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眼神一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是想……”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法子。”
“平常跑个圈，风吹不动雨打不湿，有什么用？战场上哪有平平坦坦的路让你慢慢跑？尤其是当兵的，每一步都得拼尽全力。”
“我要让他们跑到喘不上气，腿发软，然后接着跑！一直跑出极限，再从极限里爬起来。”
“剩下的细节，等开训你就知道了。”
李云龙挠破脑袋也想不通，这脑瓜子是怎么琢磨出这些招数来的。
“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我咋从来没见过这种练法？”
正想着，一股汽油味猛地窜进鼻孔。
他急忙出门查看，只见李清河已经把吉普车油箱加满了。
“怎么样，连长？这点油够一百多号人折腾一阵子了。”
“成！我现在就吹哨集合！”
“行，等他们列好队，我亲自讲训练安排。”
李云龙立刻跑去召集队伍。
不一会儿，他匆匆折返：“报告！刺刀连和草原五班都在后操场站好了，就等你过去了。”
李清河跟着他来到操场。
“同志们！”李云龙大声道，“清河同志为咱们专门设计了一套强化训练方案。
现在，请清河同志给大家讲讲具体内容！”
“刺刀连的战士们！”
“到！”
“草原五班的战士们！”
“到！”
“好！精神头都不错。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训练任务。”
“跟我来。”
队伍跟着他走到前操场，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炸了锅。
“这是要干啥？难道让我们学开车？可也没见谁教方向盘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清河抬手示意安静：“大家都听我说。”
“我知道你们看见这辆车，心里肯定在猜，是不是要学驾驶？错了，大错特错。”
“我们是谁？是军人，是华夏八陆军！是要冲进枪林弹雨跟敌人面对面搏命的战士！”
“所以，体能不过关，一切都白搭，这是底线！”
“下面，我就演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训练。”
话音落下，他利索地上了车。
李云龙早已准备好，将一个扎好的稻草人用绳子拴牢，挂在车尾。
两人对视一眼，李清河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疾驰而出，稻草人在后面拖着飞奔。
全场战士瞪大了眼睛，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有人小声嘀咕：“这……这是要把我们也绑车后头拖着跑吧？怕不是要练成人肉沙包啊……”
一圈跑完，李清河熄了火，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今天下午的训练项目就刚才那一圈，你们也都看到了——拿稻草人做的示范。”
“把人捆结实了绑在车后头，车往前开，你们就得跟着跑。
车多快，你们就得跑多快。”
“三人一组，每组十分钟。
有没有问题？”
“报告！要是实在跑不动了怎么办？”一名战士犹豫着开口。
李清河冷笑一声：“你觉得车子会因为你跑不动就停下来？好好琢磨琢磨这句话。”
众人一怔，随即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对，不用我说太多，从你们眼神里我已经明白了。
战场就是这样，不留情面。
你不拼，就被淘汰。”
“就像这训练——你撑不住，那就只能被人拖着走，脸朝地，皮磨破，骨头硌石头，没人会心疼你。”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把你们练成真正的特种兵。”
“特种兵？那是个啥玩意儿？没听说过啊……”战士们面面相觑。
李清河目光扫过人群，语气沉了下来：“特种兵，是从一群兵里挑出来的尖子。
能吃苦、扛得住、体能达标、意志过硬。
说白了，是精锐里的精锐。”
“行了，不多废话。
第一组，上！”
几个战士哆嗦着走到车尾，其他战友动手用绳子将他们牢牢绑住。
“都准备好了？开始！”
话音未落，发动机轰鸣响起。
车子缓缓起步，后头三人咬牙狂奔。
起初还能勉强跟上，可不过几分钟，其中一人脚步越来越沉，呼吸乱了节奏，腿像灌了铅。
车子依旧匀速前行，那人渐渐脱节，最终整个人被拖在地上，砂石擦过衣服和皮肤，发出刺耳的声响。
十分钟后松绑，那个被拖行的士兵衣衫撕裂，身上满是擦伤，好在车速不快，没伤到筋骨。
另两人虽坚持到了最后，但站都站不稳，走路踉跄，脸色发白。
其他战士看在眼里，心里直打鼓，谁都不想第一个上去挨这一遭。
“哎哟我操！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回事？这才哪儿到哪儿？这就怂了？从今天起，谁敢偷懒，七天不准沾油盐米面！”
李云龙这一嗓子吼得震天响，大伙儿吓得一个激灵，只好认命。
“第二组，上！”
第二组咬牙上前，绑好之后，李清河一脚油门踩下。
车子动了，三个人拼了命地追，肺里像火烧一样。
“这么搞是不是太狠了？真要出了事可不好收场。”李云龙皱眉低声问。
“出事？不可能。”李清河盯着前方，语气坚定，“这个速度，对普通人确实要命。
可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战士，是战场上要冲在最前面的人。”
“如果连这点强度都扛不住，还谈什么保家卫国？还配穿这身军装吗？”
他说话时眼神冷峻，语气不容置疑，李云龙竟觉得眼前的李清河陌生了几分。
正说着，后视镜里又出现一人被拖行的画面，尘土飞扬中，身影狼狈不堪。
训练结束，不少战士宁可饿着也不愿再试一次。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皮痒了？敢违抗命令？老子的话现在不管用了是吧？”
李清河冷冷扫视全场，忽然嗤笑一声：“我还听说刀连和草原五班有多厉害，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一群软蛋，一群见不得风浪的孬种。”
“我看干脆解散算了，回家抱孩子去吧，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继而怒意翻涌。
“等哪天你眼睁睁看着爹娘被人砍倒在面前，却连枪都举不起来的时候，你就懂了。”
“来啊！不就是个训练吗？我就不信邪！我们组先上！”
“算我们一个！我们也上！”
怒火点燃了每一个人，士气如火山喷发。
第三组上场时，三个人从头到尾死死咬住车速，哪怕汗如雨下、嘴唇发紫，也没一个人掉队。
跑完十分钟后，他们解开绳索，挺直腰板走下来，步伐稳健。
李清河愣住了，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些人。
“轮到咱们了，兄弟们，拼了！”
第四组踏上战场般的跑道，绳子系紧，目光如刀。
太阳西斜，天边泛起一片赤红，不知不觉间，训练已持续了许久。
第五批、第六批轮换下来，竟无一人倒下。