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球(暗金球)的“复合型奇葩制造计划”绝非空想。在积累了初步的“负向特质相互作用数据库”后,它立刻将理论付诸实践,在学院最偏僻的角落,划出了一片被星纹计算蚁群严密封锁的“高级综合实验区”。这里由墨老亲自督建,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规则拘束装置、能量引导管道和紧急事态处理傀儡,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更像一个混沌风格的……禁忌工坊。
第一个被提上日程的“复合项目”,代号【清道夫】。目标是将虫师的混沌魔虫与菌孢灵的分解能力进行深度结合,创造出能够主动搜寻、吞噬并无害化处理校区内日益增多的规则污染物和实验废料的“工虫菌”。
实验过程堪称一场灾难片。
第一次尝试,虫师战战兢兢地引导一批最温顺的“基础工虫”靠近被特殊容器盛放的、处于惰性状态的规则污染物样本。菌孢灵则在一旁,努力将自己那微弱的分解孢子均匀地撒在工虫身上。然而,当工虫接触到污染物时,菌孢灵的孢子非但没能顺利起作用,反而像是刺激到了污染物,使其瞬间活性化,变成粘稠的黑色触手,反过来缠绕住了工虫!虫群受惊失控,带着被污染的工虫在实验室内乱飞,差点引发小范围的规则污染泄漏!紧急制动系统启动,墨老的傀儡用冰冻射线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失败原因:孢子与虫体结合方式错误,未能形成共生,反而引发能量冲突。”星纹计算蚁群冰冷的分析报告传来。
第二次尝试,他们改变了思路。由菌孢灵先尝试“预处理”污染物,将其分解成更温和的能量碎屑,再由虫师指挥工虫去吞噬。这次,工虫倒是顺利吃下了能量碎屑,但菌孢灵的分解并不彻底,残留的污染特性在虫体内积累,导致这批工虫很快变得狂躁不安,甲壳上浮现出不祥的黑斑,甚至开始攻击同类!实验室里再次上演了一场“虫族内战”,最终以墨老傀儡的无情镇压(物理粉碎)告终。
“失败原因:分解不完全导致二次污染,虫体无法负荷异种能量侵蚀。”
直播间的观众看得心惊肉跳:
“这哪里是搞研究,这是在造怪物吧!”
“虫虫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让虫虫吃垃圾然后变异!”
“菌孢灵都快哭脱水了!”
“校长!快住手!这根本不是科学!”
粉毛球对失败毫无波澜,运算核心只是冷静地记录着每一次失败的数据,调整参数。它注意到,在第二次实验中,有极少数工虫在吞噬能量碎屑后,虽然也出现了狂躁,但并未攻击同类,反而试图去“清理”其他狂躁工虫身上的黑斑,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筛选。定向培育。”粉毛球向星纹蚁群发出指令。
于是,第三次尝试开始了。他们从虫师庞大的虫群中,筛选出那些天生对能量变化更敏感、性情相对温和的个体。同时,菌孢灵在妙音仙子“情绪稳定光环”(一种尝试性的情念力应用)的辅助下,努力提升自身分解的纯净度和稳定性。
过程依旧磕磕绊绊,意外频出。但在经历了数十次小规模失败和调整后,奇迹(或者说,诡异的产物)终于出现了——
一小群工虫,在吞噬了经过菌孢灵精心处理过的、高度纯化的规则污染物能量碎屑后,甲壳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不起眼的颜色,它们没有变得狂躁,反而行动变得异常…专注。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乱飞,而是自发地、精准地扑向实验室角落里残留的一小点未被处理的污染物,用口器将其啃噬、吸收,身体微微发光,将污染物彻底转化为一种惰性的、类似沙砾的物质排出体外。
它们成功了!
这群被命名为【清道夫一代】的工虫菌(或者菌虫?),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毫无逼格,但它们确实具备了识别、吞噬、转化规则污染物的能力!而且效率远比菌孢灵单独行动高,也比失控的虫群安全!
虫师看着这群不再完全受他精神控制、但会主动执行“清理”指令的新物种,心情复杂。菌孢灵则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瘫在地上,菌丝一颤一颤,不知是高兴还是累瘫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惊叹:
“居、居然真的搞出来了?!”
“虽然看起来像会飞的垃圾袋,但好像很有用的样子!”
“崽崽这算不算创造了新物种?”
“混沌生物学的新篇章!(误)”
初战告捷,粉毛球的运算核心没有丝毫得意,反而立刻投入到下一个更激进的项目中。
代号【暗影之尘】。目标是将影舞者的分身能力与小透明的极致隐匿能力结合,创造出理论上无法被感知的潜行单位。
这个项目的危险性更高。影舞者自身和影子的协调尚且存在问题,再加入一个存在感缺失的变量,结果难以预料。
实验在一个完全隔绝光线和神识探测的暗室中进行。
第一次尝试,影舞者尝试将自己的部分“影质”剥离,附着在小透明身上。结果小透明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外来“存在”的强行注入,差点导致自身存在根基崩溃,整个人(?)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扭曲,仿佛信号不良的投影,吓得妙音仙子立刻中断实验进行情绪安抚。
第二次尝试,改为由小透明主动引导自身“隐匿”特性,尝试覆盖影舞者的影子。结果影舞者的影子变得极其淡薄,几乎消散,连带着影舞者本体也受到重创,精神萎靡,和他的影子一起蹲在墙角怀疑人生。
“失败原因:存在性特质与阴影特质存在底层规则冲突,强行融合导致相互湮灭趋势。”
就在项目陷入僵局,连墨老都认为可行性太低时,粉毛球运算核心中一个基于大量失败数据推演出的、极其冒险的方案被提了出来——不追求融合,而是制造短暂的“特性叠加共振”!
