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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崇祯猛地转头,眼中爆出一团精光。

陈阳!

那个献上百万军饷的皇商!

他的兵,竟然在如此混乱下,还能保持纪律?

一片绝望的黑暗中,仿佛突然射进了一缕光。

崇祯的脑子,在这一刻,飞速运转起来。

……

良乡,陈阳大营。

赵温快步走进中军大帐,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大人!耿如杞和张鸿功跑了!京师方向来人了,是锦衣卫!”

陈阳正坐在火盆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造型精悍的燧发手枪。

枪身是乌黑的,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道:“哦?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在咱们营外看着,看样子是在等宫里的旨意。”

赵温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陈阳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扫过赵温,又看向帐外那片混乱的火光。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急。”

“让他们再乱一会儿。”

“等宫里那位皇帝陛下,亲自来求我们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紫禁城,皇极殿。

崇祯皇帝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只剩下一片死灰。

锦衣卫千户的禀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却又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他既渴望抓住,又觉得烫手。

未曾哗变。

结阵自保。

岿然不动。

这十二个字,与耿如杞口中那“饿殍遍地,化兵为匪”的惨状,形成了何等荒谬而又刺眼的对比!

“陈阳……”崇祯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动,滋味复杂难明。

他想起了那一百万两的军饷。

在京师,他眼皮子底下,在他所有的“忠臣良将”都变成废物和乱匪的时候,只有陈阳的兵,还像一支军队!

“陛下!”孙承宗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他捕捉到了崇祯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希望。

“哗变之兵,已是惊弓之鸟,其心已散,其胆已寒。他们缺的不是战心,而是一口饭,一个活下去的指望。”

老尚书的目光锐利,直指问题核心。

“陈阳之兵,纪律严明,军容鼎盛,且与哗变之兵同属山西镇序列。由他出面弹压,名正言顺,事半功倍!”

“王承恩!”崇祯下令。

“奴婢在!”大太监王承恩连滚带爬地跪到跟前。

“拟旨!”

“擢水泉营堡副千户陈阳,为正四品,游击将军,总领良乡军务!”

但这还没完。

“赐爵,安乡伯!食邑八百户!”

伯爵!

大明朝非军功不得封爵,和平时期更是吝啬到极点。一个伯爵的爵位,足以让无数将领奋斗一生而不可得!

崇祯,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出去。

“赐尚方宝剑!凡哗变乱兵,胆敢抗命者,可先斩后奏!良乡一应官仓、府库,皆由其节制调用!”

“命你,王承恩!”崇祯指向自己的心腹太监,“亲捧圣旨、将军印信、伯爵冠服,即刻出城,前往良乡宣旨!”

“奴婢……遵旨!”

王承恩的心都在颤抖,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封赏了。

这是皇帝在用官爵和权力,去“买”陈阳出手。

……

良乡。

夜色更深,混乱却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火光冲天,哭喊声、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整座城镇仿佛化作了阿鼻地狱。

然而,在这片地狱的中央,却有一片净土。

陈阳的一千兵马,以官仓为中心,结成一个巨大的圆形营盘。

营地之外,是魔鬼横行的炼狱。

营地之内,是秩序井然的人间。

篝火燃烧,一排排士兵席地而坐,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热气腾腾的肉粥。

肉香混杂着米香,飘散出去,让营外那些抢得满手是血,却依旧饥肠辘辘的乱兵们,喉结滚动,眼中射出贪婪而又畏惧的绿光。

他们不敢靠近。

营地边缘,每隔十步,就有一名黑甲士兵持枪而立,身形挺拔如松,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黑暗,任何试图靠近营地超过三十步的人,都会遭到毫不留情的警告射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支数百人的骑队,高举着“静街”、“回避”的牌子,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长街的尽头。

为首的,正是大太监王承恩。

当他看到良乡城内的惨状时,脸色已是惨白。

但当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街道,看到那支秩序井然的军队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会给出那样的封赏了。

在这乱世,这样一支军队,值得任何价码。

马车在营地前停下。

王承恩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几名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高声唱喏:

“圣旨到——!陈阳,接旨——!”

声音尖利,穿透了夜空,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陈阳缓步而出。

他身上并未穿着甲胄,只是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劲装,与周围的血与火格格不入。

陈阳跪地迎接。

王承恩展开那卷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擢水泉营堡副千户陈阳,为游击将军,总领良乡军务!赐爵安乡伯,食邑八百户,赐尚方宝剑,便宜行事……”

圣旨的内容,如同一颗颗惊雷,在周围那些竖起耳朵偷听的乱兵脑中炸响。

将军!

伯爵!

尚方宝剑!

他们听到了什么?这个年轻人,一步登天了!

宣读完毕,王承恩合上圣旨,小心翼翼地连同将军印信、伯爵冠服,一并捧到陈阳面前。

“安乡伯,请接旨谢恩吧。”

陈阳跪下谢恩,将圣旨、印信、冠服,一一接过。

王承恩宣完旨意,要走之际,

王承恩夸陈阳懂事。

陈阳双手高举过顶,声如洪钟。

“臣,陈阳,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叩首,然后起身。

王承恩脸上堆着笑,亲自将那卷明黄圣旨、沉重的黄铜将军印信,以及一套崭新的伯爵冠服,一一递到陈阳手中。

圣旨轻薄,却有千钧之重。

印信冰冷,握在掌心,那份权力带来的灼热感却几乎要烫伤皮肤。

他身后,一千黑甲士卒挺直了腰杆,与有荣焉!他们的主将,一步登天,成了伯爷!这比自己升官发财还要让人激动!

王承恩宣完了旨,差事办妥,便准备回宫复命。

“安乡伯,咱家就……”

陈阳奉送上了一万两的银票。

“王公公为我陈阳之事,星夜出城,车马劳顿,实在是辛苦。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回程路上,买些茶水润润喉。”

见是一万两银票,王承恩的眼皮微微一跳。

这位新晋的安乡伯,是个“通透人”。

“伯爷太客气了。”

王承恩尖细的嗓音忽然低了下去,凑近了些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伯爷放心,良乡的局面,咱家都看在眼里。回宫之后,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伯爷分说清楚。”

“陛下要的,就是一个能为君分忧的臣子。伯爷……前途无量啊。”

陈阳微微颔首:“有劳公公费心。”

“好说,好说!”

王承恩心满意足,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直起身,再次恢复了那副大内总管的威严模样,高声道:“安乡伯留步,咱家这就回宫复命!”

说罢,他转身登上了马车。

骑队来得快,去得也快,马蹄声很快消失在长街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