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星殿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大会,而陆不凡成为了众星之重!
很多人前来敬酒,他也不拒绝,痛快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整个庆祝大会下来,他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因为开心,也因为久违的如释重负,他觉得真的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待别人把他送回房间后,他跌跌撞撞走向睡床之时,迷糊的他竟然一个踉跄~
就在陆不凡即将摔倒之时,地上突然显现出一个高三米、宽两米的光门。
陆不凡大惊,酒顿时醒了大半,但他的身体已从光门穿了过去。
冰冷,坚硬。这是陆不凡意识回归后的第一个感觉。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琉璃岛观潮阁那雕梁画栋的穹顶,也不是战场上那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混沌星空,而是粗糙、潮湿、布满深褐色苔藓的岩石。
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植物腐烂的味道钻入鼻腔,呛得他咳嗽了一声,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不过丈许方圆的天然山洞,光线昏暗,只有从身后一条狭窄石缝透进来的些许天光,勉强勾勒出洞内嶙峋的石壁轮廓。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岩石,铺着一些干枯的杂草——这是他之前为了躲避那场突如其来的山雨,匆忙间找到的临时栖身之所。
陆家村,后山。他还在这个该死的山洞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巨大的失落瞬间攫住了他的心。那长达数十年、波澜壮阔、仿佛亲身经历的一切——琉璃岛的崛起,与藤茉莉的相知相守,驾驭“烛龙”、“渊龙”战舰的叱咤,对抗摇光东盟的步步惊心,直至最终在寂寥空域与“寂灭者”的终极决战……所有的一切,那掌控力量的快意,那肩负责任的沉重,那情愫暗生的悸动,那生死与共的热血……
竟然,全都是一场梦?!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温润如玉、蕴含生灭至理的“寂灭之心”,只有粗布衣衫下单薄胸膛传来的、属于少年人的、略显急促的心跳。
他又运转心神,试图感应那足以撕裂星辰的混沌寂灭元婴,回应他的,却只有丹田气海中,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真气——
炼气境,一层。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呵……呵呵……”陆不凡低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他用力揉了揉脸颊,试图驱散那梦境带来的强烈晕眩感和不真实感。
梦里的他是何等人物?挥手间星辰寂灭,谈笑中强敌灰飞。而现实中的他,却连这小小的山洞都出不去。
巨大的反差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他撑着石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饥饿和口渴的感觉清晰地传来,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他走到那条透光的石缝前,用力推了推堵在那里的几块巨石,巨石纹丝不动,反而震落了些许灰尘,呛得他又是一阵咳嗽。
“光门消失了,还或是出路被堵死了!?难道要困死在这里?”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他靠着石壁滑坐下来,望着那缝隙外微弱的天光,眼神空洞。梦里的叱咤风云与此刻的穷途末路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
他不甘心地再次内视丹田,那丝微弱的真气依旧在那里,缓慢而无力地运转着,是标准的炼气一层特征,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假的,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然而,就在他心神最为涣散之际,一些破碎的、不属于他原本记忆的“画面”和“感觉”,却突兀地闪过脑海——
那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混沌色剑气……
那是一缕温暖而充满生机的青木灵光……
那是一枚仿佛能定鼎乾坤、散发着恒定意蕴的黑暗核心……
那是一点能在极致寂灭中点燃希望的创世星火……
这些碎片一闪而逝,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感”,与他那平庸的十六年人生记忆格格不入。
是梦的残留吗?
陆不凡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强行压下。现在不是回味梦境的时候,活下去,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他重新振作精神,开始更仔细地探查这个山洞。既然正面出不去,或许还有其他缝隙或者薄弱之处。
他贴着冰冷的石壁,一寸寸地摸索着。石壁湿滑,长满了苔藓,触手一片冰凉。忽然,在洞穴另一侧,一个被几块较小落石和茂密藤蔓几乎完全掩盖的角落,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丝不同——那里似乎有微弱的空气流动!
他心中一动,连忙扒开缠绕的藤蔓,仔细看去。果然,那里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只是被数块脑袋大小的石头给堵住了大半!
这个发现让陆不凡精神大振!
他尝试着推动那些石头,石头晃动了一下,但依旧沉重。若在昨天,他肯定推不开。但此刻,不知是不是绝境逼出了潜力,还是那场大梦无形中锤炼了他的意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必须出去!”他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梦中面对强敌时那种一往无前的心境,将全身力气凝聚于双臂,脚下扎根,腰部猛地发力!
“给我……开!”伴随着一声低吼,那几块堵路的石头被他硬生生推开,哗啦啦地滚落一旁,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幽深黑暗的通道。
一股带着陈腐和奇异淡淡香气的冷风,从通道深处吹拂出来,掠过陆不凡的脸庞。
前路未知,吉凶难料。
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陆不凡看了一眼身后那条被彻底堵死的出路,又看了看眼前这深邃的通道,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较为干燥的树枝,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勉强点燃,制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微弱的火光跳动着,映照着他年轻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沉静的脸庞。
没有犹豫,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紧握在进山时防身用的柴刀,矮下身子,毅然决然地钻进了那漆黑的通道之中。
梦境已醒,前路漫漫。真正的冒险,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