之后,立刻兴奋的对着麾下老营精锐下令!
可是,还没等张献忠的兴奋劲儿过去,归州城的城头突然立起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明军军旗,军旗上那斗大‘秦’字,顿时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在了张献忠的脑袋上!
此时,就算张献忠用脚趾盖儿去思考,也能猜到城头上的‘秦’字军旗代表着谁;除了白杆兵的统帅秦良玉之外,还能是谁?
“义父,咱们应该怎么办?是攻城还是换一条路进攻夔州?”见到城头上此时已经插满了‘秦’字军旗之后,孙可望也有些懵了,立刻跑到张献忠跟前请示道!
“哼!”张献忠先是强装镇定的冷哼一声之后,才开口说道:“就算这城楼上的兵是天兵天将,老子今天也要会会这些神仙;可望,稍后你率领着两千先锋先行攻城,我倒要看看这归州城是不是在给老子唱一出儿空城计!”
“孩儿遵命!”孙可望见到张献忠已经有了决断之后,立刻答应下来,然后立刻回到军中,开始做着战前动员!
两个时辰之后,隆隆的战鼓之声在献营之中响起;孙可望以及两千精锐刚刚吃饱喝足的老营精锐,立刻在孙可望的一声令下之中,扛着云梯朝着归州城杀了过去;
此时,骑在战马上的张献忠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非常希望眼前的归州城是在唱空城计,将会被孙可望等人一鼓作气的攻破...
可是,张献忠注定要失望了!
当孙可望率领精锐们冲到距离城头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顿时一阵箭雨从归州城的城头上射了下来;
虽然这一阵箭雨并没有给正在攻城的孙可望等人带来多少伤亡,但是归州城在唱空城计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杀!先登归州城者,封将军,赏白银万两,美女十名!”当归州城上的白杆兵开始反击之后,张献忠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献营的老营精锐一口气对归州城发起了五六次大规模攻城,结果吗...
战果又自然是非常辉煌的,毕竟在献营付出了六七千的伤亡之下,归州城的城墙上有好几块墙砖都掉碴儿了...
当太阳落山之后,距离归州城三里之外的献营中军大帐之中,此时张献忠正一脸铁青的坐在帅位之上;
在张献忠的对面,孙可望 刘文秀 艾能奇三位张献忠的义子,以及一众谋士武将全部都噤若寒蝉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献营的中军大帐的气氛竟然安静到了极点!
“孙可望!你不是说四川的白杆兵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吗?那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那个...孩儿,孩儿以为...以为...”孙可望嗫嚅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