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当和水灵儿从南境带回的唤脉花种子,在承脉苗旁的沃土中扎了根。不过半月,就冒出了紫红的芽尖,叶片舒展时,竟带着淡淡的荧光,与承脉苗的金光交相辉映。
“这花真怪,”石敢当蹲在花苗旁,用手指戳了戳带光的叶片,“摸起来软软的,倒像有生命似的。”
水灵儿正用玉梳给承脉苗的新叶梳理,闻言笑道:“雨林的守脉人说,唤脉花能‘听’懂地脉的语言,只要它开花,方圆百里的地脉都会赶来‘赴约’。”
话音刚落,承脉苗的叶片突然剧烈颤动,守脉亭的风铃发出急促的响声。水灵儿的印记烫得厉害,她捂住手腕惊呼:“是九阁的地脉在回应!它们都在往总坛赶!”
陈默走到亭前,陨骨在掌心亮起蓝光,与承脉苗的金光、唤脉花的荧光交织成网。远处的天际,九道彩色的光带正往总坛汇聚,像九条奔腾的河流,在云端汇成一片绚烂的光海。
“是唤脉花的力量!”苏清月望着光海,眼中满是震撼,“它真的把九阁的地脉都‘唤’来了!”
疯和尚扛着酒葫芦,站在观星台最高处,看得最是清楚:“娘的,比望岳花开时还热闹!你看那道红光,是焚天谷的地脉;蓝光是观潮台的;白光定是雪域的……”
阿木则在快速记录地脉汇聚的轨迹:“它们在守脉亭上空形成了‘九脉环’!这是玄山公手札里记载的‘盛世之象’,据说只有地脉全然和谐时才会出现!”
石敢当和水灵儿被光海笼罩,身上的地脉印记与光带产生共鸣,守脉诀的完整口诀突然浮现在两人脑海中,清晰得如同刻在心上。
“顺脉而走,引气归元;逆邪而守,化戾为安;九脉相拥,万象归春……”少年念诵口诀的声音洪亮,随着每一个字落下,光海的光芒就更盛一分。
唤脉花在此时悄然绽放,紫红的花瓣层层展开,中心托着颗金色的花蕊,花蕊中溢出的香气随风扩散,所过之处,总坛的草木都泛起淡淡的光晕,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细碎的光屑。
九脉环的中心,渐渐凝聚出一道身影——是玄山公的虚影,比上次在归墟见到的更加清晰。老人对着众人颔首微笑,声音在光海中回荡:“地脉无界,守护无疆,今九脉同辉,皆赖诸君之力。”
虚影散去时,九道光带顺着承脉苗的根须渗入土壤,在总坛的地脉图上留下永久的印记。唤脉花的花蕊化作一颗晶莹的种子,被灰棱轻轻叼起,埋在承脉苗与雪脉草之间。
“这是地脉给的礼物,”陈默抚摸着新埋下的种子,“明年种下,就能长出连接九脉的‘通脉藤’。”
石敢当望着九脉环消散的方向,眼中闪着光:“等通脉藤长出来,我们就能沿着藤条去九阁每个角落了吧?”
水灵儿笑着点头,手腕上的印记还在发烫:“地脉说,以后无论我们在哪个角落,只要念起守脉诀,它都会听到。”
守脉亭的风铃恢复了悠扬的响声,唤脉花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陈默看着承脉苗、雪脉草和新埋下的通脉藤种子,忽然觉得这片土地就像个巨大的摇篮,孕育着无数的生命,也孕育着无数的守护。
灰棱趴在三株幼苗中间,额间的星屑与三道幼苗的光芒交融,暖得像个小小的太阳。陈默知道,属于他们的守护还在继续,而属于地脉的传奇,才刚刚翻开最绚烂的篇章。
夏风穿过守脉亭的青藤,带着九阁的气息,温柔地拥抱着每一株幼苗,也拥抱着所有为守护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