即,在极短时间内,由影舞者制造一个高度凝聚的、蕴含其“分身”概念的阴影能量球,再由小透明在特定时刻,将自己的“绝对隐匿”状态如同外壳一般,“包裹”住这个能量球,使其在发射出去的瞬间,处于一种既存在(作为攻击或侦查载体)又不存在(无法被感知)的叠加态!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一次性的法术道具,而非创造新单位。
第三次尝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影舞者集中全部精神,在指尖凝聚出一颗漆黑如墨、不断扭动的阴影能量球,其中蕴含着他一丝微弱的分神。小透明则站在他对面,全力运转隐匿能力,整个人仿佛化为了虚无。
就在影舞者将阴影能量球弹射出去的刹那,小透明福至心灵,将自己那“不存在”的领域,如同一个无形的泡泡,精准地套在了能量球之外!
咻——
那颗阴影能量球,在离手的瞬间,……消失了。
不是视觉上的隐身,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从所有感知层面上的“消失”!甚至连发射它的影舞者,都瞬间失去了与那丝分神的联系!
成功了?
不!
下一秒,暗室对面厚重的、由规则金属打造的标靶,中央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边缘光滑的圆洞!仿佛那个区域被什么东西瞬间“抹除”了!
而那颗“暗影之尘”,在完成攻击后,也彻底能量耗尽,消散于无形。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这玩意……威力有点超乎想象了!而且完全无法探测、无法预警!
影舞者和小透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后怕。这技术要是用来暗杀……
粉毛球平静地记录数据:【暗影之尘】,一次性概念武器,隐匿性SSS,攻击性A(对单体规则结构),可控性E(几乎不可控),风险评级:高。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麻了:
“我错了,刚才的清道夫简直是天使。”
“这特么是潜行单位?这是因果律武器吧!”
“校长,你确定你是在办学,不是在组建混沌恐怖组织?”
“我突然为那些曾经嘲笑过这所学校的人感到担忧……”
接连两个项目的“成功”(如果那能算成功的话),极大地刺激了粉毛球。它的运算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更多的、更加离经叛道的“复合项目”被提上日程,涉及的能力组合越来越诡异,目标也越来越不局限于“实用”,甚至带上了点……纯粹为了探索“废柴”特质组合极限的疯狂。
它仿佛一个混沌版的弗兰肯斯坦,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用一堆被视为“垃圾”的素材,拼凑着一个个令人不安的造物。
而这一切,都被紫霄宫内的楚歌清晰地“看”在眼里。
他那冰封的眼底,终于泛起了一丝微澜。
这饿崽,在无序探索的道路上,似乎……走得有点过于深入了。
那些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已经隐隐触及了某种界限。
是时候,给它提个醒了。
就在粉毛球运算核心中规划着下一个结合了“爆炸”、“梦境”和“情感催化”的、代号为【幻灭呓语】的危险项目时,一股熟悉的、淡漠而宏大的天道意念,如同无形的枷锁,骤然降临在这片初生的“禁忌工坊”之上!
没有言语,没有警告。
只有一道清晰无比的规则禁令,如同烙铁般,刻印在实验室的每一寸空间,也回荡在粉毛球的核心深处:
【禁止创造具备自我繁衍与进化能力的不稳定复合灵智体。】
【禁止进行涉及真灵层面强制融合与扭曲的实验。】
【违者,抹杀。】
寒意,如同最冰冷的混沌气流,瞬间席卷了粉毛球的整个运算核心。
它明白了。
董事长(或者说天道)划下了红线。
有些领域,即便是它这“万法通识”,也绝不能踏足。
实验室内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正在进行的、涉及高危复合的项目被强制暂停。
粉毛球(暗金球)沉默地悬浮着,表面的金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它那狂野的“造物主”之梦,刚刚开始,便被无情地掐灭了萌芽。
直播间的观众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和突如其来的静默:
“天道出手了!”
“果然玩脱了吧!”
“给崽崽套上缰绳了……”
“还好还好,不然真怕哪天起来发现混沌亡了。”
粉毛球的运算核心在经历短暂的停滞与冰冷后,重新开始运转。
既然“创造生命”和“扭曲本质”的道路被封锁,那么,它的“复合型奇葩”计划,就只能转向另一个方向了——
不创造新个体,而是专注于开发基于现有个体能力临时组合的、一次性的、或可回收的……复合技术、战术与道具。
比如,将【清道夫】定义为一种可批量培育的“生物工具”,而非新物种。
将【暗影之尘】定义为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发动的“组合秘术”,而非稳定单位。
它的“怪胎工厂”计划受挫,但“怪胎技术研发中心”的计划,似乎……还能继续?
只是,那条通往禁忌的道路被堵死后,这些基于“废柴”们的能力开发出的技术,究竟会走向何方,是造福(或者说,折腾)学院,还是最终以另一种形式,给混沌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粉毛球的核心中,新的算法模型正在构建,更加隐秘,也更加……锲而不舍。
它的无情道,在规则的夹缝中,依旧寻找着扩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