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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重回1983:东北赶山狩猎年代 > 第99章 参宝现世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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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如潮水般退去,曹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那面高悬的锦旗无声地诉说着荣耀,也让曹云飞肩上多了一份无形的担子。他是屯子里公认的“狩猎魁首”了,往后乡亲们眼里,他曹云飞做事得更稳妥,更有章法才行。

大赛奖金,曹云飞和管彤彤盘算了一夜,心里有了谱。留下一部分作为家用和应急,剩下的,曹云飞当着全家人的面,拿出了厚厚一沓,推到了准岳父管大山和靳老蔫儿面前。

“爹,靳叔,”曹云飞语气诚恳,“这钱,一部分是彤彤和我的孝心,给家里添补用。另一部分,是给从起兄弟办喜事用的。我跟从起一块长大,这次大赛又一起出生入死,他娶媳妇,我当哥的,必须得出份力。”

管大山捻着胡须,没说话,眼里是欣慰的光。靳老蔫儿则是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摆手:“这……这咋行!云飞,这钱是你拿命拼来的,咱不能要……”

“靳叔,”管彤彤笑着开口,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您就收下吧。从起就像云飞的亲弟弟一样,小娟那姑娘我们也喜欢,这婚事办得风光点,咱们脸上都有光。再说,这钱啊,有一部分是阿雅娜妹子该得的,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拿,我们就做主,也算进给从起的喜钱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靳老蔫儿眼圈有点红,哆嗦着手接过钱,重重叹了口气:“云飞,彤彤……咱老靳家,记着这份情了!”

阿雅娜在曹家又住了两天,便要跟着哈达大叔回山里的聚居点了。临走前,管彤彤给她塞了满满一包袱东西,有新做的棉鞋、袜子,还有腌好的肉干和炒面。阿雅娜话少,只是用力握了握管彤彤的手,又对曹云飞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身影利落飒爽,很快消失在屯口的林荫道上。但大家都知道,这条连接山林和屯落的纽带,已经结下了。

生活回到了固有的轨道上。曹云飞又扛起了锄头,侍弄那片寄托着全家希望的参田。参苗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势良好,绿油油一片,看着就喜人。他每天清晨依旧带着黑云巡山,只是心态更平和了,不再单纯为了猎获,更多的是查看兽径,维护那片山林的平衡。偶尔下个套子,逮只野鸡或者兔子给家里改善伙食,绝不过度捕杀。

靳从起定了亲,整个人像上了发条,干活格外卖力。他爹靳老蔫儿用曹云飞给的钱,加上自家的积蓄,开始张罗着翻修房子,准备迎娶新媳妇。靳从起忙完地里的活,就跟着他爹和泥、搬砖,累得满头大汗却乐呵呵的。他和小娟的婚事定在了八月十五,图个团圆吉利。

这天后晌,曹云飞正在参田里除草,靳从起兴冲冲地跑来找他,脸上却带着点犹豫。

“曹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咋了?房子修得不顺?”曹云飞直起腰,捶了捶后腰。

“不是房子的事儿。”靳从起挠挠头,“是……是上次庆功宴来那俩省城人,陈卫国他们,又托人捎信来了。”

曹云飞眉头微动:“还是为参宝的事?”

“嗯呐!”靳从起压低声音,“这次他们开了价,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又翻了一下。

曹云飞心里咯噔一下。这价钱,远超他的预期,甚至能抵得上他种几年参的收入,或者……买一条不错的旧渔船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但那株参宝,是机缘巧合所得,堪称镇家之宝,他和彤彤都打算留着压箱底,非到万不得已不动用。

“他们咋这么执着?”曹云飞沉吟道。

“捎信的人说,陈卫国他爹的病好像又重了,急需好参吊着元气。还说……要是咱愿意,他们可以亲自再来一趟,钱不是问题。”靳从起看着曹云飞的脸色,“曹哥,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大,得你跟嫂子拿主意。我就是传个话。”

曹云飞点点头:“知道了。晚上我跟你嫂子商量商量。”

晚饭桌上,曹云飞把这事儿说了。李凤英和曹有才都放下筷子,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一辈子没经手过这么大的数目。

“我的老天爷……那么多钱?”李凤英咂舌,“那参……真那么值钱?”

曹有才抽了口烟袋:“值钱是值钱,可这东西,讲究个缘分。卖了,钱是实在的,可参就没了。不卖,搁家里是个念想,也是个保障。云飞,彤彤,你俩咋想?”

