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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醒来,军服破烂,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痕,原本趾高气扬的神情被恐惧和强装出来的镇定取代。

他看着周围那些眼神冰冷、如同盯着死人一样看着他的中国军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丁伟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后,面无表情地一下下磨着大刀。

磨刀石与刀锋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岩洞里显得格外瘆人。

政委刘文英站在一旁,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大彪、赵磊、周健林等营长悉数在场,每个人都死死地盯着高桥麻代,那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老丁,对于高桥麻代这样的日军高级将领,原则上应进行审判后处决,以彰显我军之正义。

我们是否应该上报给总部,在讨论一下,由总部来定裁?”

刘文英低声开口道。

“上报总部?”

丁伟打断了刘文英的话,磨刀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刺刀,扫过高桥麻代,最终落在刘文英身上。

“政委,若是我们上报总部,黑石岭上三营的弟兄们那可就报不了了。”

他缓缓站起身,手中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军刀。

“王怀保营长,和一千四百二十六名战士,他们牺牲的时候,高桥旅团可曾有网开一面?”

丁伟一步步走向高桥麻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凝固的空气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磨砺过的刀尖在岩洞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森冷的光泽。

高桥麻代试图保持帝国军人的“尊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战士一脚踹在腿弯处,重重地跪倒在地。

“八嘎……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名帝国将军……这是违反……”

高桥色厉内荏地用生硬的中国话嘶吼,眼神却充满了恐惧。

“将军?违反?”

丁伟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里的回响。

“当你下令屠杀我手无寸铁的百姓时,可想过违反?

当你指挥重炮轰击我黑石岭阵地,将一千多弟兄炸得尸骨无存时,可想过违反?”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欠了一千四百二十七条人命的畜生。

跟你,讲不了人道,只讲血债血偿!”

他猛地转身,面向在场的所有干部,手中军刀猛然指向角落里的高桥麻代,声音如同寒冰炸裂:

“同志们!总部的原则,我们懂!

但有些债,必须亲手讨还!

有些血,必须亲手才能洗刷!”

“我决定,明天正午,在全团官兵面前,在黑石岭殉国将士的英灵碑前,公审此獠!

然后——”

丁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由我,丁伟,新一团的团长,亲手砍下他的狗头,祭奠我三营英烈!”

“这笔血债,老子亲自替弟兄们讨回来!”

丁伟的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所有的战士的眼睛瞬间红了,胸腔中压抑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团长!杀了他!”张大彪低吼道,额头青筋暴起。

“亲手宰了他,祭奠王营长和兄弟们!”赵磊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愤怒。

周健林死死咬着牙,重重点头,眼中的悲愤几乎要溢出来。

刘文英看着丁伟那决绝的眼神,知道任何劝阻都是徒劳,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缓缓点了点头。

……

翌日,正午。

黄崖洞营地中央,那座新立的“三营一千四百二十七英烈永垂不朽”的青石纪念碑前,气氛庄重得令人窒息。

全团战士,除必要的岗哨外,全部到场。

六千多人肃立无声,如同一片沉默的森林,只有山风吹动军旗猎猎作响。

纪念碑旁,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台。

高桥麻代被剥去了象征军衔的领章和肩章,只穿着一件肮脏的衬衣,被两名身材高大的战士死死押着,跪在台前。

他的正前方,正是那块刻着“王怀保”名字的冰冷石碑。

他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裤裆处湿漉漉一片,骚臭难闻。

丁伟、刘文英等团领导站在木台上。

丁伟已经脱掉了外面的军装,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衣,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大刀,刀身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冰冷的光芒。

他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眼神悲愤的将士,又看了一眼身旁那块染血的王怀保修长石碑副本,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台前。

“弟兄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

站在用三营弟兄鲜血染红的土地上!”

“我们身后,是一千四百二十七位为了掩护主力、为了国家民族,慨然赴死的英灵!”

“我们面前,跪着的,就是制造黑石岭惨案,双手沾满三营弟兄鲜血的元凶——日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旅团长,高桥麻代!”

台下,六千多道目光如同利箭,瞬间聚焦在高桥身上,那目光中的仇恨和杀意,几乎要将他凌迟。

“现在,我宣布,公审开始!”

丁伟的声音如同雷霆,在山谷间回荡。

“高桥麻代,你,可知罪?”

“高桥麻代,你,可知罪?”

丁伟的声音如同沉雷,在寂静的山谷中滚过,带着千钧之力,压向跪在台前的那个身影。

高桥麻代被这雷霆般的喝问震得浑身一颤,但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兽般的疯狂和顽固。

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帝国军人”的尊严,嘶吼道:

“罪?何罪之有!

吾乃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奉天皇陛下之命,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而战。

黑石岭之战,乃尔等顽抗皇军,自取灭亡。

王怀保部,不过是为其愚蠢的抵抗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找到了某种扭曲的支撑点,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傲慢:

“战争!就是如此!

胜者王侯败者寇!今日我高桥落入尔等之手,要杀便杀。

但想让我向你们这些……这些支那军人认罪?

休想!帝国军人,只有战死,没有屈辱!”

这番颠倒黑白、冥顽不灵的狂言,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点燃了全场六千多名将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狗日的畜生!”

“我操你祖宗!”

“杀了他!剁了他!”

台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许多战士眼睛血红,青筋暴起,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台去将高桥撕碎。

押着高桥的两名战士手臂上肌肉虬结,用尽全力才将挣扎欲起的高桥死死按在地上。

张大彪猛地踏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高桥的鼻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变形:

“放你娘的狗屁!

应有的代价?

我三营一千多条好汉的命,在你嘴里就他妈是一句应有的代价?

老子活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