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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炼狱,开始了。

河源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院落,都变成了血腥的角斗场。

“砰!”

王二狗躲在一处半塌的院墙后,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吆喝声,心脏怦怦直跳。

小组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

几个鬼子兵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摸进了街道。

“打!”

小组长一声令下,几支步枪同时开火,最前面的两个小鬼子应声倒地。

剩下的小鬼子立刻趴下,寻找掩体,同时用日语大声呼叫支援。

很快,更多的小鬼子涌了过来,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打在院墙上,压得王二狗他们抬不起头。

“手榴弹!”

小组长吼道。

王二狗和另一个战士奋力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轰!”

爆炸暂时压制了小鬼子的火力。

“转移!到后面那个院子!”

几人迅速弯腰,沿着预先熟悉好的路线,向后撤退。

他们刚离开不久,原先藏身的院子就被小鬼子的掷弹筒轰塌了半边。

巷战就是这样,残酷、混乱、瞬息万变。

独立旅的战士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顽强的意志,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日军展开了寸土必争的厮杀。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惨叫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回荡。

魏和尚的侦察营化身战场救火队,哪里形势危急就冲向哪里。

他们神出鬼没,用精准的射击和小规模的突袭,不断给日军造成杀伤,迟滞其推进速度。

王哲的炮营炮弹所剩无几,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对日军集结的大股部队或重机枪阵地进行短促而猛烈的打击。

每一次开火都意味着巨大的战果,但也迅速消耗着宝贵的弹药。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日军虽然凭借兵力和火力的绝对优势,逐步向城中心挤压,但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街道上、废墟间,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丁伟和刘文英的旅部也已经前移,设在一处相对坚固的地下室里。

电话线时断时续,通讯兵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传递消息。

“旅长,101团报告,城东区域失守,张团长正带部队在十字街口节节抵抗。”

“102团在城北依托几座大院,打退了鬼子三次冲锋。”

“103团和鬼子在县政府大楼附近展开拉锯战,伤亡很大。”

“侦察营炸毁了鬼子一个临时弹药堆放点。”

坏消息和好消息交织传来。

城西,靠近原伪军团部的一片相对完好的院落区,是独立旅最后的核心防线之一。

这里囤积着所剩不多的弹药和粮食,也是重伤员集中的地方。

王二狗所在的小组,在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残酷转战和减员后。

只剩下他、小组长老兵和另外一名腿上挂彩的战士,退守到了这里的一间青砖大瓦房。

房子很坚固,有个小院子,位置扼守着一条通往城中心的小巷。

老兵靠在门框边,小心地向外窥探。

他的军装几乎被撕成了布条,脸上新增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显得格外狰狞。

“排长,咱们……还能守多久?”

腿上受伤的战士声音虚弱,他靠着墙,脸色苍白。

老兵没回头,依旧盯着外面,声音沙哑却平静:“守到死。”

他顿了顿,补充道:

“旅长他们肯定在想办法。

咱们多守一分钟,就能多送走几个伤员,多消耗几个小鬼子。”

王二狗默默检查着手中步枪的子弹,只剩下最后五发。

他腰间也别着最后一颗木柄手榴弹。

他看向院子里,那里躺着七八个重伤员,大多昏迷着,只有一个卫生员在艰难地给他们喂水。

“水……水……”

一个重伤员无意识地呻吟着。

王二狗拿起自己的水壶,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往他干裂的嘴唇上滴了几滴。

水壶也快空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日语的口令声和沉重的皮靴声,由远及近。

“来了。”

老兵眼神一凛,低声道,“准备。”

王二狗和那名伤兵立刻占据窗口和墙角的射击孔。

透过砖缝,可以看到至少一个小队的小鬼子,呈散兵线,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巷摸了进来。

他们显然也打累了,动作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凶狠。

“打!”

老兵率先开火,一枪撂倒了队伍前面的小鬼子。

王二狗和伤兵也立刻射击,又放倒了两个。

小鬼子也反应过来,立刻趴下寻找掩体,机枪子弹随即如同泼水般扫了过来,打在砖墙上噗噗作响,碎屑飞溅。

“砰!”

一颗子弹穿过射击孔,打中了那名伤兵的胸口,他身体一颤,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步枪滑落在地。

“三娃子!”

老兵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立刻又被狠厉取代。

王二狗看着刚刚还和自己并肩的战友转眼牺牲,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咬着牙,继续瞄准射击。

小鬼子开始用掷弹筒轰击院墙。

“轰!”

一段院墙被炸塌,烟尘弥漫。

“手榴弹!”老兵喊道。

王二狗奋力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

爆炸暂时阻止了鬼子的靠近。

但他们的弹药也彻底告罄了。

老兵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将步枪往地上一扔,捡起了牺牲战友上了刺刀的步枪,背靠着门框,喘着粗气。

王二狗也端起了刺刀,站到老兵身边。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脱力和亢奋。

外面的小鬼子显然也意识到里面的抵抗减弱了,发出了嚣张的嚎叫,开始挺着刺刀,从院墙缺口和正门同时涌了进来。

“二狗子,怕不怕?”

老兵忽然问道,声音异常平静。

“不怕!”

王二狗嘶声道,眼睛死死盯着涌进来的小鬼子。

“好,是条汉子。

跟着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老兵怒吼一声,如同受伤的雄狮,率先挺着刺刀冲向了从正门进来的小鬼子。

王二狗紧随其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冲向另一个方向。

白刃战在狭小的院子里爆发。

老兵经验丰富,一个格挡突刺,精准地捅穿了一个小鬼子的喉咙。

但另一个小鬼子的刺刀也从侧面刺来,他虽然竭力闪避,还是被划开了肋部,鲜血瞬间涌出。

王二狗则完全是凭着一股血勇。

他躲开一个小鬼子的直刺,胡乱地用枪托砸向对方的面门,那鬼子惨叫一声倒地。

但他自己也被另一个小鬼子从后面刺中了小腿,剧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