管彤彤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没立刻说话。她心里也在激烈斗争。作为当家媳妇,她深知钱的重要性。有了这笔钱,不仅能彻底改善家里条件,还能让曹云飞那个关于海的梦想更快实现。可那株参宝,她亲手擦拭过,那饱满的芦头,清晰的锦皮,细密的珍珠点,仿佛有灵性一般,她也着实舍不得。

“爹,娘,”管彤彤抬起头,眼神清澈,“钱是好东西,可咱不能光看钱。那参宝是云飞冒着风险得来的,是咱家的福气。陈同志为父求药,是孝心,咱得理解。但卖不卖,怎么卖,得盘算好。我觉得,首先得确定这参是不是真的对他们父亲的病对症,别咱好心办了坏事。其次,就算要卖,也不能他们开多少就是多少,得找个懂行的,掌掌眼,别让人糊弄了。”

一番话,条理清晰,合情合理,连曹有才都忍不住点头。曹云飞看着媳妇,心里暖暖的,更是佩服她的冷静和周全。

“彤彤说得对。”曹云飞接口道,“这事儿不能急。明天我去公社找赵会计,他认识县药材公司的人,悄悄问问现在市面上这等参宝的实际行情。顺便,也探探陈卫国他们的底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家人继续吃饭,但话题明显围绕着这株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的参宝展开。青山和秀水听不懂大人说的钱数,只知道家里有个很厉害的“宝贝”,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第二天,曹云飞起了个大早,先去参田转了一圈,然后便骑着自行车去了公社。他没直接去找赵会计,而是先去了老丈人管大山打理的山货店。

店里飘着一股混合的山货气味,干蘑、木耳、榛子、松子……琳琅满目。管大山正拿着鸡毛掸子清扫货架上的灰尘。

“爹。”曹云飞喊了一声。

“哎,云飞来了。”管大山放下掸子,“咋有空过来?参田没事吧?”

“参田挺好。”曹云飞帮着把门口的一袋榛子搬进来,“有个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翁婿俩进了里间,曹云飞把陈卫国求参以及开价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管大山听完,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卷了根旱烟:“省城来的?姓陈?开这么高的价……”他吐出一口烟圈,“按说,这价钱,算是顶破天了。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他爹的病是真等米下锅,急了;要么,就是这参,他们另有用处,或者看出了别的门道。”

“您是说……?”

“我也说不准。”管大山摇摇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赵会计那边,你去问问行情也行,但别声张。我倒觉得,有个更稳妥的人选。”

“谁?”

“哈达大叔。”管大山敲了敲烟袋锅,“鄂伦春老辈人,跟山里的宝贝打了一辈子交道,人参、貂皮、鹿茸,啥好东西没见过?他们看东西,不光看价钱,更看‘灵性’。让他帮你掌掌眼,准没错。顺便,也问问阿雅娜到家了没,那姑娘,是个实在人。”

姜还是老的辣。曹云飞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对啊,怎么把哈达大叔忘了!这位老猎人不仅技艺高超,见识也广,而且为人正直,绝不会坑他。

从山货店出来,曹云飞心里踏实了不少。他按计划去找了赵会计,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近年野山参的行情,心里大概有了底。赵会计说的价钱,虽然也高,但比陈卫国开的价要低上一大截。

晚上回到家,曹云飞把打听来的情况和老丈人的建议跟管彤彤一说,管彤彤也连连点头:“爹说得对!是得请哈达大叔看看。这事儿不急,等过些天,找个由头,请哈达大叔来屯里坐坐,顺便看看参宝。”

事情有了方向,夫妻俩的心也定了下来。夜里躺下,管彤彤靠在曹云飞肩头,轻声说:“云飞,我这两天右眼皮老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说,这参宝的事儿,会不会引来别的麻烦?”

曹云飞搂紧她,安慰道:“别瞎想。咱一不偷二不抢,参是咱自己得的,卖不卖,卖给谁,咱自己说了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啥好怕的。睡吧。”

话虽如此,但一丝隐隐的忧虑,如同窗外悄然升起的薄雾,还是萦绕在曹云飞的心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株罕见的参宝,在带来巨大机遇的同时,似乎也正悄然搅动着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而远在省城的陈氏兄弟,以及他们背后可能代表的那个更广阔、更复杂的世界,正一步步向这个东北